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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生出来的亲近之情罢了。
秦诏显然不这么想。
他只花了三分钟,便消化了这里头的曲折,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将自个儿过去那等怒火、贪恋与?忍耐不住的情愫全悟明白了。
——他可不愚钝。
聪明人,从来不跟自己较劲。
因而?,第二日一早,他便给了焦儿一个眼神。女官得示下,含着笑点头,而?后朝金殿去了。
焦儿添油加醋,回禀给那位听。
帝王冷着脸,先是问:“哦,他倒不害臊,竟未曾拒绝?”
殊不知他自个儿小时,便从未有人近身。预想中秦诏义正?辞严将人撵走的情形并未发生,而?是将她?留在东宫一整夜——经过这夜风声,四?下里早已耳闻。
焦儿道:“公子威猛,不曾扭捏,才不过一夜,风月尽知。如今识了趣儿,正?不舍得小奴走呢。”
燕珩沉默,指腹不作声的摩挲着袖口的绣金凤纹。
“公子说要来与?您请示,让小奴日后留在东宫。小奴不敢答应,故来回禀。”
燕珩微微眯眼,“看来,寡人选的不错。”
焦儿见他不辨喜怒,便轻声道:“焦儿不敢邀功。只是……公子确实说过,还是王上您最疼他。知他心?仪何等女?子,这样的体贴心?思,除了您,旁人必是不知的。”
燕珩端起茶杯来,垂眸轻吹时,眉线微微放低,姿态尊贵而?冷淡。饮了两口茶水之后,他才慢腾腾地说道:“他还小。”
言下之意分明。
是不许她?再去了。
焦儿没有争辩,只乖顺说是,而?后又不经意地扯住襟领,露出一大片刻意为?之的红痕,她?犹豫着开口:“主子的话,小奴不敢不听,更无留在东宫的意思。只是今晨离开之时,公子瞧着是要哭了……”
燕珩动作一顿,皱眉看她?,“哭了?”
——为?了你?!
焦儿答:“正?是。小奴怕……若是不回去,公子是要伤心?的。”
燕珩抿唇,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冷哼道:“不长进的东西。”
焦儿替人说话道:“公子才通风月,对这等事上心?,也不为?过。再者……听闻是您赏赐的人,公子自感激万分,兴许是为?了您。”
不说还好,这两句话,将燕珩顶出肺里一口火气来。
为?了谁?
难道不思进取、沉湎美色,竟也是为?了寡人么?
焦儿仔细观察人神色,小心?道:“那小奴可还要……”
燕珩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只冷淡地抬了眸,轻轻吐出来一句:“滚出去。”
那声音不大,勉强还算平和。
焦儿得令,忙磕了头,急匆匆退了出去。
才走出金殿,她?便扶着胸口大喘了两口气。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燕珩毕竟是九国最威严的主子,不比秦诏那等少年?好说话。
好在,燕珩虽不悦,却也没罚她?,甚至默许她?回东宫。
得了赦,焦儿如释重负。
可里面那位,却不怎么爽利。
燕珩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案上,碗口溅出来一湾琥珀色的茶水,而?后淅沥沥的自桌角坠落下去。滴答、滴答……纷扰的乱着人的情绪。
燕珩不悦:“今日谁煮的茶,怎的是陈汤?”
德福纳闷儿,不会啊,是新采的芽尖……
片刻后,他猛地悟过来了!
——坏了,今儿……秦诏怎么没来奉茶请安呢?!
怪不得他们?王上生气。难道真是昨夜闹的动静太大,给少年?熬干了身子不成?……
他不敢答,只得说:“不若……小的再给王上煮一碗新茶吧!是从公子那里取得方?子,小的也会煮酸果茶,王上觉得可好?”
燕珩冷哼一声,道:“寡人不喝,寡人最不喜欢那等酸涩口感。日后,也叫他不必再来了。”
德福见他们?王上口是心?非,又不敢拆穿,只得替人说话,宽慰地劝道:“王上政事忙碌,公子兴许是不敢叨扰。那日叫王上冷着脸撵走,兴许是伤了心?。”
“再有……王上日后有后宫亲眷要顾,早厘开些亲近,也是好事……免得日后,公子徒添眼泪,觉得是您冷落了他。眼下,公子有了少年?心?事,也不全是坏事。”
“嗬,你倒与?他沆瀣一气,来给寡人说教不成?”燕珩不悦道:“说是日日奉茶请安,不过是个没心?的东西。谁说——日后寡人有了后宫亲眷,便要冷落他的?”
“是,王上没说,是小的胡猜。”德福讪笑道:“可王上素来喜欢清净,几次三番撵人走。如今公子大了,有人陪着,也好过来烦扰您不是?”
燕珩:“……”
那脸色结了冰。
燕珩又道:“还说什么日后孝敬寡人。依寡人看,倒十?足的靠不住。前些年?,有了符慎,自也不爱来寡人这里了。如今才相识多?久,便为?了个小小的女?官,忘记给寡人奉茶请安。”
——“寡人果真白疼他了。”
德福苦笑。
可……人是您撵走的,女?官也是您赏赐的,那缠人更是您先不爽利的。
这能怪谁呢?
但他可不敢说,只得旁敲侧击的哄劝,让人消火。
谁知,等了半月,燕珩那点火气没消下去,倒让秦诏拱得更高了。
原来,秦诏这半月不曾老实请安,只奉茶跪在外殿,搁下茶杯便溜得无影踪了,竟连一句挂念他父王的话都没有。若是询问仆从两句,更是黑天白夜都不见人。
因而?……
两个月后,秦诏来时,免不得吃了顿狠骂。
那位声息发冷:“嗬,不必你来奉茶。”
紧跟着,是“啪”的一声脆响。
眼见那茶杯自帷幕下朝人飞来,跌碎在秦诏面前,德福人都傻了。
“王上息怒……”
第45章 云雾会(1k营养液加更)
燕珩冷着眉眼, 力气并不重,只是那茶杯珍贵易碎,碎了实属正常。
秦诏装傻道:“父王, 可是我哪里惹您生气了?这些时日来?,我依着您说的规矩, 再不敢来?缠着您。再有功课并练武,一样也没落下, 只是不知……您为何这样不悦?”
燕珩道:“功课?……寡人难道不曾问过舍卫, 不曾瞧过你的功课?不过了了。再有,符慎这几个月并未入宫——你同谁练的武?”
符慎不曾入宫, 秦诏当然?知道。
这三年来?铺的路,诌的幌子实在, 早已将?符慎骗住;如今算算时间,符慎这会儿,怕是已经在秦国住下了。
但秦诏避而不谈, 只说道:“父王……符慎虽然?没来?, 但我不敢松懈,是自己练的。至于功课嘛……”他故作?心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