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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来了。”

楚鱼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来,故意问:“那万一你投胎成一只小燕儿,不会说话,那怎么办?”

“对噢。”燕枝继续思考,“那就——”

“我说:‘叽叽叽。’”

“你说……”

“阿鱼,鱼是怎么叫的?”

楚鱼道:“鱼是‘咕噜咕噜’吐泡泡的。”

“那就这样。”燕枝一脸认真,“麻烦你明日,再把谢仪与卞明玉也喊过来,我同他们也做个约定。”

“好,知道了。”

两个好友挤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一直到燕枝打了哈欠,有点儿犯困。

楚鱼才道:“你睡一会儿,我下去给你煮碗甜汤喝。”

“好。”

燕枝趴在榻上,笑得眉眼弯弯,目送楚鱼离开。

楚鱼跨过门槛,把门关上。

燕枝抱着枕头,歪了歪脑袋,枕在上面。

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确实有点儿困了。

燕枝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才听了萧篡过去的事情。

迷迷蒙蒙之间,他竟然梦见了萧篡。

他梦见一匹通体漆黑的野狼,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上厮杀。

他梦见头狼在巷子里杀了攻略者,他梦见头狼抢走了攻略者的芯片。

他甚至梦见,萧篡长出了狼耳朵和狼尾巴。

好大的狼耳朵,好长的狼尾巴。

萧篡甩着尾巴,朝他靠近,邀请他摸一摸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燕枝趴在榻上,不自觉皱起小脸,小声拒绝:“不要……不要……”

他不要摸萧篡的,他有糖糕,他可以直接摸糖糕的。

他不要萧篡……

混沌之间,似乎有人轻轻托起他的脑袋,帮他翻了个身,好让他睡得更舒坦些。

男人一手扶着他的脑袋,一手探向他的枕头底下,似乎是拿走了什么东西。

燕枝挣扎着想醒来,摇了摇脑袋。

最后,他在男人把东西揣进怀里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燕枝转头看去,轻轻地喊了一声:“萧篡……”

“是我。”萧篡俯身靠近,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燕枝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天已经黑了吗?”

“是。”萧篡颔首,“楚鱼说你睡了很久。”

“唔……”燕枝揉了揉眼睛,朝他伸出手。

萧篡拿过枕头,扶着他,把他扶起来。

燕枝问:“你的任务做完了?”

“做完了。”萧篡道,“拿了五百积分,又可以给你买奶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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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说……”

燕枝看着他,最后却道:“我不想吃奶糖了。”

“那我先存着,等燕枝想吃了再吃。”

“嗯。”

燕枝想问萧篡,他这么努力地攒积分,是不是想带他走?

燕枝还想对萧篡说,现在还差一百多万的积分,不如算了。

可是……

燕枝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面对好友,他可以坦坦荡荡地说,他要死了,他很满足。

可是面对萧篡,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燕枝只是低下头,把手探进枕头下。

他就像一只小猫,得了什么东西,都喜欢藏在枕头底下,枕着睡觉。

萧篡刚刚拿走的是……

燕枝抬起头,看向萧篡。

是那颗铃铛。

除夕那晚,在城楼上,燕枝拿着铃铛,对萧篡说,若是他愿意和好,就给萧篡挂上这颗铃铛。

结果萧篡方才自作主张偷走了。

燕枝定定地看着萧篡。

萧篡自觉理亏,伸手探向怀里,把东西拿出来还给他。

“燕枝,我知道错了。”

燕枝握着铃铛,重新塞回枕头底下。

“这是我的,只有我才能给你戴上,你偷走也没用。”

“知道了。”萧篡颔首。

面上温顺乖巧,实际上他心里无比庆幸。

燕枝只发现他拿走了铃铛,却没发现,他还拿走了另一样东西。

*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地过去。

燕枝的身子不见好转,一日胜一日的虚弱。

到了初十这日,他连床都下不了了。

不过,在猜到自己寿数将尽之后,燕枝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趁着这几日还没死,和好友们见了面,同他们商议自己的身后事。

尽管好友们都说他是在危言耸听,让他赶紧“呸呸呸”,但他还是坚持要讲。

燕枝依偎在好友肩头,小声叮嘱他们:“我不要在铺子里办丧仪。阿鱼以后还要在这儿卖糕呢,不能让客人觉得,这间铺子不吉利。”

“我要去城外办,年节过了,春暖花开,一定很舒服。你们就把我埋在山上,面朝着南方,我还是想回南边去。”

“我有十多两银子,平均分给阿鱼、明玉和谢公子。我的话本留给明玉,我的笔墨字帖留给谢公子,我的糖糕、花生糕,我的被褥枕头,要是阿鱼不嫌弃,就留给阿鱼了。”

他这样说着,脸色如常,语气也如常。

好友们却别过头去,暗中拭去眼角泪水。

燕枝凑到他们身边,蹭蹭他们的面颊:“不要哭嘛。”

其实,燕枝还挺喜欢这样的。

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马上就要死了,让他做好准备,不至于在睡梦之中,无知无觉地死掉。

那样也太不好了。

他自己把自己的命数掌握在手里,这样就很好。

*

一直到了元月十五,上元节。

这日傍晚,燕枝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换上新衣裳、戴上新帽子、围上新围脖,准备和几个好友一块儿去城楼上看烟火。

他提早跟萧篡打了招呼,萧篡允准了。

不过萧篡说,今夜他有事要办,就不能陪他看烟火了。

临出门时,燕枝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房间。

他打开自己的衣箱,从里面拿出一块黄色的幌子,又拿出一颗铜制铃铛,一起揣进怀里。

做好一切准备,燕枝这才出门去。

几个好友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见他出来,楚鱼与卞明玉笑嘻嘻地迎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走吧。”

谢仪在前面开路,楚鱼和卞明玉在后面陪着他。

怕他走不了太远的路,卞明玉又把家里的马车赶过来了。

“走!”

一路畅通无阻,马车径直入了宫,来到城楼下。

燕枝在好友的簇拥下,登上城楼。

放眼望去,烟火照彻。

照在燕枝脸上,也照进燕枝眼里。

烟火升空的时候,萧篡正独自待在净身房牢房里。

牢房里没有点蜡烛,更没有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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