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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命也送了,竟一点余地都不肯留。

边说着,管家递出了下人交给他的遗书。

那遗书上沾了大片的血,严立儒接过后打开,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稚嫩又生疏,还是他闲暇时教她的。

上面写着,她被人侮辱,已经无颜活在世上,深知自己做过的事对不起老爷,但求老爷能将她葬在自己父亲身边。

严立儒身体晃了晃,手中薄薄的纸张落地,忽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老爷!”管家急忙冲上前,接住了突然晕倒的严立儒。

严呈的死严家并未报官,故而刑部中人还不知道严家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大事,只知道左侍郎大人请了病假。

一直到下午,管家在大夫的指点下强行为严立儒灌了两碗药,他才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严立儒睁开眼,声音沙哑,转头问正在为他把脉的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那大夫出声道:“大人一时急火攻心,往后可万万要好生休养。”

他其实在把脉的时候察觉到一丝异样,这位大人似乎不止是急火攻心这么简单,按说严大人此时这个症状绝不应该血行不畅,偏偏他就是摸出了这个脉象。

而且,他刚才给严大人推拿的时候,还在对方背上看到了黑斑,那黑斑竟与他曾经在尸体上看过的一样。

这种情况实在诡异,他又不敢乱说,想了又想,才补充了一句:“草民医术有限,大人若是方便,最好再请太医来看看。”

“本官知道了。”

严呈的葬礼,严家置办的很是低调。

直到他出殡那日,才陆陆续续有人接到了消息,可也没人打听出来,严呈究竟是如何死的。

只是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是严呈的死和被他生前糟蹋过的女子有关。

平日里与严呈走得近的那几个,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此竟也不觉稀奇。

严立儒毕竟是刑部左侍郎,他没有报官,其他人也不能强行去严府查,大家议论了一阵,便也过去了。

大家也只觉得严大人运气着实不好,接连丧妻丧子,转眼间一家人就剩下他一个了。

将严呈葬了之后,严立儒刚回府,管家便迎上前,硬着头皮问:“老爷,如慧的尸体要如何处理?”

按说如慧害死了公子,老爷肯定要将她碎尸万段。可老爷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亲自为她整理仪容,又买了棺材将她收敛。

管家一时摸不准严立儒的意思,不得不亲自来问。

严立儒沉默许久,才道:“她既要葬在她父亲身边,那就派人将她送去葬了吧。”

“是。”管家得了命令之后立刻叫来家丁,让人抬着棺材出府。

反正之前如慧的父亲也是他让人安葬的,他正好知道人埋在何处。

严府的家丁动作很是麻利,找到了如慧父亲的坟茔后,在旁边又挖了一个深坑,将棺材放入坑中盖上土。

如慧一家死光,如今她也没了,日后也没人来祭拜,便也不需要立碑了。

管家带人离开时往后看了一眼,两座光秃秃的坟墓立在那里,日后再没人知道,坟主人生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又过了几日,城中的新鲜事换了主角,听闻林城林大将军的嫡女抢了其妹的未婚夫,两人在公主的赏花宴上打了起来,场面很是难看。

百姓们听了这样的热闹,顿时对追究严青天妻儿双亡的真相失去了兴趣。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之后,在一个月亮被乌云遮住的夜晚,郊外的一处坟地中,土层下传来了砰砰的声音。

幸而周围并无行人,只有树上栖息的鸱鸮被惊得扇着翅膀飞走了。

响了几声之后,又一声巨响,压在坟头上的土被掀开,棺材盖也飞了起来。

片刻后,一只手扶上了棺材边缘,陈慧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她左右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她走出棺材后,将棺盖盖了回去,然后又将土堆回去,很快一个坟包就堆好了。

等她处理完坟地周围的痕迹,差不多已经是四更天了。

她走出山林,辨认了一下方向,脚步轻快地朝着上京而去。

等陈慧来到城门外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下面村子的百姓挑着担子等在城门外了。

这个时节,有许多农户挑了家中新鲜的瓜果蔬菜来城里叫卖,倒也算是一项不错的收入。

她孤身一人混在人群中,倒也不显得突兀。

五更天,城中鼓声荡开,宵禁结束,城门大开。

阿缠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规律且执着的敲门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了眼窗外,天还未大亮呢。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散着一头长发,披了件外衫,不是很情愿地下了楼。

楼下的敲门声已经响了一阵了。

“谁啊?”她声音里带着困倦和一丝丝抱怨。

“是我。”

门外的声音让阿缠突然清醒了几分,她忙拿下门闩,将门打开。

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慧娘带着笑的脸出现在阿缠的视线中。

“阿缠,我回来了。”

第38章 我不会让她孤单上路

“欢迎回家。”阿缠脸上也露出了笑来。

她侧身让陈慧进屋,关上门后才道:“慧娘要做的事,如今可是已经做完了?”

“还没有。”陈慧在椅子上坐下,虽然她感知不到疲惫,可回到这里,身心好像都放松了下来。

阿缠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陈慧平静地说道:“方玉母子死了,但严立儒还活着。”

阿缠并不意外,严立儒是刑部左侍郎,当朝三品,如果他突然毙命,事情必然会闹大,一旦有人来查,到时候慧娘必然逃不脱。

慧娘也不是小林氏,她虽然死了,可人还在这个世上,总要为自己多做些打算才好。

不过,以她对慧娘的了解,她不会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离开严家。

“你对他做了什么?”阿缠兴味盎然地问。

“我把我的血喂给了他。”

从她能够触碰到严立儒的吃食后,每日都会将自己体内并不充盈的血挤出来和在里面。

给他沏的茶,做的点心,端给他的每一种吃食,里面都有她的血。

她是活尸,血液中自带尸毒,那是无论怎么用银针去试都试不出的毒。不管严立儒多么谨慎,他都一定会中毒。

“如果他现在自尽,说不定有机会变成活尸呢。”阿缠笑吟吟道。

“他不会的,他贪恋权势,如何舍得去死?他只能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烂掉。”陈慧语气平淡。

“哎呀,那城中百姓该伤心了,严大人在外,名声可是很好的。”

不管严立儒人品如何,对外的形象是极好的,也是真的帮过一些百姓,不然名声也传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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