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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院的消息送到飞鹰阁的时候,宋知鸢手中刚拿到那名叫[润瓜]的作物。
润瓜很小,不过女子手掌蜷缩起来的拳头一般大,但这东西产量极高,煮熟了就能吃,不挑土壤,土壤丰沛的地方可以栽种,较差的土壤之中也可以生长,生命力很强,一等人高的大缸之中,栽种下一颗,七日之内可以生长出几十颗,足够一家老小嚼用。
大旱大涝之年,这是能救人命的东西。
宋知鸢正命人将润瓜带下去栽种,瞧瞧产量时,外头来通报的丫鬟到了。
“玉兰院?”宋知鸢听闻赵公子三个字就头疼,她道:“这人不是刚被林元英调/教过吗?怎的半点不消停。”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便起身,道:“备马车,今
日就将人赶出去。”
她早就想把人赶走了!之前留下赵公子,是因为那赵公子被她从林元英处带回来时满身是伤,将这么个人丢出去,她良心难安,但眼下,这赵公子一副一点没收到教训的样子,她实在是容纳不下了。
赶紧送走得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宋知鸢去了一趟玉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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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知鸢跨过门槛时,却不曾瞧见赵灵川。
厢房之中一片寂静,窗户半掩,帷帐紧闭。
宋知鸢拧眉唤了一声“赵公子”,就听见帷帐里有动静。
宋知鸢抬眸一看,就看见赵灵川从帷帐里面爬出来!
他下放穿着中衣裤子,上半身裹着红绸,衣裳半解,眉目点妆,跟一条大蟒蛇一样蛄蛹到地上,还娇娇俏俏的学了一句:“求姑娘疼疼我。”
宋知鸢震在当场。
她活了两辈子,上回眼睛这么疼还是发现永安一次祸害三个的时候。
她招谁惹谁了啊!
养外室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啊!
宋知鸢震撼过后,当场逃跑。
等赵灵川爬在地上、抬起脑袋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人了,他“哎?”了一声,睁着清澈又愚蠢的眼睛看向四周。
他筹备了好久的啊!人呢!
养父!这也没有用啊!
不,也有点用。
宋知鸢离去之后,不到一刻钟,就有人冲进来,直接将地上的大蟒蛇拖走啦!
“你们干什么!”大蟒蛇疯狂嘶吼:“你们要送我去哪儿!我不走!我不走!”
扛着大蟒蛇的粗使婆子们张口就是骂:“不老实的东西!长了个玩意儿你痒是吧?天天拨弄是非,长公主府养不得你了,滚出去吧!”
大蟒蛇被拖出去的时候,还途径了出去练剑的吴公子。
吴公子冷眼看着大蟒蛇色诱失败,嗤笑了一声,道:“以色事人者,能有几时好?不过痴心妄想罢。”
大蟒蛇勃然大怒!对着吴公子破口大骂!
“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你天天练剑勾引谁你自己心里有数!信不信我喊我爹打你啊!”
吴公子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一个大蟒蛇吱哇乱叫。
争宠第二回,失败,还惨遭羞辱。
被丢掉的赵灵川哀怨大喊,在街头哭泣,试图闯入公主府,随后被门口守卫爆打驱逐,最后流着泪被暗卫十七灰溜溜的带回了北定王的住处。
当时,北定王正在研读近些时日关于长安朝堂的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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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坊内,偏宅书房中。
行军之人并不奢靡,书房内并不曾分什么内外两间,只在地上铺了厚毯,又置了一套行军床,车内角落处放着降温的冰缸。
帘帐半卷,耶律青野靠在窗旁,手中拿着几封密函在读。
窗外的细碎阳光落到窗畔的男人的面上,将他锋利的眉眼照的熠熠生辉。
他已多年不回长安,对长安的局势并不明析,眼下突然回来,总要细细研读一番局势。
大陈地理位置不大好,堪称四面环敌,北有北奉,南有南蛊,西有西蛮,东有东水,每一国都不是好招惹的,四方牵制之下,那一边都不敢起战乱,大陈怕一方起了战乱,其余三国一拥而上,他们打得过一国,却打不过四国,故而四方武将镇守,从不敢有半分怠慢。
六年前,先帝重病,太子两岁受封,改国号永昌,永昌永昌,希望先帝能转危为安,但也只续命三年。
永昌三年,大陈先帝暴病而亡,太子不过五岁。
永昌四年,太子六岁登基,号永昌帝,太后垂帘听政,宦官当道。
眼下,永昌六年,永昌帝八岁。
这一年间,说是永昌帝执掌朝政,但实际上,是太后在做“皇帝”。
早些年,耶律青野见过太后,穿着一身艳红色的长裙,其上以金纹绣满花影,唇瓣像是干瘪的玫瑰花瓣,红的泛出近乎黑色的光泽,那是用鲜血染成的红,飘满权势的味道。
太后姓李,出身小门小户,但却有一番好本事,入宫时名分低微,但靠着先帝宠爱,一步一步走上后位,先帝一生共有十二个孩子,后被李太后一个一个弄死,弄到一个都没活下来,前朝抨击多次,但先帝就是偏袒李太后,大概是被其蒙了心智。
李太后一生育有两个孩子,长公主永安,次子永昌帝,先帝去世后,李太后扶持次子上位,期间腥风血雨,笑谈间死伤无数,朝野间一度闻李色变,锦衣卫与控鹤监近乎执掌朝堂,可见李太后手段。
耶律青野虽然身处北江,却也听过不少李太后的事。
而永安,是李太后最宠爱的长公主,想来也是一脉相承的歹毒狠辣。
想起来永安,耶律青野的思绪飘忽了一瞬,他又想起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养子。
正当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耶律青野捏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窗外,与此同时,门外的亲兵走进来,低头行礼道:“启禀王爷,我们世子爷...回来了。”
亲兵硬着头皮道:“据说是昨夜,十七给世子爷出了个色/诱的主意,今日世子爷去用,便被赶出来了,十七便将人带回来,这一路上,世子爷一直在哭,说要见您。”
坐在案后的男人神色平淡,片刻后,缓缓颔首,点头:“让他进来。”
耶律青野话音刚落,书房外面便扑进来一道身影,尖叫着哭嚎:“父王!父王!”
耶律青野神色不动,只道:“说。”
“父王!求父王帮我。”
赵灵川穿着那身辣眼睛的衣裳冲进来,上半身是红绸,下半身是中裤,撅着屁股跪在耶律青野腿前狂哭。
那姿态让耶律青野闭了闭眼。
他一生戎马,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完蛋玩意?
“后日,北江郡守将当到长安,本王要随之一路进长安,到时候,本王便去请太后赐婚。”北定王坐在窗边,漫不经心的道:“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