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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见过李先生!”
“见过李先生!”
“李先生高义!学生自愧不如!”
……
李文静摆手,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是没说什么,“来,老夫为大家讲讲书。”
“自古帝王治国理政之道,皆为儒。先帝……”
后方一座二层的小楼之中,梁乘风与一人对坐闲谈,视线越过树影扫前前厅讲书的庭院。
他眼中带笑,伸手将桌上的茶水端起来,杯上的金丝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梁乘风嫌弃茶有些烫,放在嘴边吹了吹。看着热气与天空中的云混合在一起,“这天下,终究是能为我所变。”
“公子终会得偿所愿。”
众人读书声从清晨一直到晌午,那盏茶凉了又烫,梁乘风再去碰茶盏时语气不悦,“去换一盏。”
一旁的小厮连忙应声,两三步上前把茶盏端走了。
“怎么停了?”
梁乘风问,那读书声徘徊在耳边吵得他昏昏欲睡,如今一下子停了倒有几分不适。
“大人!大人!是、是徐仪许大人带人来了。”
“徐仪?”
“正是,徐大人带了一众禁军。称是有人递了折子,称有人在近郊庭院传授邪书!”
梁乘风面色狠厉,他猛地摔碎了小厮刚刚端上来的热茶,“该死的!去查!本公子倒要看看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呼吸粗重,他看都没看刚刚被茶水溅到的小厮,转身走向庭院最深处,在一扇小门处消失了踪迹。
一摞摞书被禁军收集起来扔在角落,不多时成了一小座山。
“都蹲下!把这些书生都带回去!这些书也一本不落。”
“是!”
刚刚还在跟着李文静读书的一众书生全都傻了眼。
“这是怎么了!”
“李先生!先生!”
“大人!误会都是误会!我们都是李先生的学子,在此处受李先生教导,并未做什么有悖天道伦理之事啊!大人!”
……
各种喊冤之声不绝于耳,徐仪一眼扫去,上前一步双手用力从那人怀里抽出那本书,他眼底闪过冷意,随意翻看两眼,“如若君王残暴喜怒无常,诸君可自寻明主。”
“本官到想问问,这明主,说的是谁?”
徐仪念完,凌冽的视线看着在雪地上蹲成一片的书生,个个脸上都带着心虚与质疑。
刚刚还在喊冤的书生愣住,那句话是写在一张字条上的。他本以为是李先生看中他,特意塞给他一个人的,“先生!先生!”
“大人,大人冤枉啊!学生只是想来学习,并未有异心!”
“大人!”
徐仪对此一概不听,他手中捏着那卷书册一言不发。在刚刚陛下召见他时,他从未想过能看见这等不入眼的东西,那帮人竟敢用这等邪书召集京中学子!
难怪陛下受百姓唾骂!
他刚刚翻看了几页,其中几篇文章之间总会不经意带着一封书信,就好似李文静与友人的闲谈往来,暗含圣上残暴无能、无治国理政之力。
“都给我带回去!”
“京中的大狱还不缺这区区百人的位子!”
第11章
庭院被禁军里里外外翻找好些遍也只能找到这帮学子。
李文静两眼浑浊,他盯着地面上的积雪不发一言两行热泪时不时滴落在地面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两侧肩膀塌陷,麻布制成的冬衣使他在地面上瑟缩发抖。
一众学子都被带走,只剩下李文静留在最后被两位禁军押着,徐仪咬咬牙走上前去,声音沉重又轻和,“李先生。”
李文静恍恍惚惚抬头,见到面前这人,片刻后老泪纵横,“徐、徐大人!”他痛心疾首,不愿再抬头看徐仪一眼,“老夫老夫无颜再面对大人!”
徐仪咬着牙,“学生当年偶遇先生。曾向先生请教治国理政之道,先生字字句句学生深受教诲至今铭记心中。学生常常在夜间苦思先生所悟到的哲理,学生即便今日已步入仕途却从未忘记先生的恩惠!”
“如今我仍愿称您一声先生。”
他每多说一个字对面那老者的头就低一分,直到他最后一个字说完李文静的头死死往下垂着。此处与临近年节的喜庆截然不同,那花白的发丝与积雪融合为一体。
最后李文静听到徐仪闷声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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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京郊,离开了终日温暖的寝殿顾回舟终于披上了外袍,他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优哉游哉漫步在军中,各处营帐被挂上了红色锦缎,几处大锅咕噜噜冒着沸腾的泡。
不同的营帐挂着不同的旗,在冬日里被风吹得飘扬向上,风声凛冽时偶尔传来破空声。
帝王周身围着不少的人,其中韩季青策马于他身侧,两头大马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其中那匹深红色的骏马则被主人抑制着退后一步。
军中将士们纷纷跪拜行礼,膝盖扎扎实实跪在地面上数百位将领齐声高呼,空中掠过的飞鸟加快振翅。
“参见陛下!参见将军!”
顾回舟摆手,韩季青面带笑意,“陛下今日来给将士们送些封赏,不必多礼。”
“谢陛下。”
刚刚在军中看了许久,对韩季青的治理顾回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今日本就是年节前的巡视封赏,顾回舟回到营帐中歇息,再过不久宫中的车驾会直接到此处来接皇帝回宫。
云国向来有在年节前皇帝亲临军营赏赐官兵将领的习惯,一年之前顾回舟还曾亲临前线,不过那时战乱纷飞,只待了半日就启程回京。
“陛下觉得如何?”韩季青语气得意,他坐在顾回舟下位往上看,铠甲厚重给他闷出了一身汗,额头汗涔涔的模样折损了几分将军的威风。
“咱们大云的将士个顶个都是英雄好汉,别看他们现在在军中嬉皮笑脸,一旦上了战场,谁不能一个顶俩谁都不好意思回来吃饭!”
顾回舟点头,“嗯,都是将军的功劳。”
“陛下谬赞,谬赞。”
顾回舟皱眉,他看着韩季青片刻不语,黑金色的披风穿在他身上矜贵疏离,下摆长到脚踝,此刻被人随手搭在椅子上,营帐便有了几分皇宫的样子。
韩季青瞧瞧那披风,又瞧了瞧自己身上这身铠甲。是该换下来了,昨日韩季文那小子和他说他还没在意,如今瞧瞧陛下,他怕是真的讨不到媳妇儿。
“若是朕记得不错,韩家请的教书先生也都是京中名师,若是无事,将军回家多读读书也好。”
一刀击到痛处,韩季青急忙挠挠头,又咽咽口水,护腕磕在肩甲处“叮!”一声响,“陛下,你也知道,我打小一读书就犯困。”
顾回舟冷笑,“你要是肯多读些书,朕就直接把韩季文调回京。”
韩季青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