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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付话费真的能换机票?骆培因说是真的,然后亲上了她的嘴。
在骆培因出国前,他教谷翘把这句话说得极熟。
当谷翘重复这些熟悉的台词时,她唇上被按压的触感好像又回来找她了。
谷翘第一次用宾馆电话给骆培因拨打国际长途时,语速极快,并且精准地把时间控制在了四分五十九秒。少聊一秒觉得亏了,多聊一秒就怕超了。时间就是金钱在这里有了极其具象的解释。说话的时候,谷翘的语速比平常要快很多。一个字挨着一个字,一句话挨着一句话,不留一点缝隙。一秒钟话费就是一个鸡蛋钱,沉默太过奢侈,谷翘不肯让任何一个鸡蛋掉地上。
第一次挂掉电话,谷翘鼻尖都是汗,仿佛打了一场硬仗。第二个电话通话时长谷翘依然控制在了四分五十九秒,第三次谷翘告诉自己控制再控制,一次话费折算成人民币都要小一百块了,再这样下去,骆培因都要没钱吃饭了。本来她想停在五十九秒,但是骆培因的语速拉长了时间,于是本来被她省下的话又一股脑地钻了出来,她坚持在一分五十九秒果断挂断了电话。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没有一次不是卡着五十九秒结束。。
谷翘对金钱的爱惜并没有随着她的收入迅速增加而减少。
这一次接通电话后,言语依然是挤着挨着从谷翘嘴里出来。她第一个字都没提在马克西姆偶遇周瓒。话费太贵,她一秒钟也不舍得为他浪费。每个字都像淬了火,带着兴奋噼里啪啦地往外蹿。
她说完听到骆培因说“说慢一点。我想仔细听听你的声音。”谷翘放慢语速,一时不知道怎样说话。她维持了三秒的正常语速,说话又快起来,只有问问题是慢的,她问骆培因的具体地址,她要把话费钱先给他寄过去,他入的股已经在稳定地赚钱,并且不用等夏天就很快会翻一番。她现在的生意很好。
这个问题却等来了沉默。
沉默在一分钟就要十几块的国际通话里,太奢侈了。谷翘以为是信号太差的缘故,尽管美国移动电话的数量早已经超过了七位数,向着八位数迈进,远胜于其他国家,但毕竟还属于发展早期,信号远不如固定电话那样稳定。她连着两次问“能听到我说话吗?”当她要重复第三遍时,她听到骆培因说他的话费很充足。
“你那里白天天气怎么样?”
“是个晴天。”谷翘向窗外看去。她甚至记不清白天是阴还是晴。因为脑子里都是钱,完全没心情去留意天气怎么样。
在秒针又转到五十八秒的时候,骆培因在电话里讲他对他们未来的规划。等到夏天,她可以拿陪读签证来美国,先学几个月的语言课程,再正式申请学校读她喜欢的课程,把陪读签证转学签继续上学。他不会让她再为钱而焦虑。
他尽量说得通俗易懂,谷翘也懂了。他把没有继续读书当成她的遗憾,并且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可行的办法。他们不仅可以团聚,她还可以继续读书并且拥有闲暇。她十八岁那年失去的东西他要在今年补给她。虽然这遗憾不是他造成的,但他却认为他有责任帮她弥补。
尽管谷翘非常不舍得沉默,但她还是沉默了。每一秒钟的话费可以买一个鸡蛋,一个个鸡蛋摔碎在地。
谷翘手持着话筒嘴唇张张合合。她一时无法讲出虽然她也很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但是”前面的话太重了,以至于“但是”后面的话只能更重,一个越洋电话无法承载这么大的分量。
他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国内生意多顺利,只凭以前的印象觉得她挣钱辛苦。如果他能在她身边亲眼看看她赚钱的情形,估计就不会为她遗憾了。
在这静默中,谷翘听到电话那头对她说:“我爱你。”
窗外路灯亮着光,车光霓虹灯附近建筑还没熄灭的灯迸溅着光亮往房间里钻。而电话那头一天才刚刚开始。他们不光是隔着太平洋,也是隔着日夜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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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翘的声音变得很低,她听见自己对着听筒说:“我也爱你。”这四个字她说得一点儿都不快。
有一次谷翘接到骆培因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突然听到了琴声,琴声顺着谷翘的耳朵钻到她的心里。她问骆培因在哪里,骆培因说在街边,有人把旧钢琴扔到了街边垃圾桶旁。谷翘很惊讶,谁会把钢琴扔垃圾桶。
此时国内正是两点钟,谷翘忙到现在终于有时间吃中午饭,德裕和彭州都在510,两个人饿得往嘴里直送饭。而电话那头已是深夜。她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废旧钢琴的琴声。
整个春天,公交车和地铁上充斥着皮夹克。人们跟说好了似的,整齐划一地穿上了皮夹克,虽然皮质和样式有区别,但是隔远了望去,一件皮夹克挨着另一件皮夹克。皮夹克像三四月的杨絮飘满了大街,简直跟十来年前喇叭裤一样,遍地都是。
从春到夏,皮夹克渐渐从街上消失,春装换成了夏装。可这并不妨碍谷翘的好生意,她的生意不仅没因为春天的离开而停滞,反而越来越好。当街上满眼都是T恤衫短裤长裙凉鞋时,德裕看着一包又一□□夹克打包好上了开往二连浩特的车皮。
谷翘五月份最后一天最高流水到了六十万,刨除仓储打包各种各样的支出,一天有五万的净利润。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好生意,但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一天日流水低于十万。
谷翘从510房间搬到了楼上套房,她专门雇了一个会计帮她清点开票。她在办公室置办了一台打印机,方便随时打印合同。为了做生意更方便,谷翘给自己添置了一只“大哥大”。这只大哥大虽然因为国内信号无法接通美国的长途台,但这并不妨碍谷翘通过宾馆电话把这消息告诉骆培因。
她挣的钱足够她买一辆桑塔纳,但谷翘只是把旧的黄大发换了一辆新的黄大发。对于她来说,车最重要的还是能装,不是能装门面,而是能装货。
随着收入越来越多,谷翘在接通长途台后不再用英语说“请由接听方付话费”,她不再把一张机票钱看得多重。就算骆培因付话费,攒的航空里程能换一张机票钱,她也愿意付费。
谷翘第一次没说“请由接听方付话费”时,骆培因还特意提醒她别忘了。这个申请是要征得骆培因的,他同意后,电话才能接通。但这次话务员并没有问骆培因同不同意。谷翘说她不是忘了,她告诉骆培因,以她现在这个挣钱的速度,以后并不需要在乎一张机票钱。
谷翘在电话里越来越从容,不再像刚打电话那样每句话都不留缝隙,她的语速又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在电话里把她所有的好消息都告诉了骆培因。除了她、她的合伙人,最知道她赚了多少钱的就是骆培因。
她几乎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