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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乡。
郑嬷嬷小心翼翼将里间的灯吹熄了,只在外间留了一盏供给守夜的小丫鬟。
弘昼毕竟年纪不大,虽说已经开始自己睡觉了,但外间每日里都要在晚上守着一个小丫鬟。这守夜的人是伺候弘昼的人中轮流来,守了夜第二日便不用干活了。
最开始弘昼是抗议过的,他并不想自己在睡觉的时候旁边还守着一个人。不过素来随他去的额娘这回却怎么也不愿意,坚持要留一个守夜的。他不喜欢的话便从里屋放到外屋去,但一定要留个人,以免他晚上若是有什么事情方便喊人,还有就是晚上要进来瞧瞧他踢没踢被子,或者有没有半夜不舒服。
拗不过额娘,弘昼只得同意了。好歹成功将小丫鬟挪到了外间,若是在里间自己睡着不安生,那守夜的人也难免拘谨,在外间好歹自在些。
睡梦中的弘昼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翻了几个身后不耐地将身体上的被子给踢了下去。将被子踢下去不久后又开始觉得有些冷,毕竟现在还是春天,春天的夜晚还是需要穿寒衣的。
守夜的小丫鬟进来过一回,见阿哥踢被子了连忙给他盖上了。后面又怕弘昼在里头踢被子,进来看过两三回。
见被子好好盖在弘昼身上才退了下去,心里愉悦地盘算着等天亮了自己便能回房去补觉了。到时候一觉睡到下午,剩下的时间还能清清静静地自己待一会儿,那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人来找自己做活的。
第二天一早,弘昼是听见郑嬷嬷的呼唤声醒来的。他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头好疼,第二反应便是嗓子好疼,有心开口说句话,但被嗓子的刺痛给制止了。
郑嬷嬷上前来似乎发现了点不对,伸出手在弘昼的脑门上摸了一下,惊呼出声:“快去请太医,阿哥发烧了!”
第49章 发烧
下一瞬,院中立刻慌乱了起来。这两位阿哥自从搬到前院来后还从未生过病。甚至于五阿哥从前养在耿格格那里的时候,也是甚少生过病的,现在突然发起了高烧,实在是令郑嬷嬷心绪不宁,心脏开始狂跳。
在这个时代,发热是一种危险的讯号。若是能在短时间内将体温降下来便罢了,若是降不下来轻则烧到痴傻,重则救不过来。想到这里,郑嬷嬷吩咐其他人的时候声音几乎是在抖,若是五阿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论是王爷还是福晋都是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伺候的人的。
“快,快,”郑嬷嬷强作镇定,“去打两盆水来,一盆要热的,一盆要凉的。还有将五阿哥发烧的事情禀报爷和福晋,耿格格那里也不要落下了。现在一个个的都给我绷紧了心神,若是阿哥出了什么事,咱们都难辞其咎。”
给弘昼守夜的小丫鬟几乎要吓傻了,五阿哥在她守夜的时候病了,即便后面好了她也是要受罚的。若是没有好……她几乎不敢想自己的后果。
弘历那边也听到了些声音,遣了人过来问了一声,得知是弟弟生病后弘历便皱着眉想要过来瞧瞧。
“阿哥,阿哥不可。”张嬷嬷拦住了弘历,语重心长道,“现在五阿哥那边正忙着呢,咱们过去也帮不到什么,甚至会让那边的人分出心神来照看阿哥,那不是耽误了他们照顾五阿哥嘛。咱们还是遣人过去问问,阿哥接着去跟着先生念书,毕竟五阿哥病了但咱们可没病,若是没去念书,若是爷问起来也不好答啊。”
弘历皱着眉听她讲完:“可是弟弟生病了,我怎么能自己去念书呢?”
“等五阿哥病好了,你正好可以教他呀。”张嬷嬷哄道,“到时候你学会了,便能教弟弟了,岂不是最好的?”
这话才让弘历略有些松动,不开心道:“那你要派人好好看着弟弟,随时禀报。”
“这是自然。”张嬷嬷松了口气,总算是将这位小祖宗哄去念书了。现在还不知五阿哥是怎么病的呢,她可不敢让自家这位四阿哥去瞧,若是过了病气了那自己岂非也是要遭殃。
如今这个时辰,四爷已经去上朝了不在府中。郑嬷嬷派出去的人只能去后院禀报福晋,若是要请太医前来是需要福晋那边拿出雍亲王府的对牌的。
福晋此时也才刚刚起床,正在梳妆打扮等着其余的人过来请安。听到郑嬷嬷那边派来的人的汇报,当机立断道:“叫人赶紧拿了牌子去请太医,记得一定要快。另外派人去叫后院的侧福晋格格们今日不必来请安了,快些梳妆,我要去前院瞧瞧弘昼。”
发热让福晋想起一些不大好的事情,因为发热殇了的孩童实在是太多了。她娘家便有几个侄子侄女是因为这个走了的,之前府中也有孩子是因为这个走了的。消息禀报到她这里来了,她这个嫡母就必须前去看看了。
桂嬷嬷知道事情的利害,三下五除二将福晋的发髻梳了个简单的,脸上也不必上胭脂水粉了,直接过去就是了。
“对了,”即将走出正院的时候,福晋似乎想起什么,“将这件事也告诉耿氏吧,若她想要来前院便将她带来,让温术去走一趟。”
后院的女眷无故不能随意去前院,但听到儿子发烧了的耿氏肯定坐不住。福晋从前有弘晖,多少也明白这种感觉,加之平日里耿氏也对她很是恭敬有礼,她并不介意在这些地方略松松。
“福晋真是慈悲。”桂嬷嬷赞了一声,转过头去吩咐了一声。
福晋的身形矫健,步伐也比一般的女眷要快些,很快就到了前院。来到了弘昼的院子后,进屋看了看脸色绯红的弘昼。
弘昼发现嫡额娘来了,挣扎着想要起床行礼,却被福晋一把摁了回去。他张了张嘴,想要打个招呼,但嗓子里宛如刀片在割一般,声音一点也发不出来。
福晋似乎是看出了弘昼的意图,对着他摇了摇头说道:“快些好好躺着休息,现在这个时候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
这话说完又上前亲手将弘昼额头上的巾子重新沁过凉水后拧干再换上,语气很是担忧:“昨儿晚上没有不适吗?怎么烧成这样了。”
府中的阿哥本就不多,若是这里再夭折一个,福晋已经能想象自己下回进宫请安的时候会受到怎样的责问了。若说她有多喜欢弘昼那绝对算不上,毕竟弘昼之前养在耿格格身边,后来便直接来了前院,与她也不过是逢年过节请安的面子情。
但她对弘昼也并无什么恶感,相较于一直蹦跶得很高的李氏,耿氏很是省心。福晋不一定会因此对弘昼爱屋及乌,但绝对会因为李氏对弘时恨屋及乌。 w?a?n?g?阯?发?B?u?y?e?i??????w???n????〇????5?????ō??
“禀福晋的话,”郑嬷嬷满头大汗回道,“今儿奴婢来叫阿哥起床去念书的时候方才发觉的,都是奴婢等照顾不周,请福晋责罚。”
主子生病了,第一个问责的就是身边伺候的人。郑嬷嬷在平日里收的赏赐最多,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