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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摆弄香料。

铺子里点了两盏琉璃灯,橘黄色的暖光洒在她雪白的面颊上,映衬得她眉眼愈发秾艳绮丽。

她眼尾处染了一抹胭脂,愈显妩媚多情,勾人心魂。

只见她将他方才打开的香料匣子小心盖好,又宝贝似的盖好,仔细摆正。

她现在无需在他面前伪装,连对他的嫌弃都赤裸裸地写在脸上。

她不高兴他动她的宝贝。

她从前也是这般,屋子里的东西规整得十分整齐,有时他心情不好,喜欢乱掉东西,随手脱下来的衣袍,帽子,恨不得撕碎的公文。

她跟在他后头默默捡起来,妥帖地放在一旁。

也只有那时,他总会窥见她温柔恬静的面容下闪过一丝类似抱怨的神情。

偶尔他也会故意随手丢到一旁去,只为瞧她露出那样的神情。

他甚至想象,她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模样。

但绝大多数,她低眉垂眼,温顺柔婉。

也只有在床衹间,她实在受不住时,那样的神情无所遁形。

洁白的贝齿用力地咬着靡艳的唇,泪眼涟涟地望着他,似抱怨,似娇嗔。

每每如此,他简直要忍不住凌虐她。

裴珩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不正常。

他的小妻子比他小十岁,又是他昔日好友的女儿,他应该好好呵护,就算床衹间也该讲究君子之仪才对……

当时只道是寻常。

裴珩极力将心底的欲念压下去,行到她跟前,眸光落在她手中一勾画得格外精巧别致的小匣子上,没话找话:“这里头装的是什么香料,气味这样独特?”

她雪白的面颊浮现一抹红晕,眼睫颤个不停:“不过是普通的助睡眠香料罢了。”

裴珩:“我近日总失眠,刚好带些回去。”说着伸手去拿。

指腹才触碰到她冰凉柔腻的雪白手指,她倏地将那匣子背到身后去,“这香料不适合大人用,我去取些别的来。”

裴珩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应了声“好”。

她将那匣子香料重新放回去,扭身去身后的博古架上寻香料。

裴珩打开那匣子嗅了嗅,一股子沁人心脾,但又说不出的旖旎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旌摇曳。

他余光瞥见她朝这边走来,迅速捻了两颗收入袖中,还来不及盒上,已经被她瞧见。

她一把抢过来,一边规整好,一边嘟着嫩红的唇抱怨:“不是叫大人别乱动!”

裴珩强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我不动,你别不高兴了。”

纾妍轻叹:“我没有不高兴。”又将手里的匣子递给他,“这是从前大人用的那种。”

裴珩伸手接过来:“这款香料不许拿来售卖。”

她惊诧:“为何?”

他低头嗅着香料:“这是夫人为我特意调制的香料,只有我一人能用。”

纾妍的脸倏地红了。

这只老狐狸现在真是没脸没皮!

早知那晚她该打得再重些,让他没脸出门!

裴珩:“我拿钱买。”

纾妍坐地起价:“一千两银子。”

裴珩摘下腰间的玉佩强行放在她掌心:“我今日没带钱,拿这个来抵。”

纾妍只觉得掌心滚烫,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裴珩趁机握住她细得仿佛一掐就折的手腕,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心,嗓音低沉温柔:“夫人方才提的要求我的确做不到,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肯答应夫人。”

纾妍其实早就知晓如此,也并非真心要他如此,但听他拒绝的这样干脆,心里莫名失落。

她抽回自己的手,心平气和:“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大人,我们都已经和离,请莫要再那样称呼我。若是大人不嫌弃,唤我一声沈姑娘。夫妻一场,大人别再来难为我了。”

裴珩掌心一空,轻捻指腹,“我并未要为难六小姐,我只是怕六小姐被人哄骗。宁王那个人风流无度,六小姐这样好,时间久了,他难念有不轨的心思。”

他一口一个“六小姐”,唤得纾妍脸都热了。

她偏过脸:“宁王殿下为人极有风度,我实在没有瞧出他有大人所说的那些毛病。”反倒是他,上至公主,下至表妹,就连她家里请的那两个仆妇,这几日都在向淡烟与轻云打听,那位生得极好的郎君怎都不来了……

究竟谁风流,高下立判。

裴珩听不得她夸旁人:“那这回是谁上了他的当?”

纾妍气结。

她确实上了人家的当,可说到底还不是他从中作祟!

裴珩劝道:“我只出钱,也不干涉六小姐做生意,不日沈将军回帝都,我也好对他有个交代。”

提及父亲,纾妍的一颗心瞬间软下来,咬了咬唇,“我爹爹他们,还有多久到?”

裴珩:“快了。”

纾妍到底舍不得这间自己一手操持起来的店铺,最终道:“大人不许干涉我,更不许来找我。”

裴珩:“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每旬我要来查一次账。”

一月也不过三旬,三日罢了,这要求不过分。

两人达成一致,裴珩朝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纾妍迟疑着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

谁知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指。

猝不及防,她跌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她心慌意乱,还不等推开,就听他在她耳边哑声道:“别动,给我抱一下,就一下。”

纾妍鼻子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

不过一瞬,他果然松开她:“时辰不早,我送六小姐回去。”

纾妍拒绝:“除生意外,我不希望与大人有任何交集。”顿了顿,又不忘补上一句:“大人着实不是我心仪的男子类型,请大人以后自重些,免得失了身份。”

裴珩紧绷着下颌没作声。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淡烟与轻云。

纾妍上前拉开门,一股子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冲淡了铺子里的旖旎与香气,也冲淡了她心里的那份燥热不安。

纾妍说了句“告辞”,匆匆上了马车。

裴珩目送马车消失在蒙蒙细雨里,微微眯起眼睛。

他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就因为他不肯说一些为她要生要死的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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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真有那么好?

他着实不能理解!

还有他怎么不自重了!

*

纾妍的香料铺子翌日如约开张。

铺子是纾妍起的名字,名为“无忧”,牌匾则是宁王准备的。

直到纾妍拉下红绸,才发现那牌匾上竟是前夫手书。

他生怕不够招摇,上头竟还盖了他的私印。

不过既然合伙作生意,纾妍倒也算心安理得,反倒是宁王感慨不已:“怀谨一向惜字如金,为你也是下了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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