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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的潭州府。在那里了解了一番河道的情况。”
太子凝眉:“一去就这么久?有什么收获?”
“只知道那边确实有严家的党羽,至于是不是阴谋,还得先拿住人再说。”
太子默吟:“朝中最近风声转好,前阵子,有人把严家数年前侵吞军饷,导致边关武器紧缺的旧事翻出来了,皇上不悦,但正值三清诞辰,严贼陪着皇上做了一整场法事,最后还是放过他了。
“严贼在对敌的策略上与皇上心意背道而驰,这是我们唯一能够用来大做文章的,可我担心,一次次的饶恕过后,皇上对严家这点不满,最终也会化于无形。”
沈轻舟眼前闪过了前世的惨烈。“这层担忧不是没道理的。严家父子牢牢把握住了皇上的心思,不管我们怎么下手,他们似乎都有办法应对。”
“可总得努力,不是吗?”太子目光灼灼,“这些年边关战乱,国内灾荒频频,内忧外患之下,严家父子对外消极抗敌,对内巧取豪夺,贪污纳贿,民不聊生!
“我听说,河道这样一变革,南北各处又多出了许多灾民,而他们美其名曰是为了扩充河道,促进南北商贸。
“而他们偏又选在太尉凯旋之时,如同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满朝天下能够搅动风雨的,依然只有他们严家!”
沈轻舟凝望着那柱香烟,缓声道:“朝中仍有许多人在观望。臣先处理完潭州府事务,余事待回京之后再重新相商吧。
“我在京中待不了多少时日,这两日殿下若是方便,还请替我摸摸工部侍郎柳政的底。有些东西只有宫里才能拿到。”
太子点头:“我每隔三五日,倒也还是会上乾清宫面一面圣,交交功课。我见机行事。”
沈轻舟起身拱手。
太子话音未曾落下,屏风那边又响起了太监的声音:“殿下杨公公已在东宫等候多时。”
太子顿了一下,扭头道:“我知道了。让他先上内务府问问。”
沈轻舟问:“内务府有何问题?”
太子双唇微翕,难以启齿。咬咬牙之后才道:“东宫每年的岁赐,总要被户部克扣。
“原本四月我生辰之时就该下放的,拖到如今还不见踪影。一问,就说内阁不曾下令,他们无权发放。
“你知道的,皇上从来不管这些事务,连朝上之事都统统交给了内阁。我每每无策,也只能让人低声下气去严家求情。”
太子二十三岁,身量颀长,本该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可是却佝偻着身子,仿佛不堪重负。
沈轻舟喉头似被堵塞,别开了脸庞。
“殿下受苦了。”
“我知你要这么说。”太子苦笑,“打住吧。如不能铲除严家,将来我遭受的,必会是几倍于今日的羞辱。”
君臣相对无言。
帘栊遮住了日光,将二人覆在了阴影下。
潭州正值暴雨连绵的季节,京城里倒是艳阳高照。
路过乾清宫,那边传来了欢声笑语,接连不绝的道贺声随风传来。
沈轻舟望着远远走过来的那一群人,两脚生根似的不再动弹。
“这不是沈公——啊!沈大人!”
那群人到了一丈远处止了步,旁侧的一位立刻惊呼起来。
随后好几位一起跟他打着拱,前来打招呼:“多日不见大人,听说大人闭门调养,也不敢打扰,不想今日再次相见,向大人问好!”
这些奉承声里,有真心想贴上来的,也有试探的,沈轻舟眼神扫过他们,微微点头,然后就又把目光投向被所有人众星捧月着的中心。
这人年近四十,蓄着短须,身量匀称,挺拔而修长,一品官服被其穿得熨熨贴贴。
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与正在沙湾县小院子里玩泥巴的那人十分相似。
但一身装束,却与她有着天壤之别。
他道:“陆尚书好风光。”
陆阶也打量了他许久,颔首道:“贤侄可大好了?”
“多谢惦记。”
沈轻舟要走。
脚尖一转他又停住了:“听说尚书大人与严阁老又要亲上加亲了,恭喜。”
今日一大早,宋恩就把城里的新鲜事儿跟他说了一遍。当中就包括陆阶和蒋氏生的女儿要与严渠定亲的消息。
这倒是个好消息。
省得那女人将来嫁过去,又要费劲巴拉地逃出来。
“噢,”陆阶拢着双手,微微扬眉,“这却是我陆家的荣幸。不过八字没一撇,说这些还早呐。”
沈轻舟不着痕迹的勾了勾:“我记得尚书大人还有个原配嫡出的长女,怎么从来只听见这位继室所生的二小姐的消息,却从没听说过大小姐过得如何?”
陆阶的微笑,逐渐收敛了。
第66章 福气!
沈轻舟没有等到陆阶回话就出宫了。
他不知道前世的陆珈是怎么回到京城的?又是怎么嫁到严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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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怎么看都没有理由放着从小养在蒋氏身边的陆璎不娶,而去娶一个没了娘,又打小流落在外的陆珈。
所以为什么这一世明明严渠是在和陆璎议婚,前世后来却变成了陆珈?
蒋氏的确可恶,可陆阶作为父亲,真的尽责了吗?
而陆珈又是怎么从京城失踪的,这个当爹的,又是否知道?
沈轻舟不了解陆阶。
但他就是想要提醒一下,他陆阶还有一个原配生的女儿。
陆阶回到家里,却还在轿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走下来。
前门下的人第一时间通报给了内宅。
蒋氏将手里的纸掖进袖子,接过丫鬟正好送进门来的茶,端着进了书房。
把茶放下,又把帘子卷了,外面才说老爷来了。
蒋氏迎到门口:“老爷。”
陆阶立在门下:“哎呀呀,夫人怎么亲自来了?”
蒋氏道:“今日正好无事,听说老爷在皇上面前又得了脸面,所以在这等了等。”
陆阶噢了一声,伸手来搀:“夫人请。”
蒋氏先行进屋,陆阶随后步入,夫妻俩分坐在茶几的两端。
陆阶端起了茶,说道:“对了,严府那边请的媒人来了不曾?严家想要年前成亲,我看也还来得及。反正夫人这些年早做了打算,嫁妆什么的都是齐备的。”
蒋氏看他一眼:“老爷真打算成就这么亲事?”
“那当然!”陆阶挺了挺腰,“严阁老是你的义父,那渠哥儿又是你看着长大的,现在天下人谁不稀罕严家?
“再说了,那渠哥儿也是一表人才,像他爹一样满肚子墨水,除了严家,上哪儿再去找这样的好亲家?
“璎姐儿嫁进去,那是亲上加亲,将来是泼天的富贵啊!”
蒋氏先前脸上那抹柔情全都退了,她把茶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