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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烦。
而这次更烦。
自从前几天和池黎私下见过面以后,他的脑子就没能静下来一刻。
吃饭像他,睡觉也想,这种潜意识层次的渗入最可怕。
他想为这段关系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看起来名正言顺的理由,可这太难。
分手四年的情侣哪还有什么非要联系的必要。
偏现在的他又太在乎自己脸上那层东西。
他不断地陷入自我飘摇之中,像芦苇一般,想低头又被身上的骨气阻挡。
看着日历不断翻新,离她回南陵的日子不断拉近,符霄的心也越来越躁。
他强迫自己在工作室加班,直到室外黑夜完全笼罩,他才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开车回家。
符霄到的太晚,进屋时连饭都快要端上餐桌。
老爷子跟两个儿子在楼上喝茶下棋,女人们放着家里阿姨不用,非要尝试着做今天的晚饭。
符霄在门口就闻到了味道。
他脱完外套,又扶着鞋柜换好鞋,刚要往里边走就看见符凝挽着徐莞青出来。
他们仨人撞了个对脸,符霄遥遥喊了句“妈”。
这句“妈”把徐莞青喊的皱了皱眉头,直往他身后看去,结果看来看去也没见着个人影。
徐莞青眉头皱的更深,问他:“人呢?”
符霄装傻,也往自己身后看:“什么人啊?”
徐莞青走过去到他跟前,使劲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当然是姜盈了。 ”
“带她干嘛?”
一种摸不清头脑的语气。
徐莞青急了,又打他一下。
符霄哎呦一声,叹气直说:“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俩就是朋友,真不合适。”
符凝接茬:“是是是,你跟谁都不合适。”
符霄视线移到她脸上,故意翻了个明显的白眼,这让他又挨了一下。
为了避免徐莞青的连环审问,符霄十分机灵地提出要上去看看老爷子。
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里边传来的棋子声。
老爷子爱下棋,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会儿上了年纪,下棋时间更多了。他下棋好一个“静”字,不说话,不点评,也就喝茶的时候有点动静。
符霄安安静静地推门进去,轻声叫了句爷爷,然后也加入了观棋的队伍。
他虽不喜棋,懂的也不精,但在这呆着好歹短期内听不到那些催婚的话。
但时间过的飞快,符凝上楼来,倚着门框叫他们下去吃饭。
堪堪结束那一局,他们下楼坐到餐桌旁。
符霄有眼力劲地往厨房去端菜,和他一起的还有他姐夫,也就是符凝的老公。
几道简单的家常菜,全是徐莞青和符霄大伯母的手艺,符凝按每次的规矩拿了手机拍好照,大家才动筷。
席间聊起闲天,不知哪句说起来隔壁的陈家,说来说去就拐到陈观南身上。
符霄绝望地闭了闭眼。
心想,又来。
果不其然下一句老爷子直接点他。
“符霄,你看见隔壁老陈了吗,天天给我显摆他那个孙媳妇,人家老拿照片给我看,我也眼热啊!”老爷子越说越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怎么说你还和观南一块长大,现在人家订了婚,下一步就是结婚,你呢,连个对象的影子我都没见到!”
“霄儿啊,你别总是不着急,这眼看着都快奔三十了,你不着急,我着急啊!”
老头越说越急,符昇生怕把他爸给气坏,连忙给倒了杯水喝。
符霄看见他爸那副略显气愤的表情,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徐莞青不忍这尴尬局面,也不想让符霄这边战火连连,紧忙出来打圆场:“哎呦爸,您消消气。他有女朋友,只是这回没带回来呢,您可没看见那姑娘长的多漂亮。”
符凝反应过来,跟着应和:“对对对!确实漂亮,跟我弟弟很配。”
老爷子犹疑地看了她们两眼,视线在几人周围晃了一圈,似是相信了。
倒是符霄自爆:“我没女朋友,您别瞎说。”
听他说完这句,徐莞青直接毫不留面子地翻了他个白眼。
老爷子更气了,直接冷哼一声:“我就知道!”
一顿饭不怎么愉快地吃完,符霄坐在客厅地毯上,陪他小外甥拼积木看电视。
楼上下棋依旧,餐厅正在收拾卫生。他在谁面前都受不到好脸色,这会儿只有他小外甥不嫌弃他。
小外甥是符凝的儿子,小名叫呦呦,今年三岁。
呦呦一点也不调皮,反倒是个安静温顺的性格,这会儿敞着腿坐在地毯上,圆乎乎的,很可爱。
符霄就坐在呦呦旁边,看他将花花绿绿的积木一块一块地堆叠起来,偶尔堆倒了,还会指挥两句。
他陪小孩比应付大人有耐心的多,如今这个家里,好像也只有呦呦能给他安慰。
符霄不爽地撇了撇嘴。
客厅里开着盏吊顶的大灯,电视机声音也开的大,正放着部动画片。
大耳朵图图。
符霄小时候也看过。
呦呦拼一会儿积木,看一会儿电视,符霄也跟着他看。
动画片播到特定一集,片头介绍大声又具体。
“爱就是爱,爱不是一种比赛。没有第一也没有第二,爱就是全部哦。”
符霄愣住。
爱就是爱。
爱不是比赛。
爱是全部。
……
他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往外走时,符凝正往门口的蝴蝶兰上浇水。
看见他这般匆匆忙忙的样子,符凝抬头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后又急忙大声叫了句他名字,但没得到回应。
她站到门前,看见符霄一声不吭地走到院子里,开车,走了。
第63章 破窗63见一面,我去找你。
chapter63
晚上九点半,银河南路十字路口红灯转绿,一辆黑色大G疾速通过,险些超速。
符霄握着方向盘向左打了半圈,车子向西驶去。
路灯还是那样亮,光从顶上落进来,被他突出的眉骨兜住,给眼睛遮下一片阴翳。情绪就藏在那片影子中,浓郁厚重。
今天周四,明天周五。
记得她说是周五早上的飞机。
符霄略微算了算,得到他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虽然有些赶,但或许来的及,于是脚下的油门踩的更深。
他奔在开往美术馆方向的路上,活像一个赌徒,他赌池黎这个时间还没入睡,也赌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伦敦初春的冷风在这个焦躁的夜晚再次袭向了他,将他头脑吹的越发清醒,错综复杂的乱绪被层层理开,底下是他活过来的心。
一张死嘴,还有那烂贱不值的面子,白白耽误了那么多年。
符霄懊悔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