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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璎被撂翻在地,一边脸碰在桌脚上,身上又落了一鞭,棋盘早就撒了。
“你杀了我母亲,还想离开严家,你做梦!”
鞭子又甩了过来。
下人们来了一屋,都围在门口不敢进来。
陆璎惊得全身发冷,被扑过来的李嬷嬷抱着四处躲避,脑子里回想着严渠的话,人还是懵的。
合家上下除了严梁外没有一个人怀疑到这个事实,更别说肯定陆璎就是凶手,严渠是如何得知的?
私宅那边真的出事了吗?
严梁夜会陆阶,真的是为了用她的这个罪名来挟持他?
“大公子!”
攥着手心围观的下人们突然此起彼伏地发出声音。
人群分开两路,门口露出来,严梁跨步走入门槛。
“大哥!”严渠倏地转身,“你早就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杀了她为母亲偿命!”
“把他带出去。”
严梁把马鞭交给了身后的家丁:“都退下!”
没有人见过他如此寒脸模样,严渠被不由分说架了出去,下人们也退了个一干二净。
陆璎从地上爬起来,李嬷嬷想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被眼望着严梁的她推开:“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严梁望着她凌乱的头发和又落下了伤痕的脸:“那你觉得你该死吗?”
陆璎双手紧紧抓住桌沿,牙齿在打战。
严梁抬手把她的乱发拂开,使她惊恐的双眼毫无遮蔽的显露出来。
“我小时候被祖父放在城外书院里读书,鲜少回来,也知道祖父那个认养的义女生了个女儿,那也算是我的表妹。
“我从书院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五岁了,很聪明,很会得老太太欢喜。小小年纪也知书达礼,跟家中弟妹们在一起比赛背诗文,你总是能赢最多次。
“当初听说父母要把你许配给老三,我替他高兴,也替严家高兴。
“方才去见你父亲之前,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我觉得,和你生一个孩子,一起教养他长大,护佑他成人,也许不是那么坏的事。
“我知道那天事出有因,如果你父亲能够妥协,那就是最完美的。严家可以解除一层危机,而我也可以不再纠结。”
他这一串话犹如魔音一般灌入陆璎脑海,她颤抖着发白的双唇:“那他,他答应了吗?”
严梁的手滑上了她的脖颈:“你希望他答应吗?”
绝望浮上了心头,她把嘴角咬出血。
严梁拇指把这抹血迹抹去,指腹传来的冰冷触感跟他的话语一样冰冷。
“……你们是谁?!”
院子里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嚷。
紧接着,一串沉重脚步声快速到了门下。
严梁扭转头,只见当初带着人来严府闹过事的沈追,此时再次带着大批护卫闯了进来。
他倏地把手收回:“你怎么进来的?”
沈追怒指着他骂道:“你这个登徒子!你竟胆敢对我哥的小姨子不敬!”
话音落下,一路护卫涌入屋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陆璎卷了过来。
紧接着院子里的人群也全部被隔开。
严梁沉脸:“我问你怎么进来的?!”
沈追完全没把他的怒意放在眼里:“我大嫂说她妹子跟严家已经脱离了关系,必须马上接回去,我是特奉我大嫂之命先来打前站的!
“至于我怎么进来的,刚才我试着推了推你们家大门,只见关的不怎么严实,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什么叫做关的不严实?
分明应该是他凭着一身蛮力,直接砸开的!
严梁攥拳跨出门槛,怒瞪着眼中下人:“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吗?!”
“我早说过我要立刻接人,严公子是爽快人,难道不应该预先给我留好门才是吗?”
陆珈已经走进来了。
晨曦和着灯笼光洒在她身上,将一身锦绣、昂然步入的她映得光芒四耀。
她的身后还有带着大批护卫的沈轻舟,更俨然如同她的守护神。
府中的护卫统领早就已经闻讯带着人过来了,但沈家对于拿捏这种事情一向是强项,一进门后,每个人就迅速找好了站位,护卫统领拿他们也无可奈何。
“姐姐!”
陆珈快步到达门下,已经奔出来的陆璎眼泪夺眶而出,扑向了她。
陆珈抱住她,然后扶着她让她站直:“快去收拾东西,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们能带的就带,不能带的不要了。反正回头二叔三叔他们还会来帮忙交割嫁妆。
“这个吃人的牢笼,我们一刻也不要再停留!”
“这是怎么回事?”
严梁和严渠两个人都没有把话说明白,陆璎只知道他们已经明白自己是凶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可以回去!
为什么二叔三叔还可以来帮她交割嫁妆?!
陆珈把合离书拿出来:“因为从今以后,你又做回陆家小姐了。
“今日你可以堂堂正正地从这里出去,堂堂正正回到陆府,严家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困住你!”
第405章 带出来的是你自己
陆璎望着纸上那几行字,浑身颤抖到抽搐!
“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
她抬起头,眼泪如珠滚落,“我知道你会救我,但我没想到你会做得这么——这么周到!”
自从知道严家不会是她的归宿,她无时无刻不想要离开这里,而堂堂正正从这里出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可她又知道想达成这一步有多么艰难,首先是陆阶会不会答应,其次就算他答应,严家也绝不会答应!
她坚信,就是宁愿杀了她,严家也不会担心她活着离开!
“难怪先前那畜生说要杀了我,我以为他只是想为他母亲报仇,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她眼泪又落下来,两手接连地擦拭几下,和着泪水把合离书小心的收入怀中。
陆珈掏了帕子给她:“要斗,就要斗个你死我活。要赢,就要赢得舒坦!
“保命的法子不是没有,但我又不愿意将就。好在事情都办成了,也不枉你等了这么久。”
说完她催促道:“快去吧,你姐夫他们还在外面等着。严梁不好相与,待久了夜长梦多,不能与他缠斗!”
陆璎重重点头,喊来李嬷嬷:“把我放在箱笼里那个包袱拿出来,把我们的人带上,把妆奁盒子里的首饰头面拿上就可,其余的都不要了!”
有沈轻舟在内庭护着,沈追在门口守着,不会再有什么风波了,出府这一路畅通无阻。
严家没有任何人出面,自然连管家下人都避得远远的,但这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过来碍眼,前路反而更加宽广!
马车出了胡同之后,偌大个严府远远被抛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