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塞得鼓鼓囊囊,任月感觉自己像一只过街老鼠,悄悄蹿进最近的女厕所。

任月躲进隔间,完完全全撕掉废纸包装,纸币红彤彤,叠成史无前例的厚度,纹路立体清晰,100%的真钞。

一沓约三万,另一沓五万左右,远远超出任开济正常的挣钱能力。

任月手掌沁出薄汗,手腕颤栗着掏出手机,拨出孔珍的电话。

妈妈是一个勤劳的妇女,每天照料弟弟上学,应该早就起床了。

电话忙音。

孔珍没有主动拒绝,单是被动的忙音,任月觉得好像打搅到了她的正常生活。

任月第一次拨下另一个号码,不只是病急乱投医,还是信任。

如果也忙音,下一个能找的,只剩下警察。

号主像一直在等她,立刻接通,“喂?”

任月兜起两沓现金走出隔间,罕见地自来熟,“是我,听得出来么?”

方牧昭好像并不意外:“干什么?”

任月出了大楼,呼吸新鲜空气:“那么凶?”

方牧昭:“现在几点啊,不是我老板不是我女人,大清早扰人清梦,能没脾气么?”

隔着电话,任月皱了皱鼻子,胆子比面对面肥:“你不是都起挺早。”

方牧昭:“你见过我几次?”

三次,方牧昭要么深夜,要么清早出现,吸血鬼似的,怕晒太阳。

电话安静片刻。

方牧昭拿开看了眼屏幕,计时还在走。

“喂,怎么没声音了?”

任月:“哦。”

方牧昭:“济公联系你了?”

对了,这才是正题。

两个冤家终于开诚布公,好好谈事。

任月:“没。”

方牧昭:“撒谎。”

任月:“你、不是说我欠你一顿饭。”

方牧昭:“想通了?”

“我今天五点下班,你到底要不要补血?”

任月中气正虚,嗓音比往日低沉,不经意多了几分柔和,方牧昭多次碰壁,很容易栽进她的陷阱。

“早他妈该请了。”他说。

第6章

鼓囊囊的挎包锁进储物柜,铁皮柜门挡住视线,挡不住心魔。

任月学生时代揣着七百块出门害怕扒手,现在怕别人一眼洞穿她的异常。

那是七百块的一百倍,更为沉重,神秘,肮脏。

也是货真价实的七万块。

任月可以一次性还清助学贷款,可以租一套设施完善的小区房,可以脱产读研。

人性的幽暗,在诱惑的沃土里膨胀,任月从小物质贫瘠,很难很难维持清高,不去幻想得利翻身的快乐。

仪器又报警了,任月蹙了蹙眉头,转身走去查看情况。

中午时分,任月举着手机吃饭,得空翻阅未读消息。

孔珍十点多复电,任月没接到,她又在微信解释:早上在包装你哥的喜糖,没看到手机,有什么事吗?

孔珍发来两张照片。

第一张地板摆了两只大红圆托盘,一只装了待折叠组装的喜糖纸袋,一只装着几种待分装的喜糖。

第二张变成了一地摆放整齐的袋装喜糖。

任月:没有什么事,不小心按错的。看起来好多,包完了吗?

孔珍估计又在忙,母女俩的对话有了时差。

翻完熟人的消息,通讯录多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泥猛:是我,看得出来么?

短短一句话,乍一看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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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接电话任月先给方牧昭打的哑谜。

任月通过申请。

申请消息的时间戳在早上挂断电话不久,下一条紧随其后。

泥猛:下班从哪个门出?

月牙儿:等我找好地方发定位给你,你有什么忌口么?

泥猛:没有,你挑。

任月首先排除商城里的餐厅,吃完饭走出来像继续逛街,孤男寡女,有约会嫌疑。

她选了一家桑拿鸡,以前科室聚餐吃过,人均价格合适,位置不偏。

定位发过去。

泥猛:你又骑车?

月牙儿:不行啊。

泥猛:充够电没?

月牙儿:不够就推回去,又不是没推过。

泥猛发来一个系统表情:呲牙。

普通的笑脸安在他身上,平白多了几分恶劣。

月牙儿:大概六点到。

泥猛:行。

傍晚交接好工作,任月换下白大褂,找了几张废纸,重新包起两沓钱,放进一个装书的布袋,用两本书夹着。

车头挂着布袋,好像带着千斤重量,任月骑步歪歪扭扭。

任月骑到饭店门口,锁了车直起腰,一辆货拉拉由店员引导停在门口空地。

方牧昭下车径直走向她,扫一眼她拎在手里的布袋,“今晚多了一个袋子。”

这一瞬间,方牧昭像洞悉一切。

任月心虚:“装几本书回去看。”

方牧昭:“你们做医生的,经常要考试吧。”

任月:“学到老,做到老。”

方牧昭朝她伸手,“书很重吧,我帮你提。”

任月臂弯挂着布袋,手不由收向身体,护着布袋似的。

“不用,没多重。”

方牧昭没坚持。

店员领着他们进门入座,提前订了角落靠窗的四人桌,任月坐靠墙壁看大门的一侧。

剔骨鸡肉均匀铺到素菜上,盖盖开始桑拿浴。

方牧昭问:“怎么突然想通请我吃饭?”

任月:“有得吃还问那么多。”

方牧昭抱着胳膊,肱二头肌自然鼓突,匀称有致,又不乏力量感。

周围热闹和谐,形成一个安全的环境,任月看方牧昭的体格少了几分惧怕。

“你有什么话想问我?”

中国人习惯在饭局上谈事,方牧昭很容易看穿她的心思。

任月在他面前堪比透明人,藏不住,只能坦诚:“你说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找我老豆?”

方牧昭:“然后呢?”

任月抿了抿嘴,“他们为什么要找他?”

方牧昭防备看了眼左右,松开手臂靠近桌沿:“他们丢了东西,怀疑是济公偷了。”

任月愣了下,方牧昭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说的是济公而不是她爸,听上去任开济的所作所为跟她无关。任开济是任开济,任月是任月,任开济的行为不会给任月蒙羞。

任月不由摸了下布袋,明明跟她也有关。

或许她才是原因。

任月:“是什么东西?”

方牧昭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沉默更容易发酵焦虑。

任月追问:“是什么?”

方牧昭:“我不知道。”

任月:“假的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

方牧昭:“就是不想告诉你。”

万一说了,任月会怀疑他也贩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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