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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右胳膊旁边突然塞过来颗脑袋,给池黎吓得眼皮一跳。

一偏脑袋,正是苏可星。

苏可星哈欠连连,说出来的话却和她的神态判若两人:“你说学院里是不是拿崔树卿教授当幌子?这都好几天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说实话,这个问题池黎也想问。

整整四天,每天见的最多的就是侯超航。要是提起之前在学校听大会部署的那些教授级别的老师,得到的回应无非就是日子还长再等两天会过来指导,怎么听怎么像是不能再假的借口。

池黎每天早上睁眼,看见手机屏幕上那个六开头的时间,都得安抚自己的情绪,倒不是矫情,而是这夏令营和预想里真的差太多。

先不说有没有崔树卿教授,就光是每天清早爬起来不论灵感像个机器似的画来画去就不是她想要的。

当初选择当艺术生,她就是觉得自己思维太跳脱,而艺术恰好能满足她意识上的缺口,为此还和她老爸池耀刚大吵一架。

池耀刚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长得其貌不扬,但却有一套说一不二的作风,无论大小事都要经过他的规划,这也包括他女儿的人生。

池黎高二那年,池耀刚一个朋友的孩子出国留学,他跟风,认定要送女儿出国。

学什么呢,学经济,只因为在那年经济是个大热门。

池耀刚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而池黎勉强算是富三代。他一辈子热烈肆意,却要求池黎循规蹈矩。

这种没有任何理由的安排,无论放在哪个青春期正盛的孩子身上可能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脾气秉性本就倔的像只驴的池黎。

针尖对麦芒,争吵不可避免。倘若没有郭引贤从中调和,他们父女的关系现没准还坠在冰窖哪一层。

池黎收回思绪,仰脑袋看见侯超航正单手插兜站在树荫底下给人打电话。陪着一副笑脸,穿搭和谈吐颇有些老干部的作风,倒和他的年龄不相称了。

想来这人为了震住他们花了不少心思。

池黎叹口气,彻底撒了手,指尖的画笔径直掉进脚边的洗笔水桶里。

这画,不画也罢。

苏可星听见动静望过来,“怎么不画了?”

池黎:“觉得没劲。”

苏可星也扔下笔,脖子向后一仰,叹气,“我当时真不应该劝你来这个破夏令营,这跟我想的真不一样。”

“跟我想的也不一样。”王乐森在后边支楞着耳朵也跟了句。

苏可星听见声扭头往后看了他一眼,“整天画啊画啊画,比在学校里边还忙。没劲的要死。”

“何止是没劲,跟坐牢似的。”王乐森又猛叹一口气,似乎为了彰显自己才是最无奈的那一个。

苏可星侧凳子,听出来他好像话里有话,“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和扬哥上楼的时候和那哥撞上了。”他小幅度指了指树荫底下的侯超航,“他特意等着我们俩一样,在挨近楼梯间的那面墙上靠着,我们当时没注意还直往前走,后来一抬眼。我擦。我他妈的血液都在逆流,汗毛都立起来了,没给我吓死。”

“关键十一二点的时候楼道里的灯还熄了,就只有一盏破声控灯,黑压压的地方站着个人,还跟个冷面阎王似的……”

王乐森抱臂抖了抖肩膀,直到现在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池黎扫他一眼,觉得他这模样像极了有些人看完鬼片之后那种被吓得不行偏偏还回味无穷的倒霉样儿。

她凑过去问:“那他说什么了没有?”

王乐森摇了摇头,“这才是最吓人的。他什么都没说,还让我们早点睡,但他那个表情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我觉得咱们最近还是注意点吧,这哥肯定在暗地里攒大招呢,可别回头给咱们一锅端了。”

池黎眉头微蹙。

她还欠某人一顿饭呢。

旁边的苏可星反应更大,瞬间气的咋咋呼呼,“那你这意思是他不让咱们下山了?”

“你先别生气。他没明说,但我觉

得意思差不多。“王乐森无奈摊手,“反正咱们最近两天就少下山,实在无聊了就来我们屋里打牌!”

苏可星嫌弃似的翻白眼,“谁要去你们臭男生的房间啊。”

“谁臭啊,我们也很爱干净的好嘛。”

眼见小学生般的争吵即将燃起,池黎曲起指节敲了下画板,淡声制止:“侯超航往这边看了啊。”

本来就是故意吓唬他们俩,不过她有时候还真有些一语成谶的天分。一抬头侯超航的脑袋正正好好地面向这边,目光如炬。

池黎眉毛一跳,面无表情地低了头,在心底暗骂一句这张破嘴。

伴着太阳直射画板的角度渐成九十度,上午课程宣告结束,这群未来的大艺术家背着画包慢慢悠悠下山。

树林荫翳遮下阴凉,偶有飞鸟越过头顶,几声鸣叫。

侯超航走在最前边,腰板直步子正,不知道的可能会以为这哥是哪儿毕业的军官。不光动作神态,就连态度也像。他和他们几乎无交流,估计出现在这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后边隔几米三五成群,稀稀散散。有的插科打诨说着些混不吝的话,有的画风截然不同在正儿八经地猜中午吃什么。

张庆两根手指间夹着根已经炸毛的细杆画笔,像转笔似的转的飞快,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我猜啊,还是那老三样,土豆,白菜和萝卜。自从来了到现在这些菜品是一个也没变过。”

苏可星切一声,紧接着一拳捶到他肩膀上,画笔直接落地,“别乌鸦嘴,我可不想再吃白菜炖土豆了!”

张庆弯腰捡起来,好脾气地劝:“不想吃不是也得吃,有什么办法啊大小姐。”

苏可星瞪他,觉得“大小姐”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是种讽刺。

“确实没办法啊大小姐。”王乐森叹气,特意把话说的小声:“最近还不让咱们下山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啧,又是一句“大小姐”,显得好像这群人里最难办的就是她。不过幸亏话题转的快,要不然苏可星的拳头也得结结实实地落在王乐森身上。

“欸,你们看见池黎了吗?”王乐森呆头呆脑的张望,显然不知道自己突发跳跃的脑神经为他避免了一个拳头。

闻言张庆也望,“真是,她哪去了?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最后边呢,说要自己溜达会儿。”苏可星回。

“?”

“这地方有什么可溜达的?”

王乐森和张庆同一程度的疑惑,但踮起脚尖向队伍尾巴望去时却又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身影。

池黎背着与她身材极为不相称的大画包,落在最后边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越走越慢。

苏可星保证,她可没有要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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