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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又掏出袖中?白帕递给秦诏,问:“王上,现今要如何??”
“如何??”秦诏扫视一圈,方才的笑脸登时隐没,冷声道:“仆子们以下犯上,刺杀长公子,实乃……大逆不道,通通杖毙吧。”
才迈出去?两步,秦诏又站定。
德元不在,他也?该先拣两个?趁手的仆子用?。因?而,他回眸看了计玉一眼,道:“你还算机灵,就先跟着本王吧。”
转过殿角,来探查的小仆子,瞧见?秦诏往这走,吓得拔腿就跑。秦诏身上浑身杀伐之?气浓重,脸上溅的血痕不曾拂拭掉,纵使含着笑,仍叫人?觉得阴晴难猜、面?容湛然。
秦诏知?道那是谁的人?,遂扬声:“秦定何?在?——我?那位可?亲的二哥呢!”
小仆子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那日,秦诏逢人?就问:“二哥呢?可?曾见?到本王的那位好哥哥?!躲到哪里去?了!许久不见?,本王想他想得急!”
无数人?被秦诏那等恐怖的血脸吓住。要么是不敢吭声,要么便是哆嗦着摇头,抑或着抬手,颤着指向秦定所居之?宫的方向。
秦昌的尸身被吊在九重门前,曝于宫城三日。
云夫人?惊魂未定,醒来,再度晕过去?……
秦定则两腿打颤的去?了一趟,远远地站定,才瞧见?那一双青靴,在风中?摇晃,便吓得身子发软,傻怔在原处,惊出一额头的冷汗。
去?扶他的仆子强搀架住人?,拖着他慢慢往回走。
然而那精气神儿却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脚印发虚,踩在地上,轻一脚重一脚……
待踏进自己那道宫门,秦定忽猛地抻长了脖子,眼睛发直,打了个?哆嗦。跟进着,便直直朝后倒去?——仆从抱住,发觉他后背已经湿透了。
这一昏死过去?,就是两日夜。
兰夫人?扑在人?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直至他醒过来,双眼仍转不过神儿来。高烧不退,浑身一会儿冷一会热的打摆子,傻子似的卧在那儿,再没一句话说出来了。
人?都?说,二公子是吓傻了。
可?秦诏不以为然,靠在秦王勤政殿里,慢腾腾地审阅折子,又轻笑,搓着指尖道:“傻子?傻子多聪明。装久了,人?人?都?信,说不准咱们才是傻子呢。指不定哪日,他好了呢?待那时,本王还要将位子让给他不成——?”
他早已在欺凌中?狠下心去?。
直至三番两次的“抛弃”,他不说,并不代表不懂。秦厉那一刀,仿佛已经扎穿了他的胸口,将那颗心也?捅漏了。
就连最后一丝温暖,都?狠狠地搅碎。
秦诏的心,再不是盼着父兄与他说话、摸摸脑袋的心。更?不是期待落空,被捅伤的、藏着“怨恨”的心。
那颗心冷了,便成了将要做帝王的心。
“傻子也?好,病秧子也?罢。”秦诏笑:“不管是什么,他都?得死。”
那计玉也?不傻,垂首应了声儿是。
没多久,秦定便死在床上。听闻那夜,他惨叫了许多声儿,喊得却是秦昌的名字。底下都?传……这大公子怨气足,魂魄四处乱跑,连带跟二公子关系好,将人?也?带去?。
秦诏听了,只笑骂计玉缺德:“就算做鬼,兄长也?该来找本王才是——就他那样的货色,纵然做鬼,恐怕也?是个?窝囊鬼!”
计玉讪笑,难得露出憨色,直挠头。
秦婋显然也?听说了这事儿,她趁着秦诏心情好,问了一句:“如今,那两位有资格的已经除掉。没什么旁系的手足拦着您,只剩秦王尚在,您是如何?打算的?”
秦诏转过眸去?看她,似笑非笑:“嗯?”
秦婋跪倒下去?,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说道:“我?追随您日久,凡事您只开?口,小女从未有一件违抗,不可?谓不忠心。今日,公子大业也?摸到端倪,秦婋有一事相求。”
秦诏道:“你的心,我?自然知?道。”
“我?要出宫,待杀了那人?,再回来。”秦婋道:“还请公子准我?。”
“自然。”秦诏毫不犹豫:“本王赏你五十精兵,随你差遣。”
在秦婋出声拒绝之?前,秦诏笑道:“并非我?瞧不上你的身手。你到底是个?女子,虽背地里学了些拳脚功夫,却怕人?多口杂,左邻右舍的乱处多。若是本王的得力干将,倒在那小巷子里——可?不成!”
“多谢公子关心。”秦婋笑了笑,如今明艳的姿容上再无妩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敢坚决之?色:“不过,公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秦诏挑眉,哼笑:“谁?秦王——?这秦宫里,除了本王,哪里还有第二个??”
他的声息像是调侃,“难不成,本王还不如你心狠?再说了,不给我?父王腾地方,实在说不过去?。”
提起燕珩,秦婋悄不做声地瞄了他一眼,问道:“公子做这些,恐怕燕王未必高兴。”
谈及情愫,秦诏总归是信任秦婋的,他笑道:“天?下归一、九国五州平定,乃是父王的夙愿,为何?不高兴?说起来,好怪!才俩月不见?父王,怎的这样想他呢!”
秦婋:“……”
“将来您平定九国,可?也?算燕国的一份子?”秦婋沉了沉笑,又道:“先不说大业何?时能成,纵成了,您想要燕王,如何?自处?”
秦诏垂眸轻笑:“如此自处?你这话问的蹊跷。自然是,父王想怎样,便怎样。”
说着,他站起身来,先是看了秦婋一眼,方才转过身去?,背对着人?:“那位,拴着我?的心,比我?的命还要紧!”
那话听着有几分孩子气。
秦婋盯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沉,不知?道这样的真情有几分可?信。
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秦诏道:“世?人?常说哪一位王侯情深。说到底,不过还是将兴亡都?抛给美人?,待白骨寒凉,只说个?‘红颜祸水’,便遮掩过去?了。”
“可?世?间那么多选择,若是情深,难道就没有江山和美人?兼得的?——帝王权柄在手,连自个?儿的心上人?都?守不住?岂不懦夫。本王偏不信。”
终于,秦诏转过身来,幽幽地笑:“再者,我?不求江山与美人?兼得。只因?,我?父王可?不是美人?,他是——江山的主人?。”
秦婋没再吭声,只笑着点了头:“若您这样说,倒叫我?没话了。只是不好说给旁人?听,四下里追随您的勇将、忠臣,听了这话,恐怕要埋怨主子没有骨气。”
秦诏嗬笑一声,没答。
笑话,座下还有哪位,不知?道他对他父王的心?
他恨不能说给每个?人?听。
秦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