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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这几年在任上做了些什么?”

杨伯农颌首:“在下回去把这几件事都捋一捋。”

陆阶点头。走回书案旁边,把茶端起来,连喝了几口。

杨伯农退出去的时候把门窗都掩上,屋里顿时又变得异常安静。

陆阶长吸了一口气,把茶放下,屏气凝神的听了听屋外曳动的树木发出的窸窣之声,然后缓缓直起腰,绕过屏风,举着灯走向了里屋。

他常年住在书房,为了方便,早已经把后方紧挨着的两间房给打通了。

槅扇之后就是卧室。

灯光一寸寸地漫进去,到了安置软榻的外间,他把灯放下来,伸手来取冠。

他的手还安在头上,一瞬之后却如同被开水烫了似的,立刻又放了下来。

目光所及之处的榻沿上,此时正坐着有人。

一个此刻能够让他情不自禁感到心惊肉跳的人!

“父亲受累了。”

陆珈双手支着炕桌,托着腮,脸上竟然还有笑容。

她把面前几个盖子的碗盘往前稍稍推了推:“这么累,肯定也饿了。女儿为您准备了夜宵,快来吃。”

石化了的陆阶回过神来,浑身肌肉都开始跳动:“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迅速扭头看着四处门窗:“你怎么进来的?” W?a?n?g?址?f?a?b?u?页?i?????????n?2????????????????

书房重地,所有事关朝堂的政务都在此处理,蒋氏虽然跋扈,多年来却也不能在此自由出入,这丫头竟然进来了!

关键是这院子周围日夜都有他暗中精挑细选的身手高强的护卫看守,她是怎么绕过他们的耳目的?

她不但进来了,她还带着夜宵?!……

“您是我亲爹,我是亲闺女,想进来总是有办法进来的。”

陆珈把桌上的酒坛子拍开泥封,倒了一杯酒,推过来,又示意他坐下。“这天气乍暖还寒,您再不吃,饭菜都冷了。”

陆阶瞪着她所有动作,然后走到炕桌这边,再瞪眼望着她:“你来多久了?”

“比你早。”

陆珈把筷子递给他,顺手把扣在盘子上的盖子揭开。

食物的香气一下扑鼻而来,笋干炒腊肉,剁椒蒸鱼头,旁边还有三个包子,倒是挺诱人,陆阶也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慢吞吞夹了口菜。

菜到嘴里,那辛辣尖锐的触感立刻没让他当场吐出来!

这是给他的宵夜?

他也不是不能吃辣口,可这两盘菜是放的十代以上辣椒祖宗吧?

……等等!

比起这辣食,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比他还早?

那这意思是,刚才他和杨伯农的说话,她全部都听进去了?

“菜不好吃啊?那吃个包子!”

陆珈不由分说把包子塞到他手上。

陆阶忍住心下翻涌,把包子咬了一口。

这一咬他直接吐了出来……

“这什么馅儿?!”

灯光底下,露出来的包子馅儿红彤彤一片,那是什么?满肚子全都是红辣椒啊!

“朝天椒剁成酱拌的馅儿。”

陆珈笑眯眯,夺过他手上剩下的半个包子:“像不像父亲你的肚子?看着白皮软口,实则满肚子坑货!”

话音落下,她不由分说把这红彤彤的包子往前一怼,又塞到了他的嘴里!

被辣椒刺客刺了个正着的陆阶:……

第250章 我的小英雄

坑货?

这是骂谁呢?

小丫头片子被纵的都没大没小了!

陆阶呸呸连吐了几口,直到把嘴里的辣椒沫子吐干净,才没好气地张着发麻的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又道:“这是我的卧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陆珈道:“到这份上了,您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蒋氏对你不好,我已经发落了。当初你归府之前,说让我秉持公正,我可都做到了。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珈哼哼了两声:“你刚才跟杨叔说户部查账什么意思?”

陆阶转过脸来:“朝堂上的事,你不要多问。”

陆珈也不纠缠:“那我就问你,蒋氏先前揭发严家之事,此前你到底知不知道?又是何时知道的?”

陆阶顿了一下,转身往外走。

陆珈站起来:“你去哪儿?”

“找口水喝!”

陆阶没好气,走到外头端起先前的残茶,一口气灌入了喉咙。

已然冰凉的茶水顺着舌底一路滑下,瞬间把他五脏六腑浇了个透凉。

按着茶杯默立了片刻,他才又转身入屋。

陆珈还坐在那里,炕桌上摆着的琉璃灯照着她大半张脸蛋,看上去仿佛是她母亲坐在那儿。

他走过去,在桌子这边坐下来。重新拿起一只包子,一只也已经凉了的包子,送到嘴边缓缓咬了一口。

陆珈望着他的动作,也望着从他嘴角溢出来的鲜红而刺眼的辣酱,然后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就朝着门口走去。

陆阶道:“你又去哪儿?”

她停下脚步:“不是让我回房吗?我听话还不行?”

说完她把帘子一甩,飞快的走了出去。

陆阶望着那空荡荡的门洞,好片刻才收回目光,抬起手背擦了下嘴角,又慢吞吞吃了一大口。

院子里的护卫望着从书房里快步走出来的陆珈脸都呆了,兀自面面相觑的功夫,她已经昂首挺胸地穿过院门,走向了内院。

穿过重重的院落,她又来到了西边的角门下,不顾门房的惊讶,出门到了外头。

沈轻舟以出神的姿态抱着胳膊倚靠在树干上,听到动静立刻站直身。

“问完了?”

“没有。”陆珈摇头。然后她对着夜空长吸了一口气,又说道:“不用问了。我都已经知道答案。”

二月天寒凉的空气将包裹着她,但她并不觉得冷,甚至还伸出手来,一下下的捋着垂在眼前的光秃秃的树枝。

沈轻舟望着她,默默地点着头:“也好。”

其实已经很明显,不管是当年陆夫人生前所承受的严家施予的阴谋,还是后来蒋氏遗弃或是谋害陆珈,种种迹象全都已经表明,在某一个时段之中,陆阶已经知道了。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不明白陆珈想要做什么,也跟随她的动作亦步亦趋的配合。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何必去追根问底呢?

大家都不容易。

他们俩都不是真正的十几岁,已经是活过两世的人,明白不是任何事情都必须在口头上表明是非黑白。

“至少以后,咱们也算少了个对头了。”陆珈把头高高的抬起来,“之前你不是让我拉拢他吗?说不定未来真有这么一日呢!”

月色之下,她咧嘴笑了一笑。

谁也不知道路街是黑是白,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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