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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发僵,分?明觉得?,如?今这步,像是燕珩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最后温存。

他怔怔道:“燕珩……我、我不跟你使性子了,你别走好吗?”

燕珩心底流荡着复杂情愫,然而那口吻却克制得?极好,仿佛毫不在意似的:

“我的儿,那晚,你说,寡人没有教给你,如?何?去留住一个爱的人。现今,寡人也想到了答案——帝王,不该有什么爱的人。”

秦诏傻眼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不等燕珩说话,秦诏又?问:“你舍得?我了是吗?你不要我了是吗?你要回去,做你的狠心的帝王了是吗?”

他那神情急切:“燕珩,那不是你的答案。你分?明已?经爱……”

燕珩抬手罩住他的嘴,那手背上的青筋也显露出来,仿佛用尽了力气,才将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压住——

他要走,正是因他猛然惊醒,自己竟想爱下去。

因为不敢,所以,才必须要逃走。

燕珩再?没有哪一刻,比如?今,更?明白自己的心了。

“嘘……”

燕珩隔着手掌,将唇贴上去,仿佛很疲倦似的:“秦诏,你我相争之日,寡人绝不会再?留情。你若赢不了,寡人就只能……”

那话没说全,但秦诏明白——燕珩要杀他。

秦诏被?人堵住,只好滚了两串眼泪。

但这眼泪,却不全是伤心;与他肺腑心意之中,滚热着的,竟是狂喜一般的慌乱。他也不知怎的——话说到这里,燕珩分?外?沉重的狠心之下,他忽然明白了!

那话,与其说是拒绝,更?像是一种告白。

燕珩不是要杀他,燕珩是要夺回他自己的心——没有那颗狠心,他怎么做他的帝王呢?

秦诏仿佛想到了什么,去掰开?人的手也跟着颤抖……

如?今,燕臣并七国子民望着他,都在等待他们英明伟大?的天?子,强灭秦国,为他们“报”灭国之仇,而后顺理成章的宣布:

[秦王诏假借天?子之名,动荡社稷,使山河不安、七国不宁。故,天?子震怒,灭暴秦、平定天?下,使四海归一,九鼎成元。]

多么好的借口。

那兴许便是燕珩的手段,是帝王布下的局。

只是,燕珩迟迟舍不得?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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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是有意放纵秦诏灭七国,如?今,才能有这等天?衣无缝的理由?。他仁慈,故而不忍发动战事、伤害生民,他乃英明君王,故而不曾强攻八国、使万万人流离。

——燕珩若这样做,必有骂名在身,为人所不齿;可完全兵不血刃,却又?不可能。故而,他选了个最趁手的工具:秦诏。

七国,是暴君秦王所灭;天?下,为大?燕所一统。

如?今,燕珩纵起兵,也一定为天?下所歌颂,他仍英明,仍仁慈。甚至不惜为了平定战事,忍辱负重,为秦王所擒,甘为俘虏。

来临阜,则是为了更?大?地激化矛盾。纵不是为了其余七国,只是帝王受辱,此战,也不得?不打!

打得?好,打得?应该——是那暴戾秦王得?意忘形,该死。

这就是为何?符定质问之时,燕珩并不以为然,只淡定回了句“你不必这样担忧,待时机成熟,寡人自会决断”的原因。

既要兵不血刃的灭了七国,又?要光明正大?的收了权柄。如?此一来,燕天?子的帝王大?业,便也成了民心所向?,万众所归。

只是,这里面,燕珩棋差一着,唯一没有算到的,却是……那颗心。或者说,那两颗心。

才明白秦诏心意之时,他难道没有利用过少年?心事吗?未可知。

——燕珩好狠的手段。

秦诏想,那等心机城府真?叫人可怕,只可惜,偏偏生了一颗帝王真?心。

秦诏擒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人拉开?,露出的不是伤心和苦痛,却是真?心肆意地笑:“燕珩,你瞧,你输了吧。你的计谋天?衣无缝,可算来算去,倒不如?我。”

秦诏压根不会被?他的狠话吓倒,反而醍醐灌顶:“我明白了!你爱我,想给我唯一,想和我相守——又?放不下那等‘天?子宏愿’!你因自己怕了自己那颗心,反倒要躲起来。”

“你若能杀了我,都不必等到来临阜。”

“你一等再?等,难道只是为了哄我多开?心几天??”

秦诏捧着他的脸,弯起眉眼来,笑着看他:“燕珩,你,该不会是想……假意杀了我,偷偷将我藏在宫里,日夜宠幸吧?”

燕珩陡然变了脸色,怔在原处:……

秦诏眯起眼睛来,分?明揭开?了那位帝王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杀了那个‘秦王’,却将你的‘诏儿’藏起来。燕珩,你怎么那样‘坏’呢?嗯?”

“你!——”

那口气实在下流,眼见逼得?燕珩真?红了脸,半羞臊半动怒。

秦诏忙告饶:“是我胡说,燕珩,你别生气。你说你要走,那也好,只是……别下月初六。你在临阜再?住半年?,若是半年?之后,你还想走,那我绝不阻拦你,一个‘不’字都不会说。可好?”

燕珩别过脸去。

秦诏简直是薅住了燕珩的灵魂,握紧了燕珩的心,现下,分?毫不怕。只是碍在那位脸皮薄了三分?,只好轻声哄道:“燕珩,不如?,再?利用我一回?”

燕珩这次真?怒了,他掐住人的下巴,要人住嘴:“寡人从不曾利用你。至少——从不曾利用过你的真?心。”

见秦诏一脸震惊,他又?挑眉,冷哼:“信不信由?你。”

——那是真?没有!

秦诏感觉幸福猛地涌上来,激得?头皮发麻,小腹乱涨。

燕珩,竟……

秦诏忍不住想,还是自个儿更?混账三分?,那时候小,并不懂得?道理,若说没利用人的恩宠,必是假话,只是,他那颗心,自见他那一刻,便再?也无法逆转了。

为了活着,他实在不得?已?。

为了得?到燕珩,他就更?……不择手段了。

秦诏竟痴痴地笑起来了:“燕珩,燕珩——我要疯了。”

不等燕珩开?口,他就堵住人的唇,吻下去了……被?人封住唇热吻的时候,燕珩还有点状况外?的意思,他心中有点朦胧的困惑,竟无法捕捉到端倪。

这么久了,秦诏都没想透,今日,他何?以猜出来的?

秦诏捉到了他的心。

——因而,无师自通,登时心底一片光明。过往时日里,所有算计、欲言又?止、沉重压住的长叹,和那等乱缠在一起的帝王心思,全通透了。

秦诏不光猜透了,还全然不害怕;只将他的狠心威胁,当作情话来听。

但燕珩,却被?他这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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