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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暴雨,山下的车辙印全都被雨水洗去了,他们做足了准备,又特意留了人在山上泄洪,后来兵部和大理寺去了一趟,一点痕迹也没抓着。

“更加上悬崖底下水潭积雨,水深不见底,也无法下去勘察,于案上查了几日之后便就此作罢。

“过了一阵子,又赶上一场雨,旁侧的山体也被他们炸毁,山石堵住了所有进入崖底的去路。”

皇帝冷笑:“难怪后来即便是想要入内探寻,都不得其门而入。真是不可谓不严密啊!”

严述探头:“皇上……”

“但也还是有条路可入!”

靳昀飞快地截断了严述的话,他瑟瑟的瞅过去一眼,咽着唾沫说道:“家父受严家所迫,为了达成其所愿,不得以牺牲自己与我二弟性命,唯恐将来事发落得全盘皆输的境地,提前让人在那里留下了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可直通潭底!

“以上这些罪臣说的是否属实,如今只消派人前往,下水一探究竟即可!”

“简直一派胡言!”严述青筋暴起,“你父亲事发之后就被沈太尉捉入西北大营关押起来!直到他死时你都不曾见到他,而他出发之前又根本未曾去过那悬崖,如何能留有什么秘道?你当着皇上竟然也敢信口胡诌!贺大人还不传人进来把他处死!”

“放肆!”沈博冷冷逆过来,“当着皇上的面,岂有你对着御前官员发号施令的份?

“严大人莫要僭越了。”

严述两颊抽搐,他姓沈的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天下人都知道皇帝最最忌讳冒犯皇权,别处他都不插嘴,偏偏在此时给皇帝上眼药?

姓沈的这是想让他严述死!

皇帝扫了他一眼,目中寒光毕现。

接而又把目光投向靳昀:“你来回回他的话。”

“罪臣字字属实,皇上明鉴!”靳昀尖声嚎叫,朝皇帝拜倒:“罪臣接回家父之时,虽然已成尸体,但他却将画好的密道路线藏于腹腔,这也是他临出发之前与罪臣交代好的,说是若万一有话留下,便照此寻找!

“后来罪臣果然切开其腹,从中寻到了一枚蜡丸!这图纸便在此,上方还有家父的亲笔手书,只要寻来家父生前公文对照笔记,便知罪臣所述之虚实!”

“那纸在何处?”

“就在臣的书房之中,左侧书柜最里间的暗格!”

皇帝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贺平,贺平便又无声的走了出去。

门槛外的严颂背对着窗户,遥望着远处宫殿的飞檐,负手听着大殿里的一言一语,静默着看不出一点波动。

直到大殿里又传来严述与靳昀的针锋相对,他才收回目光,面向身旁的小太监。

“小公公可否帮我传个话?”

小太监惶恐的躬身:“阁老有事请吩咐。”

严颂微微颌首,让他凑耳靠近。

贺平的行动是难以想象的快速,不过片刻,一张巴掌大的发黄的纸被他呈送到皇帝案头。

皇帝看过之后又让人送到靳昀跟前:“是它吗?”

靳昀顶着满额头的汗点头:“正是!上方路线已标示的清清楚楚,虽然隐秘,但循着线路过去,定然可从水潭旁侧的石洞中走出……”

皇帝又问贺平:“比对过字迹了吗?”

“臣料到可能会有字迹需要比对,早从锦衣司衙门里专司此职的人在外等候,故此方才在路上已经比对过,确属靳淮的手书无疑。”

给皇帝当差岂能吃干饭?

往往到了当场对峙的环节,一定免不了会有字据文书之类出场,老练如他,不可能会疏忽。

严述睁眼望着这一切已然不能言语。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年自己找上了靳淮,也是提前花了两三个月之久调查底细,确认这家人绝不敢有花花肠子,这才出面找到了他们!

当年事情办的那么顺利,证明他思虑的的确周到,可结果那老东西竟然暗地里还给他留了这一手!

首先靳淮服毒就已经推翻了当年的论断,这张路线图的存在,则又佐证了靳昀所述符合逻辑,而这条路要是真的能通到潭边,空空如也的水潭底下就彻底证明了银子去向不明,那么靳昀的供辞究竟是不是真的,答案岂非显而易见?!

皇帝一点都不傻,如此明摆着的事实,还能容忍他狡辩吗?

再狡辩,不过是更快一步到达鬼门关!

“严述!”

随着皇帝怒吼响起来的,还有他暴怒之下被掀翻了的炕桌。

炕桌在地上滚了几滚,恰恰砸到了严述的膝盖。

“你要反了?”皇帝赤脚下地,怒指到他的鼻尖跟前,“那三十万两军饷直接致使长亭关之战失败,敌军压境,只差一步,朕的江山就要被敌军攻破!

“自高祖皇帝以来,我朝从未相让过方寸疆土,国库银两都在尽着边防将士用。

“你竟敢撬朕的墙角,你是要让这天下毁在朕的手上,让朕成为千古罪人,让万民唾骂吗?!”

第340章 贺大人的药方

跪下的所有人浑身震颤,沈博也站了起来。

紫檀木质的炕桌带来的痛楚可想而知,严述险些痛昏过去,可即便如此,歪倒在地上的他也忍痛爬起来,哭喊了一声“皇上”,然后伏倒在地下:

“臣有罪!但事出有因,臣也有苦衷!

“臣当初年少无知,一时糊涂,受靳淮那老狐狸所诱骗,他说他去过西北几次,太尉大人治军有方,北面又有屯田,十分富足,并不缺军饷。

“与其送去西北,不如使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譬如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更需要银子。

“他说父亲身居首辅之位,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严家才能办成。他人微言轻,根本没办法上达天听。

“臣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可是由于父亲当初体恤国库艰难,一旦对西北发兵,难免给皇上增添烦恼,所以曾经劝阻过对西北用兵。

“此时再请父亲出面向皇上提及,竟然有打击士气之嫌,于是臣虽然觉得靳淮说的有道理,却也不敢明说,就擅做主张,截下了那笔军饷……”

“胡说!他全是胡说的!”

靳昀听到一半已经忍不下去了,颤声打断了他,“皇上明鉴!这一切都是他的主谋!家父官级低微,岂有这等能力调度他?若非他主动找到家父,我们根本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皇上,这一听就假的不得了!”

“皇上!”严述也抢着答话,“微臣有错,但本心却是为了天下苍生!您是看着严阿庆长大的,阿庆本性如何,您最是了解不过,父亲这些年为朝廷呕心沥血,无事不为皇上着想,他能容得臣跟皇上做对吗?

“臣真的是年轻而处事不周,一时糊涂啊!”

他高声哭喊着,又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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