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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缓就?好了。”

丹穗不信,她难过极了,“都怪我,我竟然没有发现你受伤了。哪儿不舒服?来,搭着我的?肩,我扶你进船舱。”

她的?手又?碰到?他腰上的?伤口,韩乙疼得一激灵,猛地?精神?了些,他推开她,自?己走进船舱。

丹穗对楼船布局熟悉,她找到?火折子点?燃蜡烛,船舱里有了光,她看清他狼狈的?模样。他没戴帽子,头发上落的?雪融成水又?结成冰,不知是冻的?还是失血的?原因,脸白得如一张纸,唇也没有血色。

“我看看你的?伤,你包袱里有药吗?”她走过去问。

韩乙点?头,他脱下?刺破的?棉袍,血染棉絮,色暗得几乎跟棉袍同色。他看丹穗一眼,紧跟着脱下?亵衣,露出蜜色的?上半身隐在黑暗里。

包袱里只有一个?药瓶,丹穗拿出来问他是不是这个?。

“伤口在后腰上,我不好动作,你帮我上一下?药。”韩乙背过身,把伤口暴露在她面前。

伤口从腰侧蔓延到?脊骨,刀伤有一掌长,伤口极深,血肉翻卷,猛地?看去会?错以?为是个?血洞。丹穗冷抽一口气,她顾不上害怕,打?开药瓶跪坐过去,点?着药瓶仔细撒药粉。

赶在药粉之前落在血肉上的?是温热的?呼吸,疼得发麻的?伤口上似乎落了一层蚂蚁,蚂蚁爬过,痒意?钻进皮肉,韩乙深吸一口气,皮肉下?意?识收紧。

“又?流血了,你放松。”丹穗拍拍他,“疼是不是?我给你吹吹。”

“别!嘶——”药粉融进血肉,韩乙疼得引颈长嘶,片刻的?功夫,赤裸的?脊背上泛出一层细密的?汗。

丹穗头上也出了汗,她是紧张的?,均匀地?在伤口上撒上药粉,她一边拿帕子擦血,一边呼呼吹风。血擦干净,她顾不上安抚他,赶忙跑出去拿行李。她抱着棉被跑进来,展开一床盖他身上。

“别乱动,别蹭到?伤口,我去烧水来给你擦擦。”她走到?他头旁边蹲下?,问:“除了这处,你身上还有伤吗?”

韩乙摇头,他偏头看她,忍着疼嘱咐:“小心点?,可别掉下?船了。”

他满脸大汗,额头上青筋鼓起,颈侧筋络也跟着鼓动,丹穗抬手给他擦去汗,离去时,她情不自?禁地?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韩乙怔怔地?看着她。

“你安心养伤,接下?来换我照顾你。”丹穗迅速跑开,出了船舱,她捂住心口,胸腔里心脏砰砰跳。

一口气呛在胸口,韩乙咳两声,牵连着伤口疼得厉害,他却笑了起来

丹穗拍拍滚烫的?脸,她走下?二楼,先去船头调整桅杆,借着风势,楼船顺河而下?。

第33章 船上一夜 路遇大哥

河面上陡然响起巨大的落水声, 韩乙一惊,他忙支起身?子喊:“丹穗?”

“哎, 我在,我没事。”丹穗大声应一声,“船上还有几具尸体,我给掀下去,你别起来。”

“推得动?推不?动的先丢在那儿?,我过一会儿?去丢。”

“好。”

又一具尸体落水, 丹穗趴在船舷上喘粗气,她心想她真要练练了,不?提学功夫, 她得练练气力, 还得练练奔跑的速度。否则被困的时?候, 她一无缚鸡之力,二无逃命的速度,压根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躲起来等待韩乙来救她。

把?命交到别人手?上,太提心吊胆了。

缓过气,丹穗小心翼翼走在船板上, 她拖起另一具血气冲天的尸体来到船尾,担心自己会被带下去,她后退几步,拿起木棹使劲一推,尸体掉进河里,溅起的水花扑湿船板。

丹穗来来回回六趟才把?横七竖八躺在船上的尸体推下船,这一番折腾下来,她还热出了汗。

不?敢再留在船外吹风, 她走下船板,去船仓里烧水做饭。

韩乙精力不?济,他陷入半醒半睡的眩晕状态,但心里还藏着事,不?敢让自己彻底陷入昏睡。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自下而上缓缓靠近时?,他挣扎着睁开眼。

丹穗端着热水盆,她用屁股顶开舱门,门外的寒风进来,蜡烛燃烧的火苗明明灭灭,她赶忙用脚踢上门。

“韩乙?”

“嗯,怎么不?喊韩大侠了?”

丹穗没接话,她听他声音嘶哑,放下水盆走过去探他额头,可她一路走上来手?又冻得冰冷,探不?准他是不?是发?烧了。她蹲下去凑到他身?边,捋起额发?贴上他的额头。

不?仅额头滚烫,喷在她脸上的呼吸也?是灼热的。

“你发?热了。”她跟他说,不?等他说话,她接着安抚说:“别担心,我照顾过病人,看过几本?医书?,能照顾好你。”

韩乙攥住她的手?,他勉强打起精神嘱咐:“我要是昏过去了你别慌,不?用管我,我能熬过去。你记住一件事,船不?能停,我担心会有追兵。”

丹穗应好,她端着热水盆走到床榻的另一边,她掀开搭在他腰上的棉被,拧干帕子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渍。他体热,血干在肉上,已成血痂,她小心翼翼地沾水泡湿才给擦干净。

一盆清水染成血水,丹穗端出去倒进河里,走下船仓又倒一盆热水端上去。

趴在榻上的男人昏睡过去了,丹穗捧起他的脸他也?没有反应。她拧帕子给他擦脸,脸擦干净擦身?子,最后替他解开头发?,用温热的帕子敷在发?顶驱逐寒意。

待盆里的水没了温度,丹穗从包袱里剪一块儿?棉布反复给他擦头发?,擦干了才端水出去。

雪还在下,船板上拖尸留下的拖痕已被积雪覆盖,丹穗扶着船舷小心翼翼地走下阶梯。她走到船头看向?前方,河深水黑,雪白夜黑,前方漆黑一片,她看不?见河流的走势,也?无法调整挂帆的桅杆。眼下只能赌,赌运气,盼着风能借力,让船顺着河道的走势航行。

丹穗回到甲板下的船仓里,这艘楼船跟施家的楼船大小相差不?大,在布置上却简陋许多?,船仓里厨房甚小,隔壁有个更大的货仓,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她断定这艘楼船是商户用来短程运货的,胡虏进城后被胡虏占了。

厨仓里有些粮食,丹穗端水上去的时?候淘了两把?米在锅里煮着,她翻出一块儿?姜洗净丢米粥里煮着。末了,她叹一口气,她看过医书?不?假,可惜船上无药,她照顾过病人也?不?假,可她没照料红伤的经验,她那样说只是为安慰他。

米粥渐渐熟了,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姜味,又熬煮一盏茶的功夫,丹穗端着米粥走进船舱。

“韩乙,韩乙,醒醒,吃点粥。”

而陷入高热中的男人醒不?过来,丹穗脱鞋上榻,她搬过他,让他侧躺着,头枕在她腿上,她舀粥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韩乙迷迷糊糊地有了意识,但睁不?开眼,他呓语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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