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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倒下啊……不仅不能,还不能让人觉得,他姚崇刚当上了继承人,就想要密谋害死秦王。

姚崇想到这里,又抱着拳头在廊下走了几个来回,心中有了结论。

他一面让人分头往蜀中和江南去寻访在外的名医,一边在关中贴出了招募的告示。

……

“大王子病重,沉疴淤积肺腑,现向关中各县招贤,如有精通医术之人,请不吝入宫问诊。如能医治病症,赏黄金百斤。”

“嘶——”

凑在告示最前面的人识字,将告示高声读了出来,换来了周遭众人各自倒吸了一口冷气。

黄金百斤,好丰厚也好实在的奖赏。

“难怪要立大司马为王太弟,原来不只是因为天幕所说,还因为大王子病重……”

“要是能够治好大王子,是不是就真要发了!”

“……”

可人群之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少,却不见真的有人敢走上前去。

他们之中是有几个会医术的,但也充其量就是看些头疼脑热的病症,哪能看其他的。百姓里真得了这样的病,大多是自己找个地方等死去了,连病例都没有,从何积累经验。

再者说来,赏金虽然丰厚,也得有这个本事拿到才行。

大王子现在确实不是秦王的继承人,那也是关中地界上一等一的贵人,怎敢随意插手治疗?真治好了,能得重赏,治不好呢?恐怕脑袋都要没了。

得多想不开才来接这样的单子。

人群之外,却有两人正看着这个方向,也将众人的议论之声,都听在了耳中。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张新出的告示上,也就没人察觉,这两人虽着大氅,但大氅之下乃是女尼衣着。鞋底积尘,像是经过了一番跋涉才不为旁人所察觉地来到了此地,也混在了人群当中。

那其中年长一些的,不是向永安请命前来关中的支妙音,又是什么人?

她冷清的目光扫过了周遭,心中有了个猜测,忽然开口道:“走!”

这个走,不是离开此地。

而是与同行的慧果一并,向着那张告示走去。

“……!”卫兵瞪大了眼睛,瞧见支妙音挤开了人群后,竟不是为了亲眼看一次这告示,而是忽然果断地伸出手来,一把将告示揭了下来!

“你……”

支妙音坦然迎上了一道道探寻的目光:“我为医者,揭榜来应征,如何?”

“你是医者?”卫兵怀疑道,“可哪有医者竟不带药箱出门的。”

“那是庸医所为!”支妙音眼皮都不抬一下,做出了回答,“贫尼跋涉千里,化缘而行,若带药箱走动,还要如何体察世间白眼,磨砺心性。前来应征,只为解关中百姓苦难……”

“请法师登车!”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卫兵面色一变,连忙收回了对这两位女尼的打量,支使着人群为她们让出一条路来,直抵车前。

支妙音也不客套,垂眸颂念了一声佛号,便登上了马车,坐在了姚崇的对面。开口便道:“看来贫尼所猜果然不错,此番病重的,不是告示上说的大王子,而是秦王本人。”

姚崇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眼前的二人,却看不出她们的底细,只觉这两人确有高人的模样。却不知,支妙音能忽悠得已故的司马曜信任有加,对于故作佛法高深这件事情,起码有二十年的功底。真拿出全部的本事来,骗个姚兴姚崇,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怕此时,姚兴已经下令,绝不对关中僧侣有所优待,可当眼前这位女尼还是一位自称能救命的神医时,姚崇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对她有所慢待。

他终于压下了被人识破的震惊,问道:“法师是如何知道的?”

支妙音答道:“若秦王仍是清醒,知晓宫外宫内的事情,必不会允许大司马发出这份告示,扰乱关中的民心。”

姚崇的眼神一震,忽然叫停了车马,对着窗外吩咐了两句,预备撤回一批告示,随即转回来,向着支妙音拱手,礼貌地发问:“那不知法师是否真的知道,应当如何医治大王?”

支妙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姚崇怒道:“……法师还是不要与我打哑谜的好!”

现在固然是他们有求于人,他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是能提刀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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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勃然的杀气,在这位面有风霜的女尼眼前,好像也不过是清风拂面,只换来了一句依然平静的答复:“我摇头,是因为我从不作保能够医治好所有的病人。我点头,是因为我知道一个道理,心病还须心药医。大司马,你说我说得对吗?”

姚崇眉头皱得更紧,但若细看,他先前紧绷的唇角已微微松开,对于眼前这位女尼能够治好大王,又多了一份信心。

姚兴的病因更多的还是愁闷郁结于心,说是心病,一点也不为过!

姚崇也终于做出了决定:“法师高明,请随我入宫见驾吧。”

为了应招而来的人中不会有滥竽充数的,还草率地见到了大王,将姚兴病重的消息泄露出去,姚崇其实为这些揭告示的人准备了一步考核,但眼前这位都能猜出生病的是姚兴,还能说出心病需要心药医这样的话,这一关就大可不必了。

马车很快停在了宫门之外。

姚崇下地,向着二人相邀:“请!”

支妙音脚步从容地跟了上来。

这关中的宫室曾数次遭遇战火的破坏,论起富贵,还不如偏安一隅的东晋朝廷。她在那边的宫中行走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就不必因在此间行走而惊讶。

但姚崇看着她这样的表现,又忍不住再对她提高了一层评价。

宫中近来戒备森严,唯恐走漏风声。支妙音二人又经过了一番搜身,确保并未带有行刺之物,才终于站到了姚兴的面前。

姚兴已经醒了,但神思依旧恍惚。

这位秦王眯了眯眼睛,只觉眼前的视线有几分模糊。殿中的纱帘也统统落了下来,遮挡了外间的日光,让他在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后,竟一时之间无法分清,他到底在白日还是夜间。

直到有人将清水送到了他的嘴边,打湿了他的双唇,才让他慢慢聚拢了神思。

“……崇弟,她们是什么人?”姚兴的声音虚弱,眼神却忽然因为这两个不速之客而锐利了起来。

姚崇连忙上前解释了两句。

“心病?”姚兴冷笑,却因这一笑牵动了五脏,变成了一阵咳嗽,“好,我倒要听听,你怎麽治我这个心病。”

支妙音躬身,比了个佛礼:“贫尼来关中只三日,但已听闻了不少与大王有关的新鲜消息,也听到了关中近来流传过、又被人扑灭的童谣,斗胆做个猜测——大王在怕,在惊,也在怒!”

“放肆!”姚崇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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