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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骄并不避讳,将心中所思慢慢道出,音色温和。

“所以我想着,如果能将牌子寄放到镇上的铺子里卖,即便挣的钱少一些,长远来看也是合算的。自然,不会平白占了庭竹坊的声名和店铺内的位置,掌柜的愿意的话,细节可以再商谈。如今书院内的许多学生都喜欢这些牌子,我再与他们说一说往后的安排,也不必愁最开始没有客人。”

吴掌柜听他有理有据,两手交叠着认真思索起来。

訾骄察觉到对方的松动,垂眸道:“吴掌柜有所顾虑也属寻常,毕竟你我一面之缘并不相熟。不如......这四块牌子我们就先放在这里,半月内若卖不出,我来拿回木牌并付你租借店铺内位置的费用,若卖得出,我只拿成本的价钱,多余的就归吴掌柜。吴掌柜觉得可以与我们做长久的生意,就到时候再详谈一次,如何?”

对方如此退让,吴掌柜反倒不大好意思,加之他本身亦是爽快性情,一拍肚子朗声道:“我这庭竹坊与你二人有缘分,小郎君又如此诚心诚意,我今日就以成本价买下这四块,半月后你们再来,看能不能做长远买卖。”

訾骄心内并不意外,眉梢眼角绽出水到渠成的粲然笑意,信手拈来地赞道:“吴掌柜果真豪爽。”

第13章 栀子香 时值春日,栀子与梨花正是应季

与吴掌柜道完别出来,訾骄将手中新得来的铜板塞进娄琤胸前的包袱内,今日就算是圆满“收摊”了。 w?a?n?g?阯?F?a?布?页?ⅰ???u???ě?n?Ⅱ?0?Ⅱ????﹒?????м

他拍拍因重量而垂坠下来的包袱,神色飞扬,“走,再逛逛。”

搭上来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轻微拍打引起的震动隔着包袱传递到胸膛,娄琤深吸口气,忍下一点抬手捉住对方指尖的欲望。他跟在訾骄身旁,替他隔开外侧来往不息的热闹人潮。

訾骄观察着路过的各类店铺,边走边安排道:“半月后再进城一趟,先去书院找订了木牌的学生把牌子给他们,再去庭竹坊找吴掌柜聊以后的买卖......那这半月里就要多准备些木牌子出来了,得备个两份。”

他侧首望向旁边,抿唇笑笑,“或许琤哥得熬几晚来刻木头了。”

“我无妨的。”娄琤毫不犹豫地应,“熬几个晚上而已,能帮上你的忙,做什么都可以。”他正发愁自己不会说话没办法在买卖的事上帮忙,听到有能用上他的地方只觉安心。

“所幸只有这次需要多备些,往后便定下每月的数量,做好了直接送到庭竹坊就行。”訾骄说得顺畅,心中笃定吴掌柜不会不与自己做生意。

二人慢慢聊着往后的事,路过一家香气馥郁的胭脂铺,訾骄驻足为两个正从铺子内出来的姑娘让路,忽瞥见一个浅桃色的香囊落在地上,便唤停刚刚过去的两个人。

他低身捡起香囊,上前几步,“不知是否二位落下的?”

站在前头的那位穿着与香囊同色衣裳的姑娘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腰带,忙接过来道:“是我落下的,多谢公子。”

她应当是家中的小姐,身上穿的是织锦缎子,另一人的衣饰则更普通些,手臂上挎着一个刷了漆的长方盒子,大抵是贴身的侍女。

訾骄将香囊还回去时,瞥见那个木盒子内整整齐齐叠放着十数盒胭脂,他眨了下眼,收回手笑道:“姑娘的香囊与衣裳颜色相配,调和的味道也很清新。冒昧多问一句,如今都有哪些女子所用的特别的香呢?”

“家中小妹生辰快至,我有意为她添些胭脂香囊类的物件,却不知该如何选。”

訾骄穿戴整洁干净,眉目骄气漂亮,举止亦是有礼,叫人设不起心防。桃色衣裳的姑娘听他如此说,便未再急着离开,思索须臾道:“多数香囊内左不过是艾叶、白芷、檀香、丁香这类药材,若说特别......时值春日,栀子与梨花正是应季,栀子香缠绵,梨香清淡,加了这两种花的香囊都卖得极好。”

“至于胭脂水粉,颜色浅淡些许的便可,公子家中小妹应当年岁还小,用太过浓艳的反倒不衬。”她从容有度,显然极为了解此道。

訾骄用心记下,待她话落便垂首道谢,对方同他回了一礼,带着侍女缓步离开。

“栀子香......”訾骄喃喃念着,顺手揪住娄琤小臂上的衣服,晃了晃问他:“琤哥,你常去打猎的那座山上有栀子花吗?”

娄琤衣料下的手臂绷起肌肉,僵硬地保持不动,生怕将主动蹭过来的小猫惊走,嘴上道:“我先前没有留意过,明日去找一找。”

“恩,那我同你一道去。”梨花香气略显清浅淡雅,恐怕不能顺利染至木牌上,栀子香浓郁,或许会更方便些。既然有了男子喜欢的木牌,自然也要做女子喜欢的木牌,等到再后头,还能做些成双成对的。

訾骄算盘打得飞快,面上亦是高高兴兴的,娄琤目不转睛地看他,比起木牌卖得好,倒更喜欢他冒出各种主意时灵动的样子。

*

鲜花价钱稍贵,春天山里花草长得多,倘或运气好能寻到几丛栀子,就省下一笔买花的钱。后头几天,娄琤与訾骄上午便先进山去找栀子花,偶尔还能猎到些野味,下午就待在院子里赶工做木牌。

如此寻了三日,正在訾骄考虑要不要先去买些回来时,他们终于在某个山坡上遇见了一大堆挨挨挤挤、开得热烈的栀子花。二人当即采下花来填满背篓,记住位置后心情颇好地晃悠下山。

接下来的日子,娄琤刻木头刻得昏天暗地,訾骄鼓捣新鲜的栀子花瓣,制出醇香的汁水用以浸染木牌,还得画出几幅新的图样。

小院内香气阵阵,引得芬丫头好奇地跑来张望几次,第一块栀子香的木牌做出来时,訾骄便送给了她。小丫头欢喜得不行,捏着坠子满村胡跑,晚上睡觉时还非要放在枕头旁。

饶是娄琤每日马不停蹄地干活,还熬了几个晚上,待把木牌全数做完再染好香后已是过去大半个月。訾骄最后为栀子木牌配上的是春桃、夏荷、秋杏、冬梅四幅画,同样是利落干净的线条,画中之物既简单又生动,不过因着此次时间紧急,只各做了一块。

距先前定好的日子迟了几天,两人租来驴车匆匆赶去镇上。

书院的午休钟声一响,尤照景倏地从位置上跳起往屋外跑,随着人潮挤出书院大门后便吊着颗心四处张望,直到在路旁捕获到某个熟悉的人影,神色才忽而轻快起来。

他急切地跑至对方面前,声音里都是掩不住的雀跃,“你来啦。”

“恩。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几日。”訾骄拿出以油纸包好的几块木牌,寻人般左右瞧了瞧,“你可还记得上次定下木牌的是哪几位学子?前段时间忙得晕头,我倒有些忘记长相了。”

“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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