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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
两个人推诿三四回,高为见?他?根本不吃诈,仿佛知根知底似的,才终于信了?。到底将那本真材料拿出来,给?秦诏看。
哪知秦诏翻了?几页,确定真伪之后,登时翻了?脸,笑道:“你个老货,果不其然做这等腌臜事——”
他?将账簿揣进怀里,对着那惊慌失措的人说道:“你不必怕,我今日将你哄出来,并不会杀你,你也受那老匹夫的恐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会在父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免了?你的罪过!”
哪知道覆水难收。
果真叫他?闯了?祸,高为悔恨不迭,登时吓得往地上磕头:“我说公子,您知道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只是被迫无奈混口饭吃……”
那话唠叨,没?等说话,便叫秦诏不耐烦的截断了?:“你只当不知道便是,谁也不许说。到时候,我自然保你。”
说罢,也不管那高为如何陈情,秦诏轻盈探步,回营帐去了?,他?自将账簿收整好。待养了?几日伤,骨肉长?结实?几分,方才去跟魏屯对峙。
谓之大奸似忠,大诈似信,大巧假愚;哪知道魏屯这人,外似朴野,中藏巧诈,竟有?那等脏污心思,奈何秦诏才吃了?几年饭?
听他?那等质问,魏屯不慌不忙,也并不否认,只是扭过脸来,那张忠诚勤恳、往日总显笨拙的脸上,挤出一种质朴而?平静的笑容。
“你想如何?”
秦诏压根没?料想他?会这样回答,只冷笑道:“没?想到,你这老匹夫,竟有?这等险恶之心。往日装的人畜无害,只是蒙骗父王……”
“黄毛小儿,你懂甚么。我自追随先王,死?生数十载,立下何等的功劳?”魏屯往那一坐,厚山似的肩膛稳住不动,只平静说道:“新王怯战,才让他?人有?可?乘之机,让我燕军苦守的疆土,为人所侵掠——如若早早开战,一鼓作气,以先王之荣威,岂不早就踏平四海,统一天下了??”
秦诏挑眉,诧异道:“怯战?”
他?父王怯战?笑话,他?父王立威天下,何曾怕过谁?
这老匹夫愚钝,哪里懂得治国的规矩!
可?在兵马奔疲、生死?难卜之际,自血海里蹚出一条活路的猛将,当真会将这一个小小的“仁”字放眼里吗?那是他?们数十万兄弟的性命换来的短暂太平。
他?这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
若是让八国养息过来,再?打,却难上加难。若他?们得了?便宜,抑或联合起来,要调转矛头对准燕国,到那时,又该谁来堵在刀剑?
正是用这些将士的胸膛。
魏屯当年追随燕正,哪怕是饮血吞肉,自也有?一代君臣相扶的壮志,可?如今呢?燕珩全然看不上他?……戎马半生的魏将军,实?在受不了?这等冷落。
魏屯下了?定论:“正是,新王怯战!”
燕珩若是听了?这话,倒真要笑出声来了?……这老匹夫,蠢不可?耐,哪里明白帝王腹中那颗昭昭明月心。
秦诏当然知道他?父王的心思,故而?替人辩道:“分明是你贪生怕死?,如若不然,为何这几次与?五州相搏,都作了?缩头乌龟。还说什么父王怯战,分明是你好大喜功!再?有?,难道王君怯战,便可?中饱私囊?贪了?军饷进自己腰包?你这老匹夫,哪里懂得忠君爱国之理——”
魏屯压根不接他?茬儿,端起茶杯,饮了?两口,端着架子说话时,两腮上的浓重胡子就跟着颤抖:“我说你这小儿,秦国来的质子,倒管起我们的事来了?。少不得他?日,我头一个擒了?你爹!”
秦诏:“……”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带祖宗的!
他?正要开口,那魏屯又说了?:“你若识相,滚回你的秦国去,再?没?别的道理。你若不识相,休要怪我不客气。”
“嗬。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个不客气法?”
魏屯反问道:“你与?那公孙渊传信之事,真当我不知?暗中联络官员,你是何居心,纵我不说,恐怕也跑不了?你。秦诏,要么,出了?这道门,乖乖听话,不叫人知道一句,要么……”魏屯站起身来,魁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本将——亲自送你上路。”
秦诏眯起眼来,细细打量他?:“若我说,两个都不选呢?”
“哈哈哈,好猖狂的口气,在我的地盘上——你何敢如此!”
“我已经奏秉父王,若我不能安然回宫,恐怕……你脱不了?干系。”
秦诏还要再?说,魏屯便重重一拳砸在桌台上,那木质桌腿顿时砸嵌进地面半寸,他?浑然出声:“那又如何?——你我之罪证,恐怕谁也说不得谁。你是要来替新王整顿军中,还是要安生回国、做你的太平秦王?小儿,我劝你想清楚。”
秦诏后退一步,紧跟着后头窜出来两个彪悍武将,手持大刀将他?往前逼了?一步。面前,就是虎背熊腰的魏屯,肃神盯着他?,岂不骇人?
秦诏现在身上的伤患还未曾好利索,并不敢跟人硬碰硬,再?者说了?,那三千天子亲军,到底比不上千军万马,他?可?不敢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秦诏忍下心底怒火去,冲人扬了?扬下巴:“我说你这老匹夫,才一句说不过,竟还想动手不成?你不叫我禀告父王也可?以,不如……分我点好处。”
听他?这么说,魏屯神色缓和几分,问道:“你想要什么?”
秦诏便胡诌了?点甜头,无非叫他?搬点金银珠宝,也不妨碍。待他?认了?怂、服了?软,学着他?父王教?的主意?,苟全了?性命,魏屯方才叫那手下都阔步让开,给?他?腾了?条路。
还不等秦诏走出门去,外头强搜过他?帐子的士兵来报:“将军,什么也没?发现。”
魏屯唤人擒住他?,疾声道:“搜他?的身!”
秦诏反抗不得,那本费尽周折换来的账簿子,又叫魏屯拿了?回去,老匹夫瞧他?,如同盯着一只稚嫩的崽子,颇不过眼,哼道:“雕虫小技而?已,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使?些偷梁换柱的手段。”
秦诏终于挣开辖制他?的人,嗬笑一声:“果然瞒不过将军,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也将这物敛去了?,现下,可?能放我走?如今我也没?了?证据,浑身上下,无一点能威胁到您的可?能。日后,空口无凭,纵我说破天,父王也不会信。您倒好了?……”
魏屯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道:“何止是我,满朝中,哪个武将不对新王不满?你不妨去问问司马……”
惊雷似的一句话,砸下来。
秦诏惊问:“司马?符大人也有?一份子?!”
魏屯呵呵笑了?两声,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