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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上,光线成柱,转着一圈又一圈。
开始几局不大顺利,手劲不够轮不到人又或者手劲太大直接把手电筒甩飞,后来逐渐上手,能指到人了,抽到的也多是些没什么营养的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余扬那局,他难得选了大冒险,这在一众“玩不起”的真心话中清新出奇。大冒险难得,可抽中的牌却不尽人意。
“用陌生号码给不在场的朋友打电话,要求是不暴露身份且一分钟内不被挂断。”
任务太简单,有的男生蔫坏,不肯轻易放过他。最后打着升难度的名义,琢磨半天想出来一个损得不行的法儿——让他给侯超航打电话。
后来电话真打了,也被接通了,还开得免提。
开始余扬为了拖时间就装沉默,侯超航在那边用“喂”和“你好”换着试探。众人憋笑,余扬也难得词穷,最后绞尽脑汁找了个话题:“请问侯先生您买保险吗?”
此话一出,池黎差点笑出声,估计电话那边的侯超航脸都黑了。
余扬现在可管不了侯超航的脸黑不黑,他刚找到节奏,围着买保险的好处又是一顿输出。间隔的片刻,明显感觉到侯超航那边默了两秒,然后“嘟”一声。
人直接把电话挂了。
更有笑点的是余扬也倒霉,生拉硬拽油嘴滑舌地卖半天保险,通话时间也没到一分钟。
——五十八秒。
这下换余扬脸黑了。
大家爆笑出声,场子像是被按下了某个隐形按钮,又热又燃。
余扬骂骂咧咧,埋怨侯超航怎么就不能多听他说几句。张庆怼他说自己嘴皮子不行,可
别在这怨天尤人。一说这个,余扬更不服气了,语气铮铮地强调当年自己在教学楼里经过,可是连保洁阿姨都跟他sayhello。
给周圈人笑得不行。
……
夏日夜晚昆虫鸣叫,池黎影在篝火中,暖色调火光打在脸上,整个人温暖又柔和。符霄仍在她旁边,这会儿人早已换了姿势,朝着她这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手电筒再次转动,新的一局开始,光束化成钟表指针,寻找下一个“幸运儿”。
池黎无精打采地拄着脑袋,眼皮掀起的瞬间瞥见那束光慢慢悠悠晃到他们这边,然后又碾着泥土在她面前停下。
光直直地照在她的鞋尖上。
静默两秒。
然后有人惊呼出声。
“哇塞!!”
“好手气!!!”
起哄。
池黎瞌睡醒了大半。
手肘离开脑袋,直起身的过程中,张庆已经走到面前。
“池黎,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张庆摊手展牌,一脸兴奋。
玫红背样的卡牌,左右手各一式样。但无论哪边都是荆棘丛生,左边是蝴蝶,右边是蛇,它们都被荆棘藤蔓束缚,挣扎不堪。禁忌、神秘扑面而来,叫人犹豫不决。
如果说真心话可以剖析内心的一角,那大冒险或许就代表着探索。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池黎犯难。
本质来讲,对于这种剖析人性的游戏她一直喜欢不起来,何况她又是个选择困难症重度患者。
左右来回看了几遍,到底是难以抉择,有一次好不容易抬手到半空结果又放下了,吊的的人心尖痒痒。
符霄就在旁边,隔着顶多二十公分的距离歪头看她。他看见她长睫掀起又落下,也看见她因犹豫不决而微微蜷起的手指。他静默几秒,又蓦地开口:
“喜欢蝴蝶就选蝴蝶,喜欢蛇就选蛇,没什么难选的。”
语气悠悠,玩世不恭。
池黎回头,对上他神色坦然的一张脸。符霄不意外她会回头,混不吝地扬起下巴朝张庆那点了点,示意她尽快选择。
喜欢哪个选哪个?
那她喜欢蝴蝶。
随意摸出一张,了然是没有看的心情,索性直接递给张庆。
张庆接过,意外她居然真听了符霄的,竟然随便选了张冒险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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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她的风格。
牌面翻过,张庆怔然,待看清字后嘴角的笑彻底僵了。
“什么牌啊?”有人好奇地扯着嗓子问。
张庆抬眼,“……和距离最近的异性对视三十秒。”
第17章 破窗17怎么搞的像偷情一样?
chapter17
来启屏山之前,符霄他妈徐莞青女士在庙里给他算过一卦。算命先生给他卜了个吉卦,说他今年势头正盛,家和事兴,不光事业有如日中天之象,姻缘上也要比往年好上太多。
怎么个好法?
能怎么好,就是有红鸾星动的迹象呗。
徐莞青女士听完乐呵了好几天,觉得这通话里最重要的要属这最后一句,所以她把话原封不动地讲给符霄听了。
可符霄呢?
他听完直接没皮没脸笑出声,劝这位算命先生趁早改行。
给徐莞青女士气的够呛。
此刻想来那时当真冒失过头。
气氛再度失调,诡异的好像被人按下暂停键,想笑的不敢笑,想叫的不敢叫,错愕,猜疑,兴奋,精彩纷呈。
视线交杂,群起而落,又都不约而同落在那两人身上,在观察,又在等待。
有阵风来刮起地上落叶,火堆里添进去的树枝在噼啪作响。
纸牌僵在对面人的指尖,背面的蝴蝶在藤蔓缠绕下挣扎不休。
符霄的目光自抬起就被钉在那里,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脑袋里闪过一百零八种逃避的方法,但都被她这张“对视牌”绝杀。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
才认识几天啊就对视?
这他妈就是天意。
符霄难得将思考放在这个方向上,毕竟他之前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天不天。
眼睫覆下,符霄用将近三秒的时间给自己做了一个心里建设。
当池黎手指伸过来的时候,他敢说自己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勇气,只要池黎敢问他,他就敢说行啊没问题。
接着,池黎指尖也果不其然地点到他这,他眉头一松。
他觉得她想明白了,于是视线也随之昭昭地落过去。
先落在她伸过来的指尖,然后向上看到微曲的手腕,发丝搭在肩上又瀑下来遮住半截小臂,隐在黑发下的脖子挺而细,可唯独脸不是朝向他的。
她下巴颏抬着,整张脸就跟着仰起,碎发垂在耳边,视线有意落在持牌人的脸上。
她坐着,张庆站着,自然显得后者有些居高临下的架势。
周边静着,数十双眼睛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他们好像处在台风眼中心,短暂的风和日丽企图迷惑双眼。
池黎伸过来的指尖仍旧停在半空中,火堆里散出来的光晕逐渐笼上那一点。
她问张庆:“我和他,对视三十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