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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
她扶住了他颤抖的?手,帮他把拆掉了针剂的?包装,看着那根又细又长的?针,其实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要在肚脐周围,上下左右,隔着一拳的?距离才行。”
她还记得第一次打?的?时候,她看也不敢看,躲在殷媛瑷怀里,疼得掉眼泪。
再到?现在,她已经?可以自己注射,不敢间断。
以前,她还是娇气又任性的?,现在挨了这么多针却一句怨言都没有。
她想要留住这个宝宝,殷正均去?世?后,她更想了。
她好在乎这个小生命。
她知道,他也很在乎。
不然怎么会每次触碰他小腹时,神色都那么凝重,爱意?都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一样。
她也想给?他这个机会,共同保护他们的?孩子。
针剂拿在手里,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点。
她调整好坐姿,面朝着他,他凑近,低着头。
他见过?太多大场面,纳斯达克的?钟他敲过?,上亿的?谈判桌他坐过?,联合国会议他开过?,可都不及这一秒。
不及,他要亲手给?她打?保胎针这件事。
他很想做好,可无从下手。
“这里,右边吧,好久没有打?右边了。”丛一盯着自己的?小腹,指了指那一块还算干净没有淤痕的?皮肤。
他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在她指的?位置涂抹开,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要把皮肉捏起来一点点,才能扎进去?。”她提醒他。
“这样,会......弄疼你吗?”
她摇摇头。
他按照她说的?做,但是又不敢用力,她的?皮肤又光滑,完全捏不起来。
“用力一点,然后对准,下针就好了。”
她这样说,他更不敢用力,可针总是要打?,在她的?催促下,他还是捏起了她小腹上的?皮肉。
落针的?时候,他肉眼可见的?紧张,一时间呼吸都给?忘了,他眼见着长细的?针戳进了她的?皮肉,他不敢抖,生怕抖了,或者推得太狠了,会弄疼他,会弄失败。
整个小腹,没几处没被打?过?的?了,他今天落针的?皮肤还没怎么碰过?,对疼痛和?药物更敏感?。
他戳进去?开始推药的?瞬间,她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他闻声抬眼看去?,撞上了她疼痛泛着水雾的?眼睛,眉目扭做一团,疼得抓紧了身下柔软的?丝绸,手指关节都泛起白。
他立刻不敢动了,紧张地停住。
“没关系,你把药推进去?。”她抽身宽慰了他一句。
药物被推进身体的?过?程,比落针更痛。
这样的?痛苦,她自怀孕以来承受了好多好多次。
“慢......慢一点推。”她疼得皱眉,忍不住多嘱咐。
这一支肝素退完,用了好久好久。
最后拔出?针的?时候,针孔处冒出?了很大一颗血滴子,和?她白皙的?皮肤反差感?极强。
整个注射的?结束后,他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
心里的?愧疚几何?倍数般增长。
为了孕育这个小生命她已经?承受了很多痛苦,做了很多付出?。
他还要怀疑她,提防她,在她心上扎刀子。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他活该不配得到?爱。
“痛不痛?”
他极力克制。
“痛......”
她委屈地看着他,先是承认了,而后又否定。
“一点点。”
他恍然想起,当初和?她初相识,他在伦敦给?退了烧的?她拔针,那种吊针的?疼远远及不上保胎针的?注射。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叫疼,却又比从前变得坚强百倍。
漫长的?对视里,他再也无法获得平静。
肝素注射完后,要缓和?好长一段时间。
她抱着小腹,微微蜷缩着,躺在原处缓了好一会儿。
花园洋房静谧安逸。
沪上多雨,尤其是春天,连绵不休地下个没完没了。
至亲离开的?悲伤如同这些雨,一直潮湿,一直不会离开。
在沪城的?这些日子,丛一没事就喜欢坐在殷正均和?梁婉言的?那张婚纱照前,蜷缩在塌上,一日一日地出?神。
那些痛一再被放大,又一再被承接,好像总是找不到?一个出?口,蕴藏在身体里。
直到?雨越下越大,有一日下到?生烟,打?落下摧毁了院内所有的?白玉兰。
她还是安静地抱着肚子,盯着黑白照片上的?人,大脑里的?诸多思绪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他怕她一个人坐在那着凉,过?来给?她送毯子。
把毯子盖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忽然抬眼看向他。
“我想外?公了。”
思绪被太大的?悲伤击碎散乱不堪,她的?躯体化状态又开始浮现,脑海里如同大雾弥漫,想到?什么都带着随机性。
她略微顿了顿,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他的?目光,也更悲伤。
“文时以,你想和?我离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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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飓风 保胎针
整个花园洋房安安静静, 自从殷正均去?世后,丛一遣散了不少园子里的佣人,只留了几个老人来打理园子。
毕竟她?也不会在?沪城久待, 这栋洋房以后就是空着的了。
只有墙垣上的壁灯是开着的,上下楼上漆黑一片,她?身上裹着他刚刚递过?来的毯子, 红着眼睛看着文时以,既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又不敢面对他有可能?说出来的,不尽人意的答案。
她?自己?也没有一个稳定的状态, 没有抗拒他握住她?的手,只是目光执拗又悲伤,不舍的目光始终看着他。
见?他不说话, 她?也一度沉默。
这个话题被放在?原处, 谁也接不下去?。
又到了打针的时间?。
自从前几天的尝试后,现在?都是文时以来给她?打保胎针。
操作几次后,他也逐渐变得熟练,只是每一次,还是难免心疼, 难免在?意。
又长又冰的针剂冒着水光, 丛一盯着那针看了几秒, 呼吸明显重了一些。
她?感觉自己?是有点退步了,明明之前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落针,虽然确实很痛,但也可以不声?不响地勉强忍下来。
但现在?,他重又回到她?身边, 有他在?,好像一点点疼痛都变得很难忍受一样?。
“我轻一点。”
他看得出她?的紧张。
窗外的雨入注地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