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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也能当个车间女工。

为什么非就为了面子好看要帮她买考题?

要是只买个工作,此时爆出来了,也不会到开除的地步,她也不至于如此难堪。

“丁同志?”

纺织厂的人见她垂着头不说话,耐着性子喊了她一声,又继续笑眯眯地道:“我听说陆晓梅同志是你嫂子,要不让晓梅同志帮你把东西腾出来?”

丁念君不想搬,但她没有住在纺织厂宿舍的资格了。

本来她在纺织厂这边会有个完美的收尾的。

领证那天顶峰说过,等家里风波过去,会帮她在首都那边找个单位,直接从丰宁这边调过去。

她都想象过首都单位的调令发到厂里时,会有多少人羡慕她,甚至计划了要请几个同事吃饭……

她想这想那,唯独没想过会以这么狼狈的情况从厂里离开。

眼泪落下,滴进搭在身上印着‘人民医院’的白色被单上,消失不见。

丁念君点了点头。

工会的人离开了,丁念君慢慢躺了下去,拉起被子蒙住脑袋,无声抽噎起来。

陆晓梅烦死了!

昨晚在医院守了一晚上,压根没休息好,白天恍恍惚惚的差点出错,结果快下班时,厂里来人通知她去帮丁念君把宿舍腾出来,陆晓梅呆了一瞬,脸色有些发白。

是啊,丁念君被辞了,宿舍也不能住了,那本就狭小人多的家里又要多一个人住进去了,怎么安排?

陆晓梅只觉得胸口处窝了团什么东西,上不来下不去,憋的她难受。

本来今天就够难受的。

以前有个干部姐妹多有面子,现在就多丢脸。

而那个朋友如今还成了她小姑子。

前几天刚结完婚时,那些工友还嘻嘻哈哈的打趣她,说她命好,找的对象模样好,小姑子又是从前的好姐妹,不会有姑嫂矛盾问题,而且这个小姑子还找了个高干家庭的对象,将来他们也能跟着沾光。

可此时,同样还是那些工友,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意味深长,让她浑身不自在。

还有婆婆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最后要怎么处理,要是结果严重,那她以后在厂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这是选了个什么人家啊,才结婚没多久就接二连三的出事,真够晦气的。

“没事,都会过去的,念君那边快办酒了,办完酒席就去首都了。”

陆晓梅长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是啊,就几天时间而已,她就不能忍了?

说起来也微妙,以前作为朋友时,知道丁念君在乡下的那个大姐回来了,她生怕自己好姐妹吃亏,没少给好姐妹出主意,让她要守好父母的疼爱,拢好自己的兄弟姐妹,最好家里一分钱的便宜也别让那个回来的大姐占着。

如今她成了那个家里的一员,想到丁念君要搬回去住些日子,她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好在,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将这种不舒服压下,去宿舍帮丁念君把东西收拾好,捆在自行车后座上,骑回了家。

进门后看到了在客厅里的婆婆,她顿时松了口气:“妈,你回来了!”

婆婆回来了,那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殊不知岳红梅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微妙。

当初让大儿子结婚是奔着冲喜来的,家里添点喜气,也让念君能顺顺利利的。

虽然丁志钢压着让她跟建国一起郑重其事的宣了誓,可她心里还是抱着冲喜的念头,无人的时候还四下拜了拜。

如今大儿子的婚结了,新媳妇也进门了,可不光没把家里气运冲起来,还把念君的工作冲没了。

即使这里头七拐八拐的有丁果的原因,可怎么就这么巧呢?

“妈,你怎么了?”

婆婆幽幽的视线看的陆晓梅后背发凉,忙问了句。

岳红梅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我今天让一个狐狸精气着了,这会儿头疼头晕的厉害。晓梅啊,这两天辛苦你了,你去做饭吧,妈回屋躺躺。”

陆晓梅愣了下,憋了一天的火差点压制不出窜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了压,但声音还是有点尖利:“妈您没做饭吗?”

门后传来响声,公公以及丁建国、丁建设先后走了进来,听见这话,丁志钢道:“你妈刚回来,让她歇歇,晓梅,你去做饭。”

丁建国也顺口说了句:“赶紧先去做饭,念君还在医院等着呢,做好饭我先给念君送过去。”

陆晓梅心里那团火窜到头顶,又落回心口窝,窜来窜去就是不好从嘴里发出去。

如果小姑子不是她好姐妹,这会儿她一定口不择言骂一句:“在医院很光荣吗?未婚先孕,家里脸都让她丢光了!”

但她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深吸了一口气,去了厨房。

第二天丁念君就出院了,被接回家属院。

睡觉的安排是个问题。

最后岳红梅只能牺牲二儿子和三儿子,让他俩在客厅里打地铺,丁念君暂时住他们哥俩的屋,丁香也搬了过去。

等丁念君结婚去了首都,丁建设哥俩再搬回自己的卧室。

丁志钢心里不高兴,他耳边又想起了大女儿讥讽的话,但想到养女怀着孕,到底是没说什么,可一直阴沉着脸。

丁念君盼望的潘顶峰依旧没过来。

丁念君再次跟陆晓梅确认,她确实已经给潘顶峰打过电话了,而且是潘顶峰本人接的,知道念君怀了孕,还很高兴,说马上买票过来。

但怎么还没来?

丁念君想等潘顶峰过来后就直接带她去首都,等到了结婚日子,爸妈他们再过去。

因为只在家里住了一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妈依然很疼她,抱着她哭了一场,可哭完就是没完没了的抱怨,抱怨家里的不顺,抱怨她给大哥介绍的媳妇儿不旺家,本来急急忙忙给建国办婚礼,是想改改家里气运,结果气运不升反降,又诉苦她在革委会受的委屈,说自己当时都要吓死了。

最后就是咒骂,骂丁果,骂老天,反正岳红梅的脾气突然之间暴躁了很多。

丁志钢虽不骂天骂地,可他周身气压太低,脸黑的可怕。

当了这么多年父女,她太熟悉丁志钢的脾性了,这是嫌她的事不光彩,给家里丢人了。

她怀孕的事也不知怎么传出来的,不光纺织厂的同事知道,家属院这边的邻居也知道了,大家虽然没明说,可她昨天回来时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如芒在背,今天一天没出门,可家里过于沉闷的气氛让她难受。

丁志钢黑着脸,哪个子女敢说说笑笑?这就导致晚上家里明明挤满了人,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

次日,丁念君忍着邻居们探究的视线,出去往首都打了电话,可结果却让她感觉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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