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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小民生得越多越好,不婚还要予以处罚,而农民本身也有强烈的生育意愿。而现在却要对其进行限制,自然让人无法接受。
许大舅在村中最头疼的工作也是计划生育这一块儿。
管轻了不行,乡里和县里层层压下指标,由不得许大舅不执行;管重了也不行,要是动辄拉人打胎,会激起村里的反抗心理。
要知道在其他村里,或多或少因为计划生育而出现冲突,最严重的甚至闹出人命。
幸好现在村里日子越来越好,大伙儿一心都扑在致富上,也愿意给许大舅一个面子,这才没有酿出什么事故。饶是如此,村里也有不少计划外生育的“黑孩子”。
但现在,情况出现变化了。
许金财歇斯底里地大喊:“许国忠让他儿子跑到外地藏起来生孩子,他知法犯法,就不配当村支书!你们现在听他的,将来都得被他害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一个年长些的村民站出来问许金财:
“你凭啥说国忠家小子躲起来生孩子了?光凭一张嘴,你就想让俺们相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陷害人家?”
许金财得意地说:“俺亲眼见了,俺看着许国忠小子领着媳妇跑出村,他自个儿说要多生儿子,一个不够,越多越好。”
与此同时,粉条厂发生了同样主题的对话。
“贾志文,你拿俺哥的事来吓唬俺?你还要不要脸!”
面对许巧燕的指责,贾志文厚颜无耻地说:
“我吓唬你什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要不要答应是你的事。我来之前可打听了,你爹这村支书当得有派头啊,我们结婚那会儿他还只是个生产队长,几年没见,老头子还升官了,真是了不得。再过几年,他是不是得当县长啊?”
像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贾志文叽叽咯咯地笑了起来。
许巧燕冷着脸说:“俺哥是俺哥,俺爹是俺爹,他犯了法,凭什么找到俺爹头上!”
贾志文轻蔑地说:“就凭你爹当着这个村支书!”
“他要脸,就得把他儿子的事盖过去,屁股下面都是屎,他不坐也得坐!”
砖窑,许金财说出类似的话:
“许国忠当着村支书,自己知法犯法,包庇亲儿子生老二,以后还不知道是不是要生老三、老四、老五……俺们被逼得只能生一个娃,他倒好,家里都是娃娃!”
见村民脸上出现动摇之色,许金财在火上添了把柴。
“许国忠为啥要拆俺家砖窑,就是要把田地腾出来,将来给他的孙子们留着啊!你们可千万不能被他给当枪使了!就算拆了俺家砖窑,田地也不归你们!”
粉条厂。
贾志文对许巧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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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我都说清楚了,事情的轻重你也应该明白,虽然你没文化,也该知道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是你哥的事让村里知道了,你爹村支书的位子还坐得稳吗?你还能靠着你爹的关系开粉条厂吗?”
贾志文把粉条厂开办的功劳都记在了许大舅身上,他打心底里看轻许巧燕,不相信她一个农村妇女能凭自己的本事开起厂子。
要是没有许大舅这座靠山,光凭许巧燕,粉条厂早就关门倒闭了。
许巧燕没有纠正贾志文的观念,而是直接问他:“你想要多少钱?”
贾志文露出得逞的笑容,贪婪而含蓄地说:“你开厂子不容易,我也不多要,你每个月给我一千块,我就不把你哥的事儿说出去。”
见许巧燕恨恨地瞪着他,贾志文还好心补了一句:“这钱说是给我,也只是我暂时收着,将来不都是灵灵的吗?”
许巧燕说:“俺要是不答应呢。”
贾志文冷哼一声:“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砖窑。
面对许金财的指责,许大舅沉默不语。
有村民不确定地问:“国忠,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家小子真躲起来了?”
许金财插嘴道:“俺说的可没一句假话!要是俺说谎,就叫天打雷劈!”
他转而对许大舅说:“许国忠,你敢不敢认?”
许大舅紧绷着脸,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像是被逼到了绝境。
“是,他说的是真的。”
许大舅终于开口,承认了所有许金财的指控。
人群轰地一声吵了起来,许金财大笑:“哈哈哈哈!俺说的就是吧!他许国忠就不是个好人,你们都叫他给骗了!”
有人不可置信地问许大舅:“四叔,你咋能干这种事?你不叫俺们生老二,怎么你自家就能生?!”
还有人说:“俺还信了你的话,不叫俺媳妇怀娃娃,你咋能这样!”
也有人说:“国忠是国忠,他儿子是他儿子,不能把儿子干的事推老子头上。”
有人听了反驳:“要不是他当村支书包庇,他儿子有那么大胆?别的村要是敢多生,那可是要扒房牵牛的!”
村民吵得不可开交,许金财高兴得直笑,看许国忠还怎么拆他的砖窑!
正在这时,许大舅的声音突然响起。
“都别说了!听俺说!”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看向许大舅。
许大舅说:“俺没教好孩子,这是俺的错,但俺从来没想包庇家里人,俺儿子犯了错,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俺多一句都不会说。”
许金财急忙道:“谁信你咧!你在这儿说得再好听,回去还不是跟你儿子住一家?你就那一个儿子,还能真不管他?”
许大舅并不看许金财,而是继续说道:“俺不是能人,也没啥大本事,大伙儿相信俺,才叫俺当了这个村支书。可俺辜负了大伙儿,俺没脸再干下去了……”
说到这儿,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出了许大舅的意思,就连许金财都狐疑地看了过来。
许大舅说:“这个村支书,俺不能再当了。但这个砖窑,是一定要拆!俺当村支书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要拆了这个砖窑!”
许金财没想到许大舅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居然还没忘了要拆砖窑,一时气急,指着许大舅“你你你”了半天。
他忙对村民们说:“你们别听他挑拨!俺给钱!俺包地给大钱!只要留着砖窑,赚回来的钱全村都能分到!可要是拆了,你们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许大舅不理他,只对村民们说:“俺们许家村不是个种地的好地方,沟壑多,平地少,好田地就更少了。这么肥的地,被挖得乱七八糟,泥都被运走做砖了,留给村里的就剩满地的坑。别说包地的钱收不上来,就算给了钱,这地也恢复不了,再也不能种了。”
这一番振聋发聩的话,村民们没有不为之动容的。
只有农民才会将土地视为命根子,也只有农民才知道瘦田要花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