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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羁绊。

宿命逆转,因果轮换。

高速下落的电梯轿厢轰然息止,定格在23楼。

悬停在陆灼年头顶三米高的位置。

命运纵有倾天之力,也只能在陆灼年决然相守中退避三舍。

陆灼年抬头看了眼那仿佛随时都会落下的轿厢,唇角勾起一道略带嘲讽的弧度。

“先把陈则眠拽上去。”

陆灼年用英文向保镖下达指令,同时保持微微前倾的姿势,用头顶挡住了那片摇摇欲坠的天。

电梯轿厢晃了又晃,终于彻底停摆。

陈则眠终于被拽了上去,当双脚再次踩上地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四个字:重获新生。

陆灼年轻轻拍去西装前襟上的灰尘,随后站起身来。

这一晚经历可真是跌宕起伏。

最先是陆自瑧险些遭遇不测,随后目睹救命恩人替他承受厄运而坠落,就在陈则眠看似得救之际,局势却突然急转直下,不仅未能成功救出陈则眠,还差点连儿子也搭了进去。

好在两个孩子都上来了。

陆自瑧走上前,将两个孩子紧紧拥入怀中,既是给予他们安慰,更是安慰自己,连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陈则眠揉了下鼻子,侧头看了陆灼年一眼。

几番险象环生,惊心动魄,看似过了很久,实际从头到尾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当保罗大厦负责人抵达现场时,救援行动已经结束。

他惊愕地发现,遭遇危险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陆自瑧!

这一认知令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负责人急忙上前,连连鞠躬深表歉意,并提出了一系列赔偿方案。

陆自瑧此时无心讨论这些事宜,留下秘书与负责人进行沟通。

这次的事情令他心有余悸,尽管负责人恭敬地邀请他乘坐专梯下楼,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出现故障,但陆自瑧还是转身走向了消防通道。

还是走楼梯更安全。

一半的保镖跟随陆自瑧,而另一半则留下来保护陆灼年。

陈则眠看了眼陆自瑧的背影,问陆灼年:“咱们要跟他一起走下去吗?”

陆灼年目光落在陈则眠鲜血淋漓的右手上:“你的手要包扎,还得打一针破伤风,救护车已经在楼下了,坐电梯快一点。”

陈则眠迈进电梯,看着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若有所思道:“原来净尘大师说的‘以己渡厄’是这个意思,可是闫洛还有一劫呢。”

陆灼年按下电梯键:“我不会让你再出事了。”

陈则眠说:“那也不能不管闫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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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灼年语气温和:“没关系,你想管就管。”

陈则眠掌心火辣辣胀痛,疼得他想哼哼,但还是很坚强地说:“逆天改命总是得付出点代价,我已经觉得很赚了。”

陆灼年沉默几秒:“只要跟我在一起就没事,如果不放心闫洛,就把他也带在身边。”

陈则眠心脏怦怦跳了两下,抬眼看向陆灼年:“要是天命难违呢?”

“说什么天命难违,”

陆灼年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我就是天命。”

第108章

陈则眠觉得陆灼年可能已经发现他是主角了。

但他又没有证据,更不可能主动询问。

所以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也不是真的无事发生,虽然躲过一劫,可他右手掌心被电梯缆绳磨得皮开肉绽,清理伤口时差点没给他痛死。

外国医生讲话又快,专业名词又多,叽里咕噜的陈则眠也没听明白他在说啥。

陆灼年面色凝重,时不时微微颔首点头,间或冒出几个短暂的单词,翻译过来都是‘好的,明白’、‘我会持续观察’、‘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吗’、‘他很疼’之类,也听不出具体实质内容。

陈则眠有点坐不住了,心里也开始打鼓,泛起一阵后怕。

陆灼年表情怎么这么严肃,难道我伤得很重?

该不会废了吧。

哎呀,真是的,这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能不能说点华国人能听懂的。

陈则眠探头探脑,想摸出手机翻译器,才动了一下就被陆灼年按住后颈。

“别乱动。”

这回他倒是说中文了。

陈则眠心急火燎,坐立难安,抓着陆灼年问:“说啥呢说啥呢?我这只手怎么样?还有救吗?不会影响生活吧,还能写字吃饭吗?”

陆灼年淡淡睨了陈则眠一眼,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只是不咸不淡地说:“现在知道怕了。”

陈则眠本来有点怕了的,右手是他从小用惯了的,若是突然不能用了,别说将来打架斗殴会受影响,就是日常生活可能都成问题。

但一听陆灼年这句话,他就不怕了。

毕竟如果他的手真出了什么问题,陆灼年只会比他更急,根本不可能还有心情讲这种风凉话。

陈则眠放松脊背,靠回椅子上:“没怕啊,谁怕了,就是一只手,又没断没掉的,不影响美观就行。”

陆灼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医生手中接过报告单,低头签字。

英文口语讲得快陈则眠听不懂,落到纸面变成单词他就行了,探头看向报告单,断断续续看懂了大概的意思。

“肌腱断裂啊,”陈则眠把下巴搭在陆灼年肩膀,嘀嘀咕咕地说:“难怪做握拳时那么疼。”

陆灼年微微侧头,鼻尖蹭在陈则眠脸颊:“我问过大夫,部分断裂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也不需要做手术,但是要注意休息静养,避免二次损伤,只有严重到无法正常进行伸屈活动,才需要进行手术修复韧带。”

陈则眠看着陆灼年颜色漂亮的嘴唇,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偷瞥医生一眼,仗着老外听不懂中文,压低声音悄悄对陆灼年说:“右手要休息静养,今晚你要是犯病,我就只能用左手帮你了,陆少爷。”

陆灼年呼吸有瞬息变化,眸色也倏然幽深,然而下一秒,他直接拨开陈则眠的脑袋:“犯病也不用你,等你把手养好了再说。”

陈则眠知道陆灼年这是在赌气,笑嘻嘻地凑过去哄他:“手坏了又不影响做,用我吧,用我吧。”

陆灼年沉默几秒:“暂且留用,以观后效。”

陈则眠点点头,忍不住笑出声,刚笑了两声就‘嗷呜’一声痛呼,迅速往回收手:“疼疼疼疼。”

外科医生按着他手腕:“别躲,在消毒。”

陈则眠听懂了,用英文回复:“我还没有准备,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医生:“我提醒你了,你刚才不是点头了吗?”

陈则眠:“……”

消完毒以后,陈则眠右手被包成了粽子,失去了一半自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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