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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中难掩无措:“我不知道怎么办了,陆灼年。”

陆灼年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以再想想,还有时间。”

陈则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好像权衡了很多,但实际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好像是摸到了蛛丝马迹,又像是跌入了更深的谜团。

欢娱传媒在危机公关方面经验丰富,以大笔赔偿金作为封口费,足以让大多数受害人保持沉默,甚至连赔偿金都是现金发放,事情做得干净又不留痕迹。

在已经给付过赔偿金的前提下,萧佲兀为何又要给那个受害者转款?

是人总难免会有所偏颇,尤其陈则眠又极其护短。

萧可颂又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

从私人感情出发,陈则眠无比希望萧佲兀给受害者转款只是个人行为,与萧家无关。

人总是很擅长说服自己。

陈则眠开始从逻辑链条中找疑点:“就算π……就算萧佲兀转过钱,也不能直接证明欢娱传媒和萧家有关。”

陆灼年声音低沉:“萧家和欢娱传媒是否有关暂且不论,他们与违禁药的关系是怎么都撇不开了。”

陈则眠蓦然间抓住了一缕头绪:“对了,你这么说我才忽然想起来,傅听潮那个好朋友就是萧佲兀。”

陆灼年错愕道:“是他?!”

陈则眠慢慢坐直后背,预感到接下来他们的分析走向,可能会彻底颠覆以往的认知。

傅听潮把情人送给萧佲兀以后,萧佲兀一眼就看出来那个人吃过违禁药。

这说明他对那类药物的特性、服用后的表现都非常了解,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敏感。

究竟是何种原因,才让他对在市场上消失了近十年的药物,依然保持了如此不同寻常的敏感度?

陈则眠和陆灼年几乎同时说出答案——

“是他男朋友。”

穷源溯流,剥茧抽丝,随着一个又一个关键信息的出现,线索的脉络渐渐清晰。

陆灼年素来平稳的语速都不由加快了几分:“他男朋友出事的时候,正值元气饮风靡盛行。”

如此看来,当年那个所谓的‘性瘾派对’,或许就是另一个时间点的游轮盛宴。

是一场充斥着金钱、暴力、淫乱、胁迫的罪恶狂欢。

他是被萧家人骗去那个派对的。

骗他去参加派对的这个人权尊势重,不仅掌握狂欢盛宴的参与路径,更有能力控制现场事态的发展方向。

当时参与派对的人很多,但最终出事的却只有萧佲兀的男朋友,足以说明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迫害与绞杀。

从那以后,萧佲兀与家里决裂,放火烧毁祠堂后远走他乡,每次回国都要给萧家找些麻烦。

表面风流不羁,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却能在多年之后,瞬息认出违禁药品服用后的症状。

“他从来都没忘过吧。”

陈则眠怅然若失,慢慢靠回椅背上:“他那时候也就二十岁左右吧,和你现在差不多,如果是我……”

陆灼年声音猛地一沉:“陈则眠!不许口无遮拦。”

陈则眠挠了下鼻子,轻咳道:“我是想说如果是我,我也忘不了。”

陆灼年:“……”

他还在担心陈则眠拿自己做假设,结果人家代入的是萧佲兀视角。

这是个孝顺的好男友。

陆灼年眉梢紧蹙:“如果我们上述的推论成立,那萧佲兀的这笔转款,即是对受害者的安慰,也是故意留给警方的‘尾巴’。”

无论萧家内部如何不睦,在外人眼中他们都是一个整体,萧佲兀以身入局,把警方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等同于引向萧家。

依据陈则眠提供的线索,警方提前进行了周密部署,在宴会举办当夜,突击展开清扫行动,赶在游轮驶入公海前,对宴会现场进行了空降突袭。

十数架直升机在海域上空盘旋,公安、特警、海巡、治安、禁毒等多个部门联合出击,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专项打击行动。

旖旎的灯光被警笛覆盖。

公安特警逐一清查游轮各个区域,搜查出大量成品小金丸,当即控制了晚宴主要负责人,海巡部门则在周边海域严密布防,防止有人趁机逃脱或转移违禁药品。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原本豪奢盛大的宴会顷刻覆灭,衣冠楚楚的猎人沦为困兽,成为特大清扫活中的典型案例。

尘埃落定,喧闹与嘈杂留在黑夜,繁华的游轮上只剩下死一样的宁静。

巨轮破浪前行,缓缓驶向海港。

旭日东升,霞蔚云蒸。

破晓的朝晖刺破云层,光线如融化的金箔倾泻而下,在海浪间跌宕,撞出层层浮光。

傅观澜站在甲板上,拍下日出发了个条朋友圈。

陈则眠看到这美丽的海景图,就知道傅观澜他们成功了,还没来得及点赞,朋友圈就被删掉了。

由于在执行任务途中乱发朋友圈,傅观澜喜提三千字检讨。

这次的打击行动只是开始。

山雨欲来,整个京市暗流涌动。

陈则眠再见到萧佲兀是半个月以后,在傅听潮的马场。

傅听潮坐在马背上,绘声绘色地讲陈则眠是怎么把他拽下马的。

萧佲兀潮骑着一匹赛级卡马里奥白马,垂眸低笑的侧颜清雅绝尘,和陈则眠印象中风流散漫的模样判若两人。

可能是因为萧家最近风声鹤唳、濒临倒台,萧佲兀心情大好,气场松弛,整个人看起来都顺眼了很多;也可能是知晓那些往事后,陈则眠出于同情惋惜,自发给对方上了层深情款款的滤镜。

傅听潮单手拿着马鞭,微微倾身,做了个往上勾下巴的动作:“我就这么挑了挑他下巴,他手直接就放到我胳膊上,我当时还想这小子挺上道,然后下一秒我就起飞了。”

萧佲兀回眸看了陈则眠一眼:“那我请他喝酒的时候,他没有把我扔出去,也算是很给面子了。”

陈则眠骑马走在后面,用驯马棒吊着根胡萝卜边走边玩。

傅听潮见陈则眠不理他们,用马鞭轻敲掌心,抗议道:“小眠,你这也不公平啊。”

陈则眠懒洋洋地趴在马背上:“他是长辈,尊老爱幼你不懂吗?”

傅听潮当即表示:“那我也是长辈。”

陈则眠甩了甩驯马杆:“现在是冬天,草地可没那么软了,傅二少。”

傅听潮:“……”

萧佲兀哑然失笑,拽起缰绳轻夹马腹,纵马飞驰而去。

傅听潮在原地驻马,看着萧佲兀远去的背影,不自禁轻舒一口气,感叹道:“这么多年,他也算求仁得仁、终偿所愿了。”

目前距离游轮清扫活动不过半月有余,案件还在侦破阶段,陈则眠不清楚案件进展,更不知道萧佲兀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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