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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灼年侧头看向呼吸渐沉的陈则眠,愈发觉得此人有趣。

商务车开进建设豪华的私立医院,陆家的产业,特殊车牌在停车场扫描进场后的半分钟内,全院都得到了陆家少爷来院就诊的消息。

车辆在急诊门口停下,刹车时不轻不重地晃了一下,正好把睡着的陈则眠晃醒。

陈则眠一睁眼,就看到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值班主任、护士站在门口迎接,不知道的还以为车上载了什么徘徊在阎王殿前的重症病人。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几个护士迅速上前,连捧带拖地把陈则眠往救护平车上抬。

陈则眠连说了好几遍‘我能走,我能走’,才把两条胳膊从护士姐姐们的强势控制中解救出来。

也来不及说别的,就被一群医生拥簇着推进了大厅,稀里糊涂做了十几项检查,又是抽血又照CT拍核磁的,就差做腰部穿刺抽脑脊液查脑膜了。

“智力减退是脑膜受损的主要表现,给他做个腰穿。”

陈则眠正躺在留观室发呆,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陆灼年的恶魔低语。

少东家发话,医生自然不敢违逆,带着护士进来,叫陈则眠侧躺过去不要乱动,屈颈抱膝蜷好备采。

护士从医用推车上拿出穿刺专用针管,带有黑色刻度的针头又粗又长,足以12公分。

银白针头在无影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陈则眠一下就被吓醒了。

抽血拍片也罢,抽脑髓液还是算了吧。

陈则眠一个打滚从床上翻下来,扬声高喊:“陆灼年,陆灼年!”

陆灼年开始没作声,直到陈则眠叫了他好几次,才缓步迈进留观室:“怎么了?”

陈则眠越过层层阻碍,精准无比地抓住陆灼年袖子,求饶道:“我错了,陆少,我错了,别抽我脑髓液,那玩意真疼。”

陆灼年眼中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错哪儿了?”

陈则眠说:“哪儿都错了,我真没病,别给我做检查了,求你了。”

陆灼年垂眸看着陈则眠,要笑不笑的:“这就求我了,我还以为你很有骨气,至少要做到肠胃镜或气管镜检查才肯老实。”

还要做胃镜肠镜气管镜?

拿这个威胁人,陆灼年是魔鬼吧。

人类的气管非常脆弱,哪怕呛水都得咳嗽半天,更遑论是探进去一个仪器,这刺激可比呛水强烈百倍,不仅咳不出来,仪器还要不停深入,在气管里动来动去,那种溺水的濒死感能把人折磨发疯。

在各种内镜检查的威胁下,任谁都很难保留风骨。

陈则眠瞬间服了。

他紧紧抓着陆灼年袖口,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服软道:“我一点都没有骨气,我超老实的。”

陆灼年瞥了眼袖口:“手。”

陈则眠想起陆灼年的洁癖,立刻松开手,还从医用推车抽出一张酒精湿巾,装模作样地在自己抓过的地方掸了掸。

陆灼年满意了。

陈则眠在心中狠狠握拳,默念了一百遍‘莫欺少年穷,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才勉强抑制住一头顶在陆灼年脸上、撞碎他那副得意表情的冲动。

看着陈则眠口服心不服的乖觉模样,陆灼年心间萦绕起某种罕见的兴味。

那是比极限运动更神奇的刺激。

从出生起,陆灼年想要什么都能很轻易地得到。

因为易得,所以索然,所以无味。

顺风顺水的人生富贵尊荣,如同一首堂皇高雅的宫廷交响曲,恢宏灿烂、光芒万丈,却也安常守故、无浪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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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生活总是平顺而单调,陆灼年甚至无需思考,就能一眼望到未来。

循环往复的古调旧曲,却在今夜突然跳出个奇怪的音符,鸣奏出一段不寻常的乐章。

陆灼年应该拨乱反正,修正他,远离他。

可眼前这个陈折太鲜活了。

他生机勃勃,充满力量,生动到像是陆灼年二十年来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只是恐吓他要安排腰穿检查,吓得人花容失色,在留观室大声喊陆灼年的名字,还可怜兮兮地抓着自己求饶求救。

那一刻,陆灼年得到的愉悦感胜过蹦极和跳伞。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有远超社会平均值的原则和底线,不该以欺负旁人取乐,而且如果获得快乐的方式如此简单粗暴,那么他应该在初中的时候就成为一个恶霸。

所以为什么戏弄陈折会让他愉悦?

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就是陈折呢?

陆灼年思索片刻,认为这大概不是自己的问题。

一定是陈折的原因。

第4章

为了哄走陆灼年,陈则眠委曲求全,哄了陆大少好半天。

他指天发誓绝对不离开医院,甚至填写了一张气管镜检查申请做保证书,答应陆灼年如果自己逃走,被找回来以后做十次气管镜为惩罚,这才勉强把这位太子爷哄满意了,带着手下保镖司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留观室。

有少东家的特权在,陈则眠的检查报告出得很快,除了体内酒精浓度过高,没什么其他紧急的病症。

淋巴处有个结节,2级,一般为良性。

陈则眠原先的身体没这毛病,估摸着是陈折心情不舒畅,憋屈憋出来的。

他也没当回事,但特意把这张报告单放在最上面,希望陆灼年看到后能良心发现,别再寻他晦气了。

私立医院环境很好,留观室也是单人单间,很安静,也没有医生护士来打扰,就是开着灯有点晃眼。

陈则眠心里想的事情很多,门口还有守着他的保镖。

在这样陌生又不适的环境里,恐怕很难入睡。

他侧躺在病床上,枕着手臂,看着检测仪上起起伏伏的心电图,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梦中,陈则眠隐约看到一些原主陈折的记忆,零碎、散乱,断断续续连不成完整片段。

早晨醒来时,他瞥见窗外的霞光,但还想再梦一会儿,就用被子蒙上头继续睡。

半梦半醒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陈折!”

陈则眠还没睁开眼,突然感觉一个东西扑到了自己身上,压得他差点没吐血。

一只手颤抖着,掀开了陈则眠头顶的被子。

陈则眠皱着眉睁开眼,和差点压死他的人面面相觑。

眼前的脸与梦中记忆迅速匹配。

陈则眠叫出对方名字:“萧可颂?”

萧可颂双目赤红,先是伸手摸陈则眠的脸试温度,又用手指探他呼吸。

有呼吸,活的!

萧可颂惊喜地抱住陈则眠:“太好了,陈折,你没死!”

陈则眠推开萧可颂,撑手坐起身:“你再用胳膊肘驻我肚子,我就要死了。”

萧可颂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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