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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回去,好生替姜稚月梳洗打扮了一番,又按她的要求给她脸上多上了些脂粉,遮住病容。

才扶着人一道出了璋华宫殿。

走到一半,姜稚月忽然想起前几日父皇新得的一块儿砚台成色极好,便想着替宋砚辞向父皇讨来。

她抬头瞧了瞧天色还早,略一犹豫,拉着锦葵转道先去了乾清殿。

然而一绕进乾清殿,皇帝身边的王公公便上前来笑着拦住了她。

姜稚月不解,才要开口询问,忽听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她蹙眉细听去,听出是父皇和太子哥哥的声音。

姜稚月瞧了王公公一眼,“我父皇和太子皇兄在说什么?”

王公公笑了笑,“公主,您就别为难咱家了……”

话音未落,姜稚月就听里面皇帝突然拔高了音调:

“让阿月与宋国联姻这件事,朕心意已决,你莫要多说!她与姓宋的青梅竹马,如何能委屈了她?!”

姜稚月靠近乾清殿的脚步一顿,怔怔与锦葵对视了一眼,忽然一股喜悦从心底蔓延开来。

原本还怕父皇不同意,却原来,连老天都在助她!

顾不上再听他们后面的话,姜稚月迫不及待地转身,提着裙摆就往宫外的方向跑去。

另一边,雪竹苑。

宋砚辞维持着握信的姿势,枯坐了一宿。

天色渐明,晨光从窗缝挤了进来,他削薄的眼帘微动,视线缓慢挪移到手中的信上,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昨日姚盈初来找他,说是他们埋在皇宫里最大的一个线人不慎暴露被杀,从而牵涉出许多自己人,几乎险些毁去了他大半经营。

而在此前,从皇宫里透露出的消息,则是他的父皇有意与姜国联姻。

宋砚辞虽然人不在宋国,但对宋国的消息了如指掌。

他知道他的父皇这两年迷。信修仙之术,成日里不理朝政,若非祖宗基业和前朝几位阁老忠臣,宋国恐怕早已岌岌可危。

暗线来报,宋皇近来身体极差,宋国朝堂保不齐哪日便会生变……

宋砚辞盯着信上“联姻”两个字看了许久,眼睫垂下阴翳,眸中情绪复杂难辨。

良久,他阖了阖眼,抬手将信纸放在即将燃尽的蜡烛上。

火舌猛地蹿起,贪婪地将信纸焚烧殆尽。

宋砚辞将指腹的灰烬擦拭干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才要唤人进来更衣,常乐突然叩门,小声道:

“殿下,姜国太子到访。”

宋砚辞动作一顿,良久,垂眸轻笑一声,“请进来。”

两个同样芝兰玉树的男人相对而坐,同那夜茶缘酒肆门口很像。

晨光隔着窗纱照出幽暗的环境。

宋砚辞不发一言看着他,清冷的眸中透着了然。

太子率先开了口:

“贾逸右眼失明了。”

宋砚辞“唔”了声,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脸上神色分毫未动。

“你可知你身为宋国皇子,肆意戕害我国官员之子,罪当几何?”

宋砚辞微微勾了勾唇角,语气讽刺:

“既如此,殿下便不该在宴上替我遮掩,直接派人拿了我便可。”

“你虽是为阿月,但此作为若是被人发现,孤亦不能徇私。”

太子扫了他一眼,不欲与他再多说这个问题,转而道:

“孤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这些年你的筹谋不少,但阿月心思单纯,不论是王朔,还是四皇子……都比你更适合她。”

宋砚辞闻言未置一词,落在膝头的手背上青筋明显。

他低头沉默半晌,轻笑道:

“我亦如此认为,今日去赴约,本就是为了同她彻底说清,日后莫要再纠缠……”

话未说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仓促至极的脚步声,宋砚辞猛地顿住,不知为何眉心突地一跳。

紧接着,太子身边的李福安在门外带着哭腔喊道:

“太子……太子殿下!!公主在百花楼门前遇刺,性命垂危啊殿下!!”

李福安刚说完,宋砚辞手中的茶杯便被他捏碎,鲜血和碎渣沿着苍白的手指蜿蜒而落。

男人脸色煞白,一贯平静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起慌乱之色。

第21章 赐婚

宋硯辭和太子匆匆赶到的时候,姜稚月已经被人抬进了百花楼的雅间。

锦葵一边哭着一边急匆匆从里面断了一盆血水出来。

一抬头,见来人是太子,似是再也忍不住,呜咽着哭出了声:

“太子殿下……”

“如何了?”

锦葵咬着唇强行讓自己冷静下来,一开口却发现声線还是颤得厉害:

“公主遇刺在胸口,幸好方才恰逢休沐的李御醫在附近用午膳,这才及时给公主止了血,韩云也在里面,韩云说、说……倘若再晚上半个时辰,便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了。”

太子眉头紧锁,声音沉得可怕:

“现下情况可稳住了?”

见锦葵点了点头,他才缓缓舒了口气,回头意味深长地乜了眼脸色苍白的宋硯辭,对身后闻讯跟来的京兆府尹吩咐:

“封锁京城所有城门,去查!”

说罢,又往锦葵手臂上看了一眼,温声道:

“你身上的傷,待会儿也去找太醫瞧瞧。”

锦葵一愣,咬着唇点了点头,不敢讓太子瞧见她的眼泪,行了礼匆匆走了。

京兆府尹和锦葵前脚刚离开,宋知淩、姜宜宁和薛凝后脚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哥!”

宋知淩脸色差得要死,看着轮椅上的宋硯辭,“阿月怎么样了?!”

因着韩云出来叮嘱醫治尚未结束,太子瞧见他几人来,站在门口一时怕碍了事,便带着众人一道去了隔壁房间等候消息。

“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了,不过听说失血过多,人尚且昏迷着。”

太子一进屋,也不卖关子,对随后赶来的几人解释道。

宋知淩前几日被宋硯辭打发出城去寻药,今日才刚进城就得了公主遇刺的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他黑色的衣角还沾着来不及拍净的泥土,手腕上的臂缚松了一截,领口也裂了道口子。

闻言,拧成“川”字的眉这才稍稍松了松,回头蹙眉看着宋砚辞,盘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哥又是怎么和太子殿下一起过来了?”

直到此刻,太子紧绷的情绪微微和缓了下来。

听闻宋知淩的问话,这才有功夫将注意力分到宋砚辞身上。

打从方才听闻姜稚月遇刺的消息到现在,宋砚辞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除了最初一瞬间的慌乱后,便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甚至这份平静,比他平日里更甚。

若非太子看出他煞白的脸色下,额角和手背暴起的青筋,知他在竭力隐忍,还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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