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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帐子?外头便传来一声响亮的质问?,“人在里面”?江怀壁一愣,辨认出来这是哈朗的声音,顿时,嗓子?眼儿紧了三分,“他来作什?么?”
秦诏打量准了江怀壁心中那点心思,更懂得见机行事,便凭着点子?巧合,与?人吹歪风道:“您不想要?的东西,旁人难道不动心?说不准,其余四州,也要?私下与?我谈条件呢!少主?若是不答应,还是赶紧让开,叫我与?旁人谋划去!”
江怀壁扬眉,猛地揪住他襟领,神色不爽道:“秦诏,你最好说话算话,不要?与?他们暗中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若我禀告母亲,你却与?他们沆瀣一气,我定杀了你这阴险狡诈的东西解气!”
秦诏丝毫不惧,挑眉拨开视线,狠盯住他,意味深长道:“那就麻烦少主?,快一些。不然,我可?不能保证……”
下一秒。
哈朗掀帘进来,对二?人剑拔弩张那幕微怔:“少主?在这里做什?么?”
江怀壁松开手,哼笑:“来瞧瞧,到底是何人,强掠五州如入无人之境?是三头六臂,还是多?长了两颗心肺——这么一看,不过也是凡人骨肉嘛!挨打、吃鞭子?,照样?要?流血……”
哈朗被那话逗得爽声大笑,而后说:“那可?不!哎,我说——小/秦王!如今,你可?想清楚了?”
秦诏扭过头去,佯作不愿,重重哼了一声。趁人还未走?近,又特?意瞥了江怀壁一眼,算作暗示。
江怀壁见状,便道:“那您审吧,可?得叫他仔细斟酌好,才?能放出去。我人也见过了,没什?么稀奇的,便先回去了。”
“少主?慢走?!”
哈朗目送人掀帘出去,便朝秦诏走?来了。
秦诏心道这帮人可?真难缠,送走?一个又迎来一个。他自五州被囚住,连关了三天,挨了数不清的巴掌和鞭子?,方才?叫人放出来。
江骊果然聪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叫这帮人都?答应下来,决定停战,并将秦诏放走?。
事实上,不是江骊聪明。
而是他自己聪明。
除了江骊之外,其余四州的主?子?都?收到了楚阙的金羽之信,并示好的小/秦王手笺密函。
秦诏对江怀壁说的那番肺腑之言与?挑拨,同每个人都?说了一遍;因而,那些欲拒还迎的姿态,都?是为?了演给彼此看。
贪欲,滚在血液里。
所以千百年来,征战不止,党同伐异——那宝座之右,杀戮之中,所献祭的性命,从不是一个人。
那日,浑身是伤的小/秦王被人丢出五州营帐外,他自个儿爬起来,颤颤巍巍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之时,鬓边飞扬着波涛似的盛夏狂风,自由而野蛮的呼吸自胸腔内奔涌而出,连带着斩风溯雪的征服欲,彻底地释放在空旷天幕之下。
心底的疯狂在叫嚣!
他要?让这四海,都?听见一个名字。
秦诏。
第70章 以行恩
停马回营后, 秦诏直奔营帐,拖着浑身的伤痛,坐在案前与?他?父王写信。因在敌营听了?些旁的言语, 兹事体?大,如今, 他?连魏屯都不再?信任了?。
信上写明前因后果,禀道:
[如今, 五州臣服, 以骏马百匹、黄金百箱、各色珍稀宝石千颗,白玉三千斤为礼, 愿为两国之百姓,与?大燕谋造和平之时局。此为谈判之定论。秦诏不辱使?命, 五州之宜、战事之紧要,一切皆以妥善,即日, 便将押送谢罪之礼, 回转燕宫。]
末尾小字写:[这许多时日,不曾与?父王写信, 然, 秦诏每每辗转之时, 总想念与?父王同眠共枕之夜,父王之笑靥香容……]
秦诏发觉‘笑靥香容’四个字用的妙,然后又羞赧起来,将那句划掉。那满心的渴望都教?燕珩当日的威严给?唬住,全都悄不做声的压下去了?……
如今他?长?大了?,更没?得那时仗着自己年纪小、不懂事的便利。
想了?想,他?又写:[父王, 三百日夜,我无一刻不想着您、不念着您,只盼早日与?父王相见?,请您等我。]
他?搁下笔,盯着那封严肃战报之下的三两句肉麻之语。犹豫了?一阵,竟又全划掉了?。他?如今年及十八,到底沉稳了?些。
若他?父王将他?忘了?呢?若他?父王背着他?娶了?夫人呢?若他?父王此刻已有?了?公子呢?再?若是……他?父王,早便不疼他?了?呢。
一载光阴,说长?不长?。
可?人心易变如流水,更况乎他?父王那等美丽风流呢?
想到这儿,秦诏抓心挠肝似的难受,只感觉方才叫人揍得地方全疼起来了?,火辣辣的从肺腑腔子里冒烟,连双眼都顶的起了?雾!
是了?。
那位,许久也不曾来信问候……还是他?的父王么。
因而?,秦诏抬手蹭了?下眼眶,便只定定落笔,写了?句:[请父王静候佳音。]
收到信的那位,才读罢,不待露出喜悦,便又黑了?脸色。燕珩捏住那张薄薄的信纸,瞧见?那头勾划糊涂的字迹,颇不悦的问德福:“这小儿,什么意?思?”
德福赶忙凑近前去看。
好么!
好听话全勾没?了?,只剩下大喇喇一句“请父王静候佳音”!瞧着好像说完,又反悔了?似的,连点“想念”也勾去了?……
德福不敢吭声:“……”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燕珩,在这位脸上瞧见?了?分外明显的情绪,便劝道:“兴许是公子怕这书信紧要,添上这样的话不合宜,方才勾去的。”
燕珩挑眉:“哪里不合宜?”
德福:……
王上啊,战报上写这等肉麻的话,是不是哪里都不合宜呢?
片刻后,燕珩又说:“他?向来不守规矩的,十日前,韩确还给?寡人来信说,这小儿非要孤身谈判,拦都拦不住。如今给?寡人写信,倒又在乎合不合宜了??”
那纸页搁在桌面上,叫人拿指尖捻住,落了?沉沉的视线。燕珩声息很轻:“这混账,也不细说个明白,哪里可?曾伤着疼着?——回来,定要狠狠地打一顿,才好解气。”
德福哪还敢答话,明白这位,是跟着心疼挂念了?。
可?惜被挂念的那个,一时没?心肝儿。
那会子,他?才撂下笔,便往床头上一倒,昏昏沉沉好睡了?一觉,满身的伤痕,好歹叫人仔细的包扎了?一番,临近日暮,又被姬如晦唤起来,强吃了?一碗药。
没?他?父王在,秦诏也不喊苦、不喊痛,只“咕咚”、“咕咚”两口灌完,将身子往那一歪算完,叫人瞧着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