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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在杀人,满地血腥难道不是他下的毒手吗?”宁承轻道:“这位寺中的师父是封威所杀,姓封的恶贼用尸身挡刀,我们若顾惜尸首岂不是让恶贼占了先机,若不能杀他,反而被杀,这合寺僧人今日都不得幸免。我等习武之人为大义不拘小节,如何能在这等大是大非、正邪黑白面前犹豫不决?”
程柏渊被他一顿抢白说得面红耳赤,心中也疑惑莫非自己真的弄巧成拙放走了恶徒?宁承轻言语上占了上风,仍不放过他,找来一个僧人道:“寺中的师父们皆可作证,是姓封的作恶杀人。”
众僧可说全靠萧尽与宁承轻救命才逃过一劫,个个心存感激,纷纷出言作证。如此一来程柏渊总算知道自己贸然出手,错放坏人,心里有愧,但面子上一时过不去,对萧尽道:“老夫是看你将人腰斩才出手,虽是尸身,但……但这满地脏器,未免……未免太过……太过……”
他本想说太过残忍,众僧却齐齐双手合十诵经,主持方丈赶来,见之亦口宣佛号道:“生死轮转,无有穷已,残毁形骸,得在忘身。我等佛门中人弃身舍命,脩浮图道,区区残躯当如离苦涅槃,这位小施主救人止恶,以慈悲之心显金刚之怒,实是大智大勇,敝寺众僧感激不尽,岂有怪罪之理。”
程柏渊听后更觉羞惭,他虽有一股莽劲,难听人劝,但也非真的蛮不讲理,既然事实已在眼前,确是自己错了,当下便收刀抱拳,对萧尽拱了拱手道:“小兄弟,是我看错,方才差点误伤了你,望你不要怪罪,封威那狗贼我去追来杀了,不劳你动手。”
萧尽自认识他以来,只见他咄咄逼人,哪听过他如此客客气气赔礼道歉,一边好笑一边郑重其事回礼道:“不知者不罪,前辈无心之过,不必挂怀。”
程柏渊道:“话虽如此,但封威是因我而逃,这件事势必要落在老夫身上。”他正说话间,萧尽已见到另有两人入寺而来,正是温南楼夫妇。
程柏渊本与他们同行,但他二人年轻夫妻,一路上山自有赏玩之意,程柏渊性急,便先行上到悟心寺中,恰好瞧见萧尽与封威一战。
温南楼与郭翎走进寺院,见院中一具和尚残尸,遍地血腥,也都吃了一惊,忙问程柏渊原委。
程柏渊当着这么多人面只好又将方才自己犯的错再说一遍。温南楼先朝萧尽瞧了瞧,萧尽知道他与程柏渊不同,当日在山上相处数日,早已将自己手中几样武器看了个遍。青渊是匕首,尚能收藏起来,拒霜却是他常用兵刃,即便平时以剑套藏起,用时也瞒不住人。
温南楼果然认出拒霜,瞧萧尽长相却又陌生,但江湖中善于易容变装的高手不少,惹了仇敌改换面目倒不稀奇。他心里有了计较,并不说破,只向萧尽与宁承轻拱手行礼,请问他们姓名来历。
萧、宁二人早已拟好假名,此时正好说出一个叫穆雁归,一个叫叶莲。
温南楼也自报家门,将程柏渊及自己妻子一并介绍,既然明知都是假名,便不细问,只问了那铁手佛封威的情形。
萧尽道:“这人在庐阳城中便与咱们同住一个客栈,不想今日上山又遇到他在寺中杀人,晚辈初涉江湖不自量力出手阻拦。”温南楼道:“少侠见义勇为,奋不顾身,令人十分钦佩。铁手佛封威十余年前就是江湖中恶贯满盈的凶徒,生性残暴,死在他手里的人命岂止百十条,既知他也到了此地,再不能放他行恶。”
程柏渊嫉恶如仇,当下便要去追。宁承轻道:“封威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以他的性子定要回来报仇,现在去追不如守在寺中,一来守株待兔,二来也好看护寺中僧人,以免封威回来狂性大发,屠杀无辜。”
温南楼既瞧出萧尽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他是谁,但见二人明明自身麻烦不断,不得已掩藏身份难以真面目示人,却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封威这等杀人狂魔也毫不畏惧,挺身而出,内心之中早已将他们视作平生难得的少年侠客,往日众人种种误解构陷也尽数消散,暗中赞许不已。
郭翎虽与二人并不相识,但识人之明比起丈夫更有过之,当下便道:“不错,咱们不能一味想着杀敌,却忘了还有这满寺僧人需要保护,即便要追也得留人在这。”
温南楼道:“很是,既如此,就请程前辈留下看护寺院,我夫妇二人去四周瞧瞧。”
程柏渊被宁承轻这个小辈劈头盖脸地“老贼、老贼”骂了一通,虽萧尽说话客气,他却只笑吟吟地站在一旁并不过来寒暄致歉。程柏渊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哪里肯留在这,势必要亲手杀了封威一雪前耻。
温南楼顾念他的面子,便让妻子留守寺中,自己与程柏渊、萧尽去寺外追查封威下落。
萧尽不放心将宁承轻独个留下,宁承轻却道:“有郭女侠在这,还有什么放心不下,你们只管去,封威再来也是自投罗网,自当让他会会郭女侠的飞羽四十九剑。”
他说话声音清朗,并未有意掩饰,但改了自己乡音略带的江南口音,与平日说话又颇为不同,程柏渊固然没听出来,温南楼听了也觉差别颇大,不禁佩服他机灵百变。
两拨人分开而行,可惜天色渐晚,直至中夜也未找到封威踪影,不知他逃去何处,只得先回返寺中,等天亮后再行商议。
第七十二章 长生院前斗奇珍
萧尽与宁承轻住在悟心寺禅房中,与温南楼等三人隔了个院墙。
程柏渊无心之过丢了老大一个面子,独自在屋中生闷气。温南楼却将自己的猜测如数说给妻子听,郭翎听后道:“我要数落你,你生不生气?”
温南楼一愣道:“数落我?我做了什么错事你要数落我,你倒说说看,真是我错了,我自然不生气。”郭翎道:“铁手佛封威犯案累累,当年杀害了多少江湖武林的正派同道,手段狠毒,武功又高,换做你二十来岁时,见到这样一个恶鬼在面前将人头颅捏碎,你敢不敢毫不犹豫上前与他拼斗?”
温南楼道:“我二十来岁时,武功应当远不如此时的封威,但若为救人也是义不容辞,无论如何先出手阻拦,再想脱身之法。”郭翎道:“你少年成名,这个年纪时武功比姓萧的年轻人又如何?”温南楼想了想道:“我自恃剑法武功高过他,但他似乎颇有奇缘,除了本门刀法外所学武功甚杂,且能将杂学融会贯通,随机应敌,可谓资质奇高,是我平生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郭翎道:“可还是不如你对不对?他武功尚未登峰造极,只能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一流高手,但他明知打不过封威,还能不顾性命挺身而出与那杀人魔头拼斗。当时寺中只有些不会武功的僧人,也无江湖人士见证,明明可以袖手旁观或避祸走开,他却为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