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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还要细看时,寝殿的门打开,众人陆陆续续进了寝殿。他混在十几个中间,安分垂首,丝毫不起眼。
一股浓重的龙涎香混合着些微的血腥气扑来,冯太医停下,小声交代了天佑帝的病情:“陛下方才和朝臣议事,突然就咳血了,这次叫前两次都厉害。陛下心绪不佳,待会你们小心些。”
天佑帝自皇后和太子一事后,龙体欠安一事,宫里所有人都知晓。只是以往都是太医令负责医治,众人没想到这么严重,竟到了咳血的地步。
太医令应是,带着众人,跟着冯禄继续往前。穿过层层明黄纱帐,越过骏马屏风到了内殿。
殿内伺候的宫人皆是低眉垂首,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见天佑帝病情不太好。
冯禄走到龙榻前,弯腰轻唤了声:“陛下,太医来了。”
龙帐里轻应了声,冯禄挥手,立刻有小太监上前,将龙帐层层拉起,勾在鎏金铜钩上。所以遮挡都撤去后,人群中的言太医微微抬眼,就瞧见半靠在龙榻上、双目轻阖的天子。
硬朗的五官褪去锋利,眉头紧蹙,面色病白。只是照面的瞬间,又掩唇连连咳嗽。
瞧着是真病了。
冯禄急了,连忙又唤了句太医令。
太医令上前,跪下替天佑帝诊脉,越诊眉头拧得越紧。半晌才问出一句:“微臣先前开的药,陛下可有按时吃?”
冯禄连忙回:“都有,杂家日日提醒陛下。”
太医令眉头几乎打结:“这就怪了,陛下的病症不见好转,好似更严重了。”
他继续把脉,又问了些生活细节问题,依旧没探出病情恶化的缘由。稳住呼吸的天佑帝不耐呵斥:“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太医令战战兢兢的退下,随后,跟来的太医一一上前,替天佑帝诊治。几人诊脉过后,也查不出缘由,皆是后背冒汗。
眼见着天佑帝又再咳,众人跪了一地,目光期盼的看向这群人里医术奇诡高明的言太医。
言太医躬身往前,到了龙榻边上如所有太医一样跪下。金砖冰冷,顺着他膝盖往上攀岩。
隔着一层细薄纱的帕子,他的手搭在了天佑帝的手腕之上。
青铜盘龙香炉内烟气袅袅,手下人的脉搏忽急忽慢,左突又撞,浮躁难言,属气血虚浮,心肺火旺之状。加之近日情绪起伏过大,肝脉淤塞,身体状况确实欠佳。
至于吃了太医令的药,缘何更加严重,那就未可知了。
言太医垂首恭顺道:“陛下之症可治,只需银针卸掉心肺的湿热,咳血症状便可缓解。”
冯禄大喜过望,连忙催促道:“那还不快替陛下施针!”
言太医应是,翻出药箱里的银针,开始做准备工作。因着要脱衣行针,寝殿内其他太医都被遣了出去,只余下太医令替他打下手。
天佑帝在宫人的帮助下褪去上衣,露出了内底常年习武结实的皮肤。
太医令将银针在火苗上炙烤过,递给言太医,小声嘱咐他道:“陛下龙体精贵,你行针时,万不可有任何差池!”
言太医点头,接过银针,缓缓朝天佑帝靠近。盯着天佑帝心脏处,眸子微眯:倘若他将这银针直接刺进心脏,这人定会当场毙命!
大聿的仇,他父皇的仇就报了!
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杀不出这重重守卫的甘泉宫。
若只是下慢性毒药……
他可以保证,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察觉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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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针闪着寒光接近天佑帝的胸口,肌肤之下,心脏鼓鼓跳动。就在针尖要扎下去的时刻,天佑帝突然一把捏住他手腕,直捏得他腕骨吱嘎作响。
言太医冷汗涔涔,故作惊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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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帝冷笑一声,吐字如刀:“嘉义太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言太医瞳孔剧缩,指尖轻微颤了颤。
也就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天佑帝就断定:“果然是你!”话落的瞬间,另一只手快如闪电,揭下他脸上的伪装。
闫衡玉见天佑帝身手这样迅速,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他反应迅速的转动手腕,针尖朝着天佑帝眼睛刺去。在天佑帝避开的瞬间,迅速后撤,整个人已然退出数米远。
饶是如此,脸上的络腮胡子还是掉落,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锐利锋芒的脸。身形也因为突然发力而拔高,弯曲的背脊挺直,整个人清瘦劲挺。
和方才瘦小老态的言太医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变化太过骇人,一众伺候
的人大惊,早有准备的冯禄尖声喊:“快来人啊,有刺客!”
隐在暗处的暗卫齐齐冲了出来,闫衡玉丝毫不恋战,手上数百根银针齐发,然后转身就往窗口遁逃。
砰砰砰,两侧的雕花木窗同一时间关上。屋外隐有禁卫军围过来的身影,寝殿的门豁然大开,手持寒刀的白九带着禁卫军冲了进来。
闫衡玉被迫从窗口退回来,想也未想,从袖口掏出一包药粉洒在了香炉内。
烟气瞬间化作浓浓白烟,升腾而起,迅速占领整个寝殿。寝殿内伸手不见五指,暗卫和冲进来的禁卫军都看不见人,都不敢乱动。
天佑帝拧眉,站在龙榻前没动,凝神细听周遭的动静。四周静得可怕,浓雾里突然伸出一把薄剑,直取他咽喉。
天佑帝只来得及伸手去截,手心立马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冷嗤一声,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铃铛。
时间回溯,天佑帝果断抽出悬挂在床柱利剑,刺了出去。对面一声闷哼,薄剑停在了天佑帝喉前两寸。
在白九和暗卫首领围过来前,对方又没了人影。
此后,无论闫衡玉如何偷袭,天佑帝像是总能预判他的预判,每次精准刺中他。
浓雾渐渐散开,他身上已经绽开数朵雪花。
禁卫军和暗卫都不在迟疑,齐齐朝他围攻过去。
半刻钟后,闫衡玉已是强汝之末,他死死盯着天佑帝,眼中恨意如有实质。
逃无可逃,那便不逃!
他双脚屈弓,聚起体内所有的内里,将自己化作一道洪流,再次直冲天佑帝胸口。
竟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
挡在天佑帝面前的禁卫军和暗卫被这内力冲得倒飞出去,连白九和暗卫首领也未能幸免。
人到天佑帝近前时,天佑帝准确夹住了剑尖。
闫衡玉冷笑一声,单手回撤,从薄剑中又抽出一个削铁如泥的匕首……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天佑帝却犹如鬼魅,闪到了他身后。用力拍了一下他后背,匕首又插回了剑刃内。还不等他再有动作。身后的人又扣住他肩颈,将人整个倒灌到了地上。左脚用力,踩碎了他执剑的手骨。
咔嚓!
他的手终于彻底失去了气力,松开了剑。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