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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步让开位置。

“不见怪,你去了我也没空见你。”施老爷往厅里走,随口问:“你哪天回来的?路上可碰到你大哥?”

“回来上十天了,没碰到继之,倒是听过他的消息,他越过临安北上了。”贾释道说。

贾家以船行发家,到了这代,贾家子孙也接触生丝、药材、粮食生意。在生丝生意上,贾施两家有合作,当年谋划合作时,贾释道作为晚辈携礼登门,被施老爷看中招为女婿。

“今年生意难做,生丝涨价,绸缎却难销,为了不积压,他只能冒险往北走。”施老爷说,“你今年还出去吗?”

“不出。待会儿用过饭我跟您去前院一趟。”

“行。”施老爷点头,他看向朱氏,说:“人都到齐了?摆饭吧。”

候在门外听令的下人闻言一溜烟跑开,紧跟着,源源不断的佳肴从大厨房那边送过来。

丹穗站在施老爷身侧伺候,安翠儿站在朱氏旁边,但朱氏嫌她一副妖妖娆娆的样子碍眼,一挥手把她打发了。

安翠儿兴高采烈地溜到戏台旁边,灯火太亮,她只能老老实实坐在台下看着。

“你也下去用饭吧,这儿不用你伺候。”施老爷胃口不好,喝一碗汤就饱了,他打发丹穗下去吃饭。

“再加个座,让丹穗也坐下吃。”施三娘开口,“丹穗在我们家长大,幼时跟我念过一本书,如今又替我们照顾我爹,早就不是下人了。”

“我去大厨房……”

“再加个座。”陆承出声。

“那就加个座。”朱氏发话,她拿帕子擦下嘴,笑着说:“丹穗,我们不拿你当外人,为的就是让你好好照顾老爷,之前的事就不追究了,以后可不能再跟老爷怄气,否则老爷不罚你我也要罚你的。”

“我也听下人说了,到底为什么事怄气?”施六娘接话。

她们母女三个一唱一和,在座的其他人都看向丹穗。

丹穗吁口气,她就知道宴无好宴。

“吃饭吧,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施老爷发话,私底下他能怀疑丹穗偷男人,摆到台面上来了,丢脸的是他。

施三娘翻个白眼,她挟一口菜吃,嘟囔说:“什么叫不该打听?我们也是关心你。”

“你作为女儿就不该打听你老子房里的事。”施老爷告诫她,他瞪朱氏一眼,这就是她教出来的两个好女儿。

朱氏顿时没胃口了,她剜丹穗一眼,见她又戳着筷子坐那儿装可怜,她恨不得扇她一嘴巴。

大奶奶陈氏坐在贾释道对面,清楚地看见他的目光往丹穗身上瞟,她心里发笑,这一桌真够热闹的。

一顿心思各异的晚宴结束,施三娘说她要留下住几天,让贾释道自己回去。

贾释道随施老爷去前院,走时说:“你要回去的时候派下人传个话,我过来接你。”

朱氏和施老爷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

“夜深了,晚上住这儿也行。”施老爷说。

“明早要去城南,我从家里出发近些,今晚回去,明早能多睡会儿。”话落,贾释道朝拐角的窄巷看去,再看丹穗毫无所觉,他心想莫不是他喝多眼花了?他怎么看见那个柳生钻进另一座走马楼里了。

“北方逃来的难民多,城里入夜了不安全,待会儿我让我家新来的护院送你回去。”施老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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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石园,施老爷便打发丹穗去叫韩乙过来。

丹穗立即明白这是不让她听的意思,她立马离开。

一盏茶后,丹穗见议事堂的门打开,她迅速去护卫院喊韩大侠。

“韩义士,这是贾氏船行五爷,也是我三女婿,你送他回去。”施老爷吩咐,“丹穗,你替我送送。”

贾释道是乘船来的,船停在埠口,丹穗送客到后门,正好遇上三春班的乐师也要离开,对方避让时,她在一位乐师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巧的是她今天在施三娘身上也闻到这个味。

韩乙的步子一顿,他瞅一眼抱着古筝的乐师,又玩味地看一眼晃晃悠悠走在前方的男人。

“丹穗姑娘请留步,就送到这儿吧。”贾释道猛地停下步子,他伸手挡一下丹穗的肩膀,手掌一触即离,他郑重地说:“辛苦你照顾老爷,病重的人脾气急,还望你能体谅。”

“姑爷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丹穗不着痕迹地退一步,避开喷在脸上的酒气。

“走吧,我回来还要给施老爷守夜,耽误不得。”韩乙长腿一迈,步履稳健地上船。

贾释道又看丹穗一眼,这才扶着船夫的胳膊登船。

丹穗提着灯笼目送船离岸,却不知船上有道目光目送她袅袅回圜,贾释道摸着下巴意犹未尽地回味,论调教女人,还是他老丈人了得。他模糊记得头一次见丹穗的时候,施老爷带她出门谈生意,那时她一身的傲气,一派天真,在茶桌上卖弄她过目不忘的本事供人取乐却不自知,更傻的是施老爷满眼都是对她的觊觎,她待他却是满心满眼的敬仰,真是傻得可怜又可爱。

后来再见面,施老爷已经得手了,她眼里的天真和敬仰没了,傲气却没消失,只是依旧犯蠢,没名没分地伺候老头子,还替他打理账务。

贾释道亲眼目睹丹穗一点一点转变,旁观她被撕扯掉她幻想中的翅膀,看她摇摇欲坠站在悬崖峭壁上,却挺着她引以为傲的傲骨不肯回头,勾得伪君子打着拯救的旗号想要圈养她,引得真小人想推她一把,却一直犹豫要不要摧毁她。

“龚叔,你留着意,今晚韩大侠还会回来,你记得给他开门。”丹穗跟门房交代。

第10章 不自知 皆为利己

施三娘哼着曲慢悠悠地跨进海棠门,一进门发现下人在拆戏台,她一改餍足的模样,呵斥道:“谁让你们拆的?多事,怎么拆的怎么给我搭起来。”

“你去哪儿了?”朱氏一拍桌子,她拉着脸问:“还搭戏台做什么?你还要请戏班子来?”

“娘,你还没睡啊?”

“你去哪儿了?”

“送你女婿去了。”施三娘无趣地说,她掸掸发皱的前襟,说:“我累了,上楼休息去了。”

“你……”朱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施三娘错眼看一下,她笑一声,施施然朝客厅的右边走去,一扇折页木门后是通往阁楼的楼梯。

“太太,戏台还拆吗?”薛大娘问。

“谁敢拆明儿等着我来拆他骨头。”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薛大娘腰一弯,她不吭声了,这个姑奶奶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真得罪了她,她可不看你是谁的人,丝毫不给面子。

朱氏起身往楼上去,她追到施三娘的房里,告诫说:“三娘,你给我收敛点,你得清楚你的身份,你是贾家的媳妇,是你孩子的娘,你要是不检点,最后受罪的是你跟孩子。”

“行了行了,你少管我的事,施家的事还不够你操心的。”施三娘懒得听那老一套。

朱氏眼里闪过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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