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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废墟楼里散落着大量无头尸体,萧瑟的冷风吹得碎石满地乱滚,春晓咬着糖,正百无聊赖地半蹲着观察滚动的碎石消磨时间,突然之间,她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
春晓慌慌张张地吞下糖,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袭白衣倏然擦过她身侧径直往废墟楼内走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春晓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接着听见一阵脚步声于前方响起,她慢慢抬起头,看见戴着面罩的黑衣男子正安静地站在一旁,那张脸上唯一露出来的五官只有眼睛,但他的眼睛看着却很瘆人,黑漆漆的,看着没有半点神采。
“老板他……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啊?”春晓试探着询问。
“路上碰到傅斯遇他们了。”和显露出的无机质眼睛不同,男人的声音倒是很正常,只是和常人相比更为冷淡一些,没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
“噢,难怪。”春晓了然地点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音量蓦地提高,“傅斯遇也来A城了?”
“A城的动静太大了。”男人一板一眼地传达着讯息,“贺队很不满意。”
“那能怪我们吗?你是不知道那个实验体有多变态,无情地手撕了我的爱宠就算了,它还打算生吞了A城的源体!搞得A城里里外外全是被吸引过来的怪物和异能者……我们单是解决这些烂摊子就花了很长时间。”
男人只是沉默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春晓也渐渐失了声息,闷闷不乐地掏出一根棒棒糖:“唉,跟你说这些也没用……”
只希望秋月能保住那个小可怜,不然这次任务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同一时间,秋月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微微低垂着头,神情平静的像是戴上了一副虚伪的假面,即使周围血迹大肆喷洒,甚至有血飞溅至她脸上,她也仍然面不改色,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
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巨大植株伸展着藤蔓重重砸向地面,它发出一声比一声粗犷的号叫,像是在痛哭,又像是怒吼。
地面摇晃,枝叶纷飞,秋月余光只看见墨黑的长发在空中摇曳,宛如一道道鬼魅的黑影,化作尖锐的黑雾刺进植株的根部。
混着深色污泥的血液喷洒而出,腥臭的气味蓦地炸开,秋月下意识地屏息,但却在下一秒感受到前方有视线投来,像是在无声地警告她。
秋月眉角都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放缓了呼吸,面色平静地感受着铺天盖地的恶臭,内心已然翻起了白眼。
贺川这个死变态,自己心情不好就喜欢折磨别人。
刺耳的尖叫终止在了心脏被挖出的那一瞬。
腥臭在渐渐消散,藤蔓也都朝着四周慢慢褪去。
秋月稍微缓了缓,才温声开口道:“贺队,这个女孩和V-03号实验体关系不一般,即便它失去了意识,但还是会用藤蔓将她缠绕在怀里保护她。我觉得……她也许能派上什么用场。”
“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善良。”
秋月听着这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话,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抬起眼——目睹着那双即将落在处于昏睡状态的少女脖颈上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而后缓缓收了回去。
“算了。一起带走。”
声音冷冷的,透出几分不耐烦的嫌恶。
秋月悄悄松了口气,赶忙应道:“是。”
她第一时间去扶苏梨,将人抱进怀里准备带走,就听见一声不加掩饰的嗤笑——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自己的心思无所遁藏。
秋月感觉脸上残留的血迹有些黏腻,她抬手抹去一些,犹豫着该不该解释一下自己的动机,就见对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只给她留下一个白衣纷飞的背影和那句冷冰冰的差遣。
“把冬暮叫来。”
“是。”
【一个后续小彩蛋】
“秋月,你脸怎么……你受伤了?”春晓大惊失色,“不会吧,老板出手还能让你受伤?!”
“没有,只不过是他分/尸的时候故意把血溅我脸上了。”
春晓:……
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
第89章 小可怜(十二)以爱之名拯救末日……
微弱的光亮顺着被风吹开一角的窗帘漫进房间里,跳动的光线错落至粉刷的雪白的墙壁上,斑驳闪动的阴影随风轻轻摇曳,在少女苍白的面颊上来回扫荡,明暗交织,衬得她阖眼沉睡的面容尤为虚幻,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在阳光下的虚拟残影。
布置的宛如病房一般素白的房间里只摆放了一张装有滑轮的折叠床,厚厚一层白色被褥将躺在床铺上的少女严严实实地盖住,倏地,少女那始终平静的眉睫轻轻颤抖起来,继而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的景象令苏梨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她恍恍惚惚的,以为自己来到了医院。
“这……”她刚发出一个字音就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脆弱,“咳咳咳……”
喉咙像火烧般传来炙热的疼痛,她尝试坐起身想要下床,但全身跟散架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她累的气喘吁吁,额上渗出几滴冷汗。
她像是凭空生了一场大病,可她自己却并不清楚病因。
苏梨喘着气平复呼吸,双眼无神地对着满屋子的白色发呆。
直到白色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她才瞬间惊醒,警惕地望向发出声响的门口——穿着一身黑,戴着面罩看不到长相的男人极其自然地走了进来。
随着对方走近,苏梨才看到他那双非常特别的眼睛,空洞的映照不出任何事物,仿佛连阳光都无法照进他的眼底,她不禁有些好奇地多瞄了几眼。
“你醒了。”面罩男人的声音倒是很正常,平静而冰冷。
苏梨下意识清了清嗓子,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你、是……”
“冬暮。”他答。
苏梨说话还是有点费劲,她胡乱点点头,一边轻咳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每说一个字,她的眼睫都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有没有……水、水……”
“有。”他回答的更简洁,所以也显得他愈加不近人情。
苏梨咳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眼泪汪汪地望着冬暮不为所动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起来。
冬暮沉默半晌,终于在苏梨写满了渴求的眼神注视中明白了过来:“你要喝水?”
苏梨连连点头,生怕慢一秒自己就要咳昏过去。
冬暮这才转身出门为她去倒水,动作很迅速,一分钟不到他就端了杯水回来。
苏梨向他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急匆匆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杯,下一秒,她脑中的思绪与接触到杯身的指尖一同被冻住。
冰的?
看了眼杵在自己床前,眼神漆黑空洞的冬暮,苏梨不敢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