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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宴吃完就走,正要追着给他喂水,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他低头一看,下午三点,约谈的时间到了。
于是他让人进来,低头给乔宴发了消息:“喝水。150ml。”
乔宴看上去仍有情绪:“知道了!”
霍景盛轻轻摸了摸乔宴的头像。
没有什么办法地叹了口气。
饶是他纵横世界商贸版图,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并不是什么都精通。于是他打算针对这方面也向海柔取取经,再让助理给他买点书,研究研究和青少年相处的底层逻辑和技巧。
进来办公室的是霍景盛的私人侦探。
特助整理了沈月的资料。
霍景盛看了办公室的暗廊一眼,抄起资料对私人侦探道:“洽谈室。”
两人在洽谈室坐下。
霍景盛才开始翻开资料。
私探总结道:“过往资料没有什么异样点。”
“但前段时间,性情大变,开始‘说疯话’。”
“在外人前表现无异。但在熟人面前,显示过精神分裂的症状,具体诱因暂不明晰。因为这些异样都是在一夜过后开始发生的。”
“一夜过后?”霍景盛注意到这个词。
私探道:“已查知的症发现象有——”
“阻止好友做某事,扬言做了会死。”
“阻止霍老前往LM国,还是扬言去了会死。”
“病发密集期,和林琅接触紧密。其余的还在调查。”
霍景盛挑眉,神色忽地有些怪异。
私探就补充道:“说来也怪。听她胡言乱语的好友,后来的确出了问题。这满嘴跑回车还能跑对一个,真是该买彩票了。”
私探走后,霍景盛给林琅打电话,问林琅,前段时间沈月和他密集联系时,说过什么。
林琅哪敢说,支支吾吾,说自己有台手术,要上阵了!
逃过了霍景盛的审问。
于是,半小时后——
原本该在人民医院住院的沈月,被办理了转院入盛安医院的手续。
且,沈月在去到盛安医院之前,被送进了霍景盛所在的洽谈室。
海柔也在同一时间,慌慌忙忙地被召来。
坐进洽谈室,海柔跟沈月这两个彼此不认识的女士,大眼瞪小眼。
霍景盛开门见山:“沈月。”
“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须言无不尽。”
沈月有些害怕,往海柔身边挪了挪,点了点头。
“你阻止我父亲去野猎。”
“我是阻止过…”
“沈月。你都知道什么。”
沈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景盛:“你怎么知道了这些…我明明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你找过我?”
“是啊…我还问过你,是不是要去国外打比赛了…”沈月神情痛苦地说道:“但是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我病了…”
“我精神分裂…”
“都是错的,都是假的…荒诞的梦而已…”
“我都已经不再说这些了!不要问我,不要问我了!”
霍景盛再说什么,沈月就只知道抱着脑袋哭,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霍景盛看着沈月:“你真的不愿意再说吗沈月。”
“你不愿意,精神就不会崩溃。”
“你只是不敢。”
他声音温沉:“那么就交给潜意识来决定。”
“好吗。”
沈月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霍景盛:“怎么交?”
霍景盛不知不觉掏出折叠小刀,在手心里翻转。
他沉声道:“催眠。”
沈月愣了整整十秒钟之久。
终于,闭着眼,点了点头。
沈月的心理防御性极强,海柔在催眠沈月的时候,甚至用到了药物辅助。
陷入催眠状态的沈月,断断续续说出惊天字眼:
“不要…让霍叔叔打猎…会被,会被野兽吃掉…”
“霍先生,不能参与比赛…会,会被彻底夺权…”
“不能,不能让乔宴一个人待在漆黑的小房间…他会…滥用药物…致,致死…救,救不到,救不到…”
“……”
“轰”地一声。
霍景盛的世界闷雷炸响。
那瞬间,他几乎要呕出血来。
那天乔宴笑着抱他,说想吃某条街的牛排和意大利面。
霍景盛买了牛排和意大利面,还买了乔宴爱吃的黑松露虾团。
他推开客厅没见乔宴。
推开卧室没找到乔宴。
推开空无一人的杂物间的时候,还温柔地喊乔宴的名字:“今天是不是很开心,和我玩起了捉迷藏。我猜猜,你在柜子里?”
霍景盛拉开柜子没看见。
“窗帘后?”
霍景盛拉开窗帘还是没看见。
霍景盛笑了:“那么宝宝一定是在地下室了。”
因为只剩下地下室没找了。
霍景盛提着装了牛排、意大利面、黑松露虾团的包装袋,逆着午后滚烫的阳光,一步一步走进了地下室的黑暗里。
“宝宝这么怕黑,怎么连灯也不开。”
霍景盛随手开了灯,然后他转过了身。
那瞬间,霍景盛的世界突然失去了所有声音。
直到后来过了很久。
霍景盛都想不明白,怎么他那么怕黑的宝宝会沉睡在黑暗里。
怎么他那么爱干净的宝宝,会浑身瘫软,垂着手,躺在废弃不用的老竹床上。
那天霍景盛抱着冰冷的乔宴,紧紧地抱着,抓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再摸一摸自己的脸。
他把脸紧紧贴在乔宴心口无数次,试图再听一听他心跳的声音。
……
霍景盛是在一阵刺痛里惊醒的。
折叠刀不知何时被他硬生生攥断,刀刃嵌在手心里,鲜血如注。
霍景盛在海柔的惊呼里,渐渐回神。
他看了看沈月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一刻,他突然无心在意沈月的古怪。
无心在意海柔的茫然。
——他突然间无心在意万千世界。
他只想看见乔宴。
抱住乔宴。
听他生动的呼吸和心跳。
霍景盛道:“司机送你们。”
而后,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洽谈室。
仿佛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
霍景盛心里闷得厉害。
六十八楼的洽谈室离总裁室并不远,霍景盛已经迈了好大步子,仍觉得走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他迫不及待地站在了休息室的门框边。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这里看见伏案做策划的乔宴。
——但此刻,霍景盛竟没有看见乔宴。
霍景盛的视线都有些发抖了。
他身体僵硬地转过脸,看到乔宴侧躺在床上,被褥盖了一半。
原本该顾盼生辉的漂亮眼睛,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