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险,而他又东躲西藏地跑了太久,或许可以抓住机会停下来歇一歇,否则这么提心吊胆地一直跑下去,不知他还能撑多久。
饱餐一顿,又为自己定好落脚之地,日日悬吊的心终于舒缓两分,訾骄脱下破旧不堪的披风扔进庙里,将男子给他的衣服套在最外头。对方的身形比他大好些,过长的袖子垂下来一截,他折起多余的袖口,勉强把宽大的衣服穿端正,而后便抱膝坐在门槛上等人回来。
远处看来,好似残破的庙宇门口匍匐着小小一团晒太阳的狸奴。
等到午后,才有脚步声自远处匆匆靠近。訾骄仰头望去,捕捉到来人静默神色下的些微意外和松快。
娄琤其实以为他会走,毕竟他们两个是实实在在的陌路人,自己更是个身无长物的凡夫俗子,只凭两样最普通不过的吃食与外衣,哪里就能随便让一个人跟他回家呢。他进山这么久,亦是给对方离开的时间。
所以再见到人时,娄琤的确感受到一种意外之喜。他将牵狗的绳子缠在小臂上拉紧,控制住不让狗乱窜,沉稳地走到对方面前,“跟我回家吧。”
訾骄在他的目光之下低头,捏了捏喝空的水囊,从喉间轻轻应出一声:“恩。”
娄琤接过水囊和布放回竹篓,领着人沿小路下山,他的狗也不再胡乱叫唤,反而绕来绕去地朝訾骄摇晃尾巴,几次想站起来去扑他的腿。
娄琤还记得昨天身边人被狗吓得藏到门后,拍了下狗脑袋制止它撒欢,狗顿时变得垂头丧气。
山间小路并不规整,很多地方崎岖湿滑,訾骄尽量放慢步子,仍旧不小心在某个下坡处趔趄一瞬。娄琤及时扶住他的胳膊将人撑起,垂头时才发现他穿着的草鞋已磨破好几处,难怪下脚时会踩不稳。
娄琤停下步子,拉着人的手并未放开,“你换我的鞋。”
他说完就要脱鞋,訾骄却只摇头,声音是与之不同的清泠柔软,“没关系,我习惯了。”对方的鞋太大,穿上了在山间也并不方便行走。
娄琤被他拒绝,动了动唇忽而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他们才两面之缘,若要硬逼着对方换自己的鞋终究太失分寸,只好时刻留意身旁人的动作。
等他们走到山脚,阴云已然铺满头顶,初春的凉风裹着细雨直往身上盖,娄琤用手掌虚挡在訾骄头顶,声音恍若靠得更近,“能跑吗?”
訾骄点点头,跟着他小跑起来。两人走走跑跑两刻钟多些,后半程訾骄跑得踉跄,娄琤小心地隔着衣服握住他胳膊,半托扶他赶进村子。 网?址?F?a?b?u?页??????????è?n?2???2???????????
经过村口时,訾骄在雨雾中抬眸扫了眼石碑,上头刻的名字是“隶南村”。因着下雨,村路上见不到什么人,两侧既有瓦房也有茅屋,整个村子并不算很富裕。娄琤的屋子在北边,与邻居之间隔了一道挖出来的细细的水沟。
两人冲过院子,站到屋檐下呼呼喘气,訾骄头脸外衣都湿透,把垂下的袖子拧干后又随意用它囫囵擦了个脸,刮下一大把原本抹在面颊上的黄泥。
娄琤并未注意到袖口上的异样,恐他淋雨着凉,放下竹篓边叮嘱边进厨房,“你先去屋里擦擦,我给你烧水洗澡。”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页?不?是??????ü?w?è?n??????????5?????ò???则?为????寨?站?点
訾骄并未立即挪动脚步,只是望着从檐角不断往下垂落的雨滴,等到激烈的心跳在雨声中逐渐平复,他才放松地呼吸几次,转身走进里屋。
第2章 梳发 视线下的黑发如绸缎披盖
娄琤父母早逝,常年独自居住,小院虽不大却显空旷,收拾得很干净。院门进来右手边是一间较长的开了两个门的木屋,屋子中间用土墙隔开,靠外侧的当做厨房,内侧的窄小一些,只供人换洗。茅房单独建在木屋背面,用几块又长又高的木板隔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间,远离平日走动的地方。
院门正对的一幢瓦房就是堂屋和卧房,两者间用普通木头柜子相隔,卧房在左侧靠内,堂屋里摆着方桌和长板凳。
娄琤蹲在瓦房外的檐下,手脚麻利地收拾从山上打到的兔子,被雨浸湿的衣料黏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延伸起伏。他底子壮,穿着湿衣服也不觉得冷。
洗浴间内,訾骄冲洗干净头发和身体,屈膝蹲进半人高的浴桶内,将大半张脸埋入水底。微烫的水涌上皮肤,波动着抚慰每一寸疲惫的经脉,他闭上眼长长呼了口气,温热的鼻息融入潮湿的空气。
直到包裹着身体的热水逐渐渗出凉意,訾骄才从中站起,擦尽水珠后去拿架子上的衣服。这些是娄琤替他找出来的,不管是里衣外衣都大上几寸,裤脚也落到地上,他只得扎紧裤腰带,卷起袖子裤脚,踢踏着大一号的鞋子一步一啪嗒地走出隔间。
娄琤就在斜对面的屋檐下,正要把处理完的兔子肉拿进厨房,蓦然看见出来的人,端着盆动也不动地愣在原地。
对方套着极不合体的衣服,仍掩不住一身脱俗气质,抹去污泥的面颊粉白剔透,眉如细柳,目似点星,长直的黑发坠在肩头、颈侧,滴答地往下落着水珠。
娄琤自小到大未见过这样的人,他仿佛不止是美,更盈出一股引人心折的醉意。
他想不到自己带回来的会是如斯星月般的人物。
訾骄半晌没等到他动弹,抿唇提醒道:“我洗好了。”
娄琤听到他的声音才回神,兀地低下头,耳尖烧起滚烫的热意,“我......”他嗓子里莫名干涸起来,不由自主地吞咽,“我去做饭。”
他拿着装兔肉的盆埋头往厨房走,訾骄见他仍是一身湿衣,往旁边退开两步让出洗浴间的门口,轻声开口:“你也先洗洗吧。”
“好——”娄琤脚步一顿便换了方向,走到门边,方骤然醒悟自己还端着盆兔肉,忙扭头又想把盆子放下,谁知竟失了方向,颠来倒去地在院子里茫然打转两圈,才逃命似的一头扎进厨房放下兔肉,旋即飞快地拿了衣服疾步走进洗澡的小隔间。
訾骄默然站在原地目睹他无头苍蝇般的形状,不觉笑了下。
洗完澡后,娄琤去厨房的灶台下生火,待火烧旺了,便放一把小凳子在灶膛口,将訾骄带过来让他坐,“这暖和,你坐在这,头发也很快就干了。”
旺盛燃烧的火光映照在白皙的面上,徒添几分温暖艳丽,訾骄抬眸自下而上地望着他,瞳眸里的火焰跟着跳动,“多谢你。”
娄琤再度仓促低头,沉沉应声后就转到前头去做菜了。
耳边陆续出现菜刀剁肉及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灶膛内火焰轻巧地攀上一节节干柴,訾骄揽过散在背后的长发,用手指慢慢梳开,让它们在火光下更易于烘干。
只是他前段时间忙于在各个角落打滚藏身,长久未曾打理过头发,眼下这段长发上好多地方已打了结,轻易梳解不开。他忙活片刻,嫌弃麻烦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