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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自己的贴身衣物、铺好防滑地垫、迈进温热的水流中去。

比起驱散被羽绒睡袋捂出来的闷热,阮熹更迫切希望驱散的,是心里不安分的邪念。

和梦里一样。

程岱川的唇色很健康,嘴唇看起来很柔软,喉结也......

阮熹甩甩被水淋湿的短发,默念:

阮熹,你是来陪朋友散心的!不是来对人家图谋不轨的!

阮熹,你正经一点啊!

-

淋浴间隔音不怎么样,淅淅沥沥的水声落在程岱川耳朵里,像在听雨。

他刚才其实是睡着了。

两点钟,隐约听到阮熹不舒服的哼唧声和睡袋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程岱川才逐渐从某个略显暧昧的梦境里转醒。

游轮上有中央空调,但睡羽绒睡袋,显然还是太热了。

阮熹睡得并不安稳。

她比盛夏时爬石超家的十六层楼梯出汗更多,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脸颊泛红,皱着眉动来动去。

程岱川担心阮熹闷出问题,弄了一杯加冰的矿泉水,走到阮熹床边。

阮熹大概是在做梦,一对樱桃唇嘀嘀咕咕的不闲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尝试叫她。

她又皱皱眉,没睁眼,声音软软的,黏糊糊地唤了一声:“程岱川......”

程岱川手都麻了。

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没忍住,用握过冰水杯的手轻抚阮熹汗涔涔的额头。

阮熹毫无防备,很乖,像艾斯撒娇时那样,额头往他掌心里拱了拱......

阮熹在洗澡。

程岱川在接连不断的水声里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

指腹沾染的汗早已经干掉了,却仍有潮湿温热的错觉,从一圈圈指纹上洇开,丝丝缕缕,渗入血液再流入胸腔......

他克制地闭了闭眼睛。

阮熹这个姑娘,看起来神经很大条,偶尔会有点冒失。

但其实非常细腻,非常心软,又非常善良。

她经常会为了亲人、朋友,或者所谓的“大局”牺牲掉自己该有的情绪。

程岱川第一次见阮熹时,她沮丧地站在万物复苏的春天里,背后是一辆落满梨花花瓣的红色家用轿车,对新环境毫无期待。

那天的接触短暂,只有接过红包时,她的眼睛是亮的。

笑起来有点漂亮。

时间久了,关系熟了,不难知道阮熹一家搬家的原由——

阮熹父母的单位成立了新的工程区域,地址在程岱川他们的城市。

家里老人身体不好,坐轮椅,生活起居全要靠雇来的阿姨照顾。

老人无法负担阮熹的生活,高中又是很重要的学习阶段,所以阮熹的父母决定,带着阮熹一起搬家。

阮熹知道父母为难,从来没说过自己想家。

甚至在某次聚餐间,听到父母和商女士感慨,不知道领导未来有没有调他们回家乡的打算时,她还会主动安慰他们。

她咽下嘴里的糖醋里脊,笑盈盈地说:“换个新环境也很好嘛。这边有商阿姨他们,好吃的东西又多,等我高考完,我们可以把奶奶也接过来小住啊。”

她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她有多懂事,多令人熨帖。

多可爱。

阮熹明明很怕各类长毛动物,每次去他家里,还是不忍心把艾斯关在他卧室。

“程岱川,艾斯那么高冷,可能也不太爱理我,不然你把它放出来吧。”

“程岱川,留艾斯自己在家太可怜了,我们带它一起去吧。”

“程岱川,你们带艾斯来我家吧,商阿姨说它今天还没出过门呢。”

......

“程岱川,双十一打折好划算啊,出门前我给艾斯买了几种小罐头哦!”

接到这通电话之后,程岱川第二次听见阮熹在电话里惊叫。

他一皱眉:“阮熹?”

程岱川是去踢足球的,没骑车,阮熹答应了石超过来找他们。

他知道她会走哪条路,想都没想,直奔回家的方向。

石超在身后喊:“程爹,干什么去啊!出什么事了!”

“阮熹有危险!”

等他们找到阮熹,她正蹲在距离体育场不足五分钟路程的僻静小巷里。

幸好,脑海里闪过的被车碰到、遇见坏人、不慎摔倒......这些危险都不存在。

她蹲在那里,面前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有一具小小的流浪猫尸体。

血迹已经干了,像是被人给打死的,模样有点骇人。

阮熹的手机丢在一旁,一边哭,一边用手赶走苍蝇,甚至试图伸手把它抱起来。

她的指尖在抖,整个人都在抖。

察觉到程岱川和石超的脚步,阮熹含着眼泪抬起头:“我想把它带走,埋起来,可是我不敢......”

在那天之后,阮熹没再提起过对长毛小动物的恐惧。

她开始喂艾斯。

艾斯是个高冷又厚脸皮的家伙。

在它吃了阮熹几盒罐头之后,终于肯纡尊降贵,喵喵叫着,舔了阮熹一口。

阮熹吓得整条手臂的汗毛都竖起来,还是紧紧抓住程岱川的衣摆:“程岱川,没事,我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你先看看艾斯,它舌头上好像扎到什么刺了......”

猫的舌头就是那样的,有倒刺。

和人类不一样。

又想到梦里发生的场景,虚空的、莫须有的柔软触感卷土重来。

程岱川甩着手,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很想知道,前天晚上在酒店里商女士到底说过些什么。

进卫生间前,阮熹明显有过一丝不自然,可她什么都没说过,好像打定主意,要让他心无旁骛地散心。

因为是好朋友么?

冰块被用光了,游轮似乎在摇晃。

阮熹还在洗澡,卫生间里依旧传来模糊的水声,滴滴答答,敲打着神经最敏锐、最脆弱的地方。

程岱川捏捏眉心,有些熬不住,在淙淙的水声里睡着了。

十几分钟后,阮熹终于洗掉一身粘腻的薄汗,也算是暂时洗掉了满脑子的游思妄想。

她关掉淋浴,带着满身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

之前穿过的睡衣是潮湿的,阮熹想换一套新的睡衣穿。

洗澡前没想周全,忘记拿进来,又不好意思只穿着浴袍走出去。

她站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反复确认这种布料比毛巾还要厚实的浴袍,穿起来比她那套短袖短裤的睡衣遮挡得还要严实,才犹豫着从洗手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太久,也或者是她在羽绒睡袋里闷到真的有些中暑。

阮熹感到轻微的眩晕。

她闭了下眼睛,再看向客房里,发现程岱川已经睡了。

程岱川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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