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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懒洋洋的人身上。

看见那人第一眼,池黎脑子里只蹦出来两个词。

热。

和装。

锦明今年的夏天热,特别特别热,热的她随身带着小电扇。

而那人却穿一件长袖连帽卫衣,并且套头穿,帽子整个扣在头上。

看见这副装扮,池黎不禁拧起了眉,光是看着就热的不行。

她稍稍往边上侧了侧身子,想知道这究竟是哪路大神,但屁股挪到最边上仍是看不清裹在衣服里的人什么模样,只能判断出是个男生,因为身形。

高高瘦瘦,肩平背阔,因为站的吊儿郎当所以略微显得有些驼背。浅灰色卫衣,后背上的图案张牙舞爪,下边搭一条同色系但明显深几个色号的休闲裤,裤脚堪堪遮住脚面,最下的鞋,价值不菲。

他双手插兜,微仰着脑袋,混不吝地指挥梯子上的人挂横幅。

池黎盯着那人看了许久,拧起的眉毛未放松丝毫。

脑子有点问题?

她想。

最后被电话里的声音唤回来。

“黎黎?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郭引贤问。

“下月月中。”她说。

从食堂出来是五分钟以后。

太阳变得更大,火气倾泻,池黎站在食堂门口的最上一节台阶上。

刚才那人早已不见了影子,眼前只剩红彤彤的横幅。

池黎抬头往上瞟一眼。

——世上本无浓烈的啤酒,只有弱不禁风的男人。(注)

啧。

和刚才那人一样。

吊儿郎当。

-

一连几天燥热难止,昨夜小雨如同隔靴搔痒,差一场暴雨将这场火气扑灭。

烈日高悬,蝉鸣如咒,树木灌丛掩映下的礼堂是一方难得清净的良地。

礼堂是阶梯式设计,后高前低,如同盆地。后门半开,散

进来光,中央空调吱吱呀呀地吹着,温度还算适宜。

符霄窝在最后排的椅子里,单手托头,半阖着眼,没什么精气神。

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

台上老头忘乎所以地讲话,时而婉转抒情,时而慷慨激昂。许是离别于今,感伤之情便额外多,叮嘱的话也滔滔不绝,背后的红色标题已然成了背景板。

随着最后一句“祝同学们毕业快乐,前程似锦”的惯用结束语,这场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毕业典礼终于画上了句点。

顷刻掌声如雷,又如雨点般密集,盘旋在头顶上空。

他在这片声音中转醒。

眼神迷离,揉了揉发酸的脖颈。

前排的人乌压压一片,站的站,坐的坐,瞬间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无所谓地顶下腮,反正也要最后一个走,因为礼堂钥匙在他这。

受人之托,得留下来锁门。

人流量大,却只有一个门通行。水湍而峡谷窄,步伐被迫减缓。

有人从旁边过看见他,停下来上前搭话。

“嗳霄哥,上午干嘛去了,都没见着你。”

对方语气熟稔,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

符霄懒懒地掀起眼皮,视线从他胸前一路向上,抬眼间扫到挂在脖子上的玉佛。他记性好,凭这项链坠子认出来对方是谁。

记得第一次见到那玉佛的时候,他还夸过不错。

“哎。”他故意叹口气,“被吴老头抓去干活了。”

说完,嘴角随意扯了个笑。

那人叹一句怪不得,又接着说:“今天这一散,以后见你可就难了。”

“想见就随时见呗。”符霄仰头回他的话,声线还是一如既往地沉。

等最后一人走完,符霄才尽职尽责地把门锁了,只不过刚走出去没两步,又被迫折返。

一个女生慌里慌张找到他,问他能不能给开门。他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那女生说是因为走得匆忙好像把手机丢在礼堂里边了。

符霄点了点脑袋,说行。

他这人吧,从小就有点正义感在骨子里,小学那会儿上学路上帮老奶奶搬个东西,都能光荣一整天。

陈观南因为这种事,从小到大没少揶揄他,说你学什么计算机啊,当年就应该考个警校,毕业出来肯定是护国卫家的一把好手。没准再早生些年,武松打虎都得叫上你。

符霄点点头,没皮没脸的顺着回一句:“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不过老虎我可不敢打,我可以在旁边帮武松大哥架上摄影机。”

陈观南无奈朝他竖个大拇指。

还是你牛。

慢慢悠悠,碾着步子回去,给人姑娘重新开门。

女孩进去找手机,他就倚在门框上等着。整个肩膀都靠着,浑身卸了力,像是没有骨头。

他昨晚上熬了半宿,今天还得参加毕业典礼,困得不行。

许是运气好,手机没丢,就在座位软垫上平平静静地躺着,等女孩来接。女孩动作快,收了东西就踩着台阶回来。

彼时,恰好抬眼,望见最高处的符霄。

他整个人都影在走廊窗子投进来的光里,周身一圈被点亮,发顶毛茸茸,腕上的表恰好把光反射到旁边的木门上。

女孩脚步被拖住,仰着脸呆呆望他,视线一时间错不开。

他浑身上下都懒。宽大的卫衣,简单的运动裤。没睡足让他眉毛微蹙,本就是眉压眼的长相,这会儿垂着眸子看脚下,多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夏天的蝉继续鸣叫,和女孩的心跳声合奏。

符霄抬了下眼皮,视线移到顿在台阶上的女孩身上,懒懒的问:“找到了?”

隔着几节台阶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像是无际海边中某一颗海螺的回声,模糊又懒。

那一刻,心跳声环绕耳边,简直比窗外的蝉鸣的都喧嚣。

她强装镇定点点头,手指不自觉紧了几分。

“行。”

符霄从门框上起来,在门口给女孩空出地方。

他低头锁门的时候,女孩终于鼓起勇气。

“符霄。”女孩叫他,眼神坚定,“我是自动化二班的郝馨梦。从入学来就一直关注你,现在毕业了,能加你的微信吗?”

大门落锁,咔哒一声,符霄躬着的身子直起来。

六月的风在吹,透过窗子,拂着发。

风热,心也热。

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又不流动,每一秒都牵着神经。

他没说话,女孩干脆大着胆子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打开朝向他。

符霄小幅度地晃了下身子,目光淡淡落在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插在裤兜里的手仍纹丝不动。

到这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这又是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种事情他遇到过太多,或明显,或不明显,但都没什么意义,这种临别之际获得的联系方式最没有用,只是徒增念想罢了。

他这人通透,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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