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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种菜。
梁明山问村民,陈洋去哪里了,村民确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就是个没人管的野孩子,每天到处乱跑,我哪里知道。”邻居这样说。
这起命案,梁明山调查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头绪,派出所的事情又多,于是便这么搁置了。
且这一搁置就是十几年。
重新捡起这起命案,说来也巧。
十来天前,他女儿去拜访中学时期的老师,他正好休假在家,就一块儿去。
十年前,梁明山从镇上派出所调来市里公安局任职。
调任后不久,他家也就在市里扎根。
他女儿的中学老师姓桑,名文锦。
桑老师是名中学语文老师,她终生未嫁,将全部都投身于教育事业中,是一位让人尊敬的人民教师。
桑老师和他一样,再过个两年就正式退休了。
拜访时,梁明山在桑老师家意外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照片。
那是桑老师年轻时,和一个小女孩的合照。
梁明山好奇询问,桑文锦便笑着解释:“照片里的女孩是我养女,名叫桑谷雨。”
“这是我刚收养她时和她一起拍的合照,那时候她大概九岁吧。”
随后,桑老师便说起她和桑谷雨的相遇。
那时她还没在初中任教,只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桑文锦拿好教案就准备去教室。
她是在教室走廊遇见的桑谷雨,桑谷雨趴在教室窗台上,神态无比认真地看着读书的孩子,听着从教室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此刻,教室里的孩子正在晨读。
桑文锦面带微笑地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
下一刻,小女孩便像条件反射似的,连连后退,与桑文锦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看到这一幕的桑文锦脸上神情一顿,她知道这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才会做出的行为。
不过,看到桑谷雨一身脏兮兮的打扮,她也大致明白这孩子估计是没有父母。
桑文锦没有靠近,而是微笑问她:“你是偷偷跑来学校的吗?”
桑谷雨点点头,却没开口说话。
“你想读书?”她又问。
桑谷雨还是点点头。
她本想再跟小姑娘说几句话,但这时上课铃响了。
她还有课要上,就只能先跟小姑娘道别。
可等她上完课出来,小姑娘却不见了。
她再次碰见桑谷雨是两天后,还是原来那个教室,小姑娘一脸认真地趴在窗口看着教室里的孩子们上课读书,满脸的羡慕。
这回桑文锦和小姑娘搭上了话。
桑文锦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而小姑娘终于问出了口:“谷雨。”
小姑娘的声音很好听,糯糯甜甜。
她虽然看着脏兮兮的,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格外明亮,像黑夜中为人照亮前路的星星。
若是把她洗干净,给她穿上漂亮的衣服,她一定会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桑文锦想。
“这名字真好听,”她露出和善的笑容道。
“你姓谷吗?”她问。
小姑娘摇摇头:“不记得姓什么。”
桑文锦闻言抬手一脸慈爱地摸了摸她那脏兮兮的头发。
“你是不是想上学读书?”她又问。
桑谷雨点头。
桑文锦:“你家在哪里?”
“没有家。”
桑文锦顿了下,又问:“你爸爸妈妈呢?”
“死了。”
“那你想不想跟我姓?跟我回家?我让你读书。”她说。
“你姓什么?”桑谷雨问。
“我姓桑,桑树的桑,”说着桑文锦指向学校的那颗桑树说道,“那颗树就是桑树。”
桑谷雨顺着老师指着的方向看去,心想她认识桑树,村里人养蚕就是用的这个叶子。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叫桑谷雨?”她问。
桑文锦微笑点头。
这时上课铃再次响起。
桑文锦弯腰对她说:“你先在这里等我,等我上完课我再带你回家,好不好?”
桑谷雨站在原地乖乖点头。
可等桑文锦走进教室后,她又立马跑出了学校。
梁明山听着桑老师讲述往事,视线始终盯着照片上的小女孩,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女孩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偏偏想不起来。
真是老了,这点事都不记得。
年少时,他在派出所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只要是跟他打过照面的人,他是怎么也不会忘记。
见梁明山一直盯着照片上的桑谷雨看,桑文锦以为他是对她们的故事感兴趣。
她便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抽出一张桑谷雨的近照递给他看。
“别看她那时候又黑又瘦,我女儿现在出落得可漂亮了。”
梁明山接过照片一看,心想桑文锦还真一点没夸大,如今的桑谷雨确实出落得亭亭玉立。
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当上了医生。
照片里的女孩身穿白大褂,背后是高林市人民医院的正门。
“我这女儿不仅懂事听话,脑子还聪明,我是逢人就夸。”
“她九岁才上一年级,但在小学的时候连跳两级,初中也跳了一级,最后还考上了医科大学。”
桑文锦指着照片上的医院道:“喏,她现在就在隔壁省的省会高林市当医生呢。”
从桑老师家出来后,因一时想不清楚,他曾在哪里见过幼时的桑谷雨,这事也就被他抛出脑后了。
又过了几天,他找了个周末的时间,回村看望年迈的爹妈。
他虽去市里定居,但爸妈守着村里的地,死活不肯跟着他一块儿去城里。
因此哪怕爹妈年近八十,他们依旧坚持住在乡下。
梁明山拗不过老人,只能过段时间就去乡下看望二老。
也正是这次回乡,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到家看望完二老后,梁明山像往常一样在村里四处溜达。
然后他看到一户人家,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拽着根麻绳,站在家里的烟囱上。
麻绳的一头捆在他的腰间,另一头则坠入烟囱内。
小男孩死死拽着麻绳,然后对着烟囱兴奋地喊:“你快爬啊,你快爬,我都要拉不动了。”
没一会儿,一个稍小的男孩从烟囱里爬了出来。
因为是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小男孩脸上头上身上蹭的全是黑色的烟灰。
大约是觉得得意和自豪,顺利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小男孩立即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
还昂起脸自得地问哥哥:“我厉害吧。”
年长的男孩同样兴奋地点点头。
这时,俩男孩的妈妈刚好从地里回来,看到站在房顶烟囱上的两人,立即扔下手里的锄头,跳起来指着两兄弟破口大骂。
而站在路边,看到这一幕的梁明山则是瞪大双眼,满脸的震惊。
忽然,他脑中断了很久的一根线,瞬间连接起来。
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十几年前那起命案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