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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快进屋去,又客气送走了祝衡关。
季元武笑呵呵道:“你秀姨方才还念叨着你怎么还不回来,心里正担心呢。”
时辰太晚,卞瑞萱和宁松都已经赶在宵禁前离开,家中人都没睡,在堂屋里点了油灯等她归家。
宁竹心中一暖,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我回来了。”
“阿姐!”宁荷从屋里跑出来,又变成了小尾巴。
这会儿她可挤不过平安了,一人一狗抢位置,她差点就被平安的脑袋给推了个趔趄。
她抱着胸,小脸气得鼓鼓的,撅起嘴巴:“臭平安!”
被骂的平安无辜望过去。
宁竹看得忍俊不禁,一手揉着平安毛茸茸的脑袋,一手牵着宁荷的小手,让它们各占一边才算是哄好了。
卞含秀笑得温柔,说道:“喝酒了吗?我去给你熬碗醒酒汤去。”
宁竹忙摆手说道:“不用了秀姨,我没喝多少,就抿了两口,待会儿直接洗漱睡下就行。”
见她坚持,卞含秀才重新坐下,目光慈爱:“今儿刚回来就又出门赴宴,定是累坏了,承哥儿在灶房烧了热水,快去洗洗歇息吧。”
季新桐笑着挽住宁竹的手臂:“我去给小竹搓背,阿爹阿娘,你们也早些歇下吧。”
“欸,那你们弄完也早些睡,浴桶明日再收拾也成......”卞含秀交代道。
季新桐挥挥手,催促着爹娘离开。
“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等卞含秀夫妇离开后,刚好转过身就撞见季新承走进来。
他的衣袖挽到手肘,小臂上面还沾着些柴灰。
“小竹回来了,正好水烧热了......”
话话没说完,也被季新桐给撵去睡觉。
“你明日还要早起去书院,快去歇息。”
季新承瞧着阿姐急切的模样,便知她们有私话要说,笑了笑顺从地转身回了屋子。
季新桐虽有事想谈,却还是先替宁竹兑好洗澡水。
温热的水汽漫上来时,她端了小板凳坐在浴桶边,用柔软的布巾擦着宁竹后背,终于开了口。
“瑞萱今日一直装作没事的样子,”季新桐往宁竹的肩膀上浇水,“走之前还让我跟你说别担心她。”
宁竹微微颔首,水波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荡漾。
“你也别太担心,她定然能够缓过来的。”
季新桐轻轻“嗯”了一声,半晌才惆怅开口:“家中所有人都有事情要忙,偏我总是不知该做些什么,我不想就这么随便的说亲嫁人......”
话音渐低,尾音几乎融在水汽里。
宁竹听着却是困意顿消,差点惊得坐起身来,水花四溅,声音都险些破音。
“嫁人!?谁让你嫁人!?”
这才不满十五岁的小女孩,嫁什么人!说什么亲!
秀姨和季叔平时都很疼爱季新桐,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听到宁竹激动的语气,季新桐蓦地回神,连忙说:“不是!我就是感叹一下。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隔壁有家人结亲了,新娘子跟我一般大,有人问起我有没有许配人家,议论说我这年纪该相看了,还说再大就难找到......”
虽然说这话的人已经被卞含秀给不留情面的撅了回去,可季新桐心中总是记下了。
宁竹眉头紧紧皱起:“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季新桐怔愣一瞬,又低下头,发丝垂落遮住半边脸庞。
“我知道的小竹,其实我不是害怕嫁人,亦或者没办法嫁人,我是害怕自己没有一技之长,不像你和瑞萱那样……我不想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这些话在她心中憋了有一些时日了,她也不知该对谁说,恰逢提起瑞萱,她才忍不住倒了出来。
季新桐颇有些愧疚:“对不起小竹,你才回来我就跟你说——”
“新桐姐,”宁竹转过身,趴在浴桶上,神情认真地说道,“若是不知道做什么,那不如就都试试,总能找到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和家里人肯定是支持你的。”
季新桐望着她,重重点了下头。
宁竹笑着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放开手去做,我给你兜底!”
她现在可有钱了。
季新桐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笑得温柔:“那就太谢谢你了。”
……
两人收拾好说笑着出来,宁荷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攥着拳头,像小猫似的蜷缩成一团。
季新桐比划个手势,轻手轻脚回了房间。
平安听见脚步声机警地抬头,耳朵竖起来,看见是宁竹下意识摇了摇尾巴。
宁竹挠挠它的下巴,轻声说:“晚安。”
烛火熄灭,满室静谧,沉沉夜色,一夜好眠。
——
宁竹在路上奔波了月余,身体本就乏累,昨日归家后又搓背泡澡放松心神,今早竟难得懒了懒床。
外面雨声阵阵。
季新承天不亮就已经去了书院,季元武也上工去了,卞含秀赶早市未归,家中只余下平安、宁荷和季新桐。
季新桐就着昨日的排骨汤煮了细面。
刚吃过早食,院门就被敲响了。
宁竹去开的门,外头祝衡关穿着一身劲装,怀里抱着个大箱子。
他发尾有些湿润,微微抬起箱子:“我来送酬金。”
没想到温策年昨日受了那般冲击,竟还记着这事。
宁竹微微侧身让开:“进来吧。”
见到来了客人,季新桐很快沏来茶,茶杯上还冒着热气。
祝衡关将木箱放在桌上,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这是大郎君给的酬金,还有宗知州给的赏银。”
阻止七皇子炸毁堤坝的事不便声张,宗明川便将赏银托温家一并送来。
祝衡关没说,宁竹去本来就是为了救他,酬金也合该他来给,于是就在原本的酬金里又加了一些。
所以宁竹抬手打开箱子,看见的就是一水白花花的银子,甚至还有两个金元宝,几乎晃花了眼。
“这么多?”宁竹挑眉。
祝衡关故意玩笑道:“我的命和那些消息,总归值些钱。”
听他如此一说,宁竹也不推拒了。
反正这银子拿得不亏心,何必客气。
宁竹将箱子收下,祝衡关才开口问昨日宴席上的事。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昨日玉佩的事......”
宁竹开口道:“内情我已清楚,你不必再问温大郎君。”
她知道自是无碍,毕竟她没什么受限于人的,可祝衡关还在温家当差,知道太多恐惹麻烦。
祝衡关听懂了弦外之音,放在膝头的手紧了紧。
“其实我已经从温家辞去了差事,今日过来,除了送酬金以外,我还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