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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宁真的来了。
既没有以领导派头,也不是以嘉宾身份,就只是以一个普通读者的姿态,黑着脸坐在最后一排,双臂抱在胸前,目光死死盯着舞台上正作为主持人的许昭弥和作家詹源谈笑风生。
哦,在他看来是“眉目传情”,讨厌得很。
前排有位富婆认出了陆以宁,招呼他过去同坐。
富婆是莲华的黑卡会员,碰巧也是詹源粉丝,许昭弥把她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富婆多有钱呢?莲花甚至为她单独设置了一间专属vip室,每一季各大奢侈品品牌推出新款的时候,都得乖乖地排着队给她送过来,还得专门请模特过来,一件一件地给她试穿。
所以她可以喊陆以宁叫“小陆”,喊得毫无违和,而小陆呢?尽管心里不悦,周身仿佛散发着腾腾杀气,可回应她的时候,还是得勉强扯起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尽力维持着职场礼仪,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不愿意过去也得过去。
许昭弥在台上主持时,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台下,看到陆以宁不情不愿把屁股挪到了第一排,被富婆拿捏到一脸吃瘪的模样,心里不禁暗自发笑,就觉得挺爽。
读书会结束后,会员纷纷起身退场,许昭弥亲自送富婆离开。
屋里就剩下陆以宁和詹源两个人。
陆以宁双臂抱肩,坐在第一排纹丝不动,目光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詹源。詹源则不慌不忙地把书一一收进背包里,接着将黑框眼镜摘下,仔细装进眼镜盒中,随后走下舞台来到陆以宁面前。
陆以宁也不起来,还是那么坐着,翘着腿,一副拽拽的样子,臭着脸来了一句,
“作家的泡妞手段都这么低级么?”
詹源笑了一下,说:“老板的也不高明。”
话音刚落,许昭弥就回来了。
屋里的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两个人嘴角都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许昭弥就以为詹源忘记陆以宁是谁,毕竟是工作场合,领导就在眼前呢,按常理还是得由她主动来引见一下。
“詹老师,这位是陆总,之前你们见过的。陆总很欣赏您的才华,今天特意抽空过来听您演讲。”
场面话嘛,该说就说,最后后半句是她自己加的,也不管陆以宁那突然像冷箭一样刀过来的眼神,她就说。
谁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非得过来?还像个神经病一样,一直臭着脸瞪人家詹源,人家是嘉宾好么,欠他的?
“这样。”詹源微微颔首,微笑看着傲慢无礼的陆以宁,两相对比下是个很有教养的模样,“你们陆总刚刚还表示欢迎我来多开几场。承蒙陆总好意,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又对许昭弥说,“到时候恐怕就要辛苦你了。”
“不会不会。今天这场读书会真的很精彩,大家都沉浸其中呢,也都很期待后续能再多开展几场,我们肯定会用心去做好后续的各项工作的。再次感谢您愿意给大家带来这么精彩的活动,我送您出去吧。”
许昭弥如今的场面话说的太漂亮了,她这沟通能力到底是从哪提升的?说的就跟发自肺腑似的,哦不,也许真的是她肺腑之言呢?
陆以宁抱肩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黑着脸盯着许昭弥,听詹源笑着用温柔的语气回她,“好,晚上请你吃饭。”
许昭弥亲自送詹源到楼下,临走时也没看陆以宁一眼,也没安排他什么。
她大老板还在那坐着呢,就这么甩下他走了,把他晾在那,陆以宁要气死。这会儿职场礼仪又消失了?
火一上来就掏出手机给许昭弥打了过去。
许昭弥刚帮詹源叫了车,这会儿正和詹源告别,见陆以宁来电,微微皱了下眉。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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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源微笑等着她。
“喂。”许昭弥偏了下头,额前的碎发在风里飘动着,“又怎么了?”声音有点不耐烦。
“提醒你一下,别乐不思蜀跟人跑了,明天陆老师手术,你昨天答应好今晚去陪她的。”一听人家晚上要去吃饭,陆奇修就直接把陆曼青搬出来压人了。
挺不要脸的。
“我知道。”
“知道就行。”
许昭弥挂了电话,对詹源抱歉道:“改天我请你吧,今晚我临时有事。”其实原本她也没打算和詹源出去吃饭,“辛苦一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今天谢谢你了。”
“好。”詹源坐进后车座,把车窗摇下,就在车子启动的一瞬间,他将头转向许昭弥,笑着问了她一句话——
“他是那个让你烦恼的人吗?”
第29章
晚上十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心源提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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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的手术,许昭弥陪着何阿姨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何晓娥紧张得手脚发抖,闭着眼睛嘴里不断祈祷,许昭弥安慰她,“没事的,手术一定会很顺利,您别太担心了。”
陆以宁则独自坐在走廊另一侧的长椅上,脑袋低垂,眼眶泛红,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看起来孤零零的,很破碎,就有点可怜。
何晓娥擦擦眼泪,对许昭弥说:“弥弥,您不用陪我,您能去陪陪少爷吗?现在他才是最需要安慰的。”
见许昭弥没动,她又落下泪来,忍不住握住她手,说了这样一句:“当年,他哥哥就是这样离开的他。”
许昭弥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她低下头不知想了什么,然后轻轻拍了拍何阿姨的背,起身走到陆以宁身前。
手术前陆以宁签了一沓单子,上面的内容句句吓人,诸如手术中途有可能出现意外,甚至手术存在失败的风险等等。许昭弥心里明白,这些话未必就会成为现实,不过是医院出于免责考量,必须告知病人的一些声明罢了。可当她亲眼看着陆以宁握着笔,一笔一划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为他感到难过。
她想这个时候,他是需要一些安慰的,不管有没有立场,她也应该给他一点安慰。
轻轻坐在他身侧,以默默陪伴的方式,彼时长椅上就只有他们两个。隔着约莫半个人的距离,许昭弥将双手垂放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地板上浮动的月色光影里,同时也在心里为阿姨祈祷着。
陆以宁突然就把手伸了过来,覆盖在她手腕上,冰凉指尖触摸到那些微暖意,仿佛她的脉搏跳动顺着指尖注入了他的心脏一样,让他那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好似终于有了着落。
许昭弥下意识地就想把手往回缩,可陆以宁却瞬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眼眶泛红地看着她,发了狠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挣脱。许昭弥试着抽了几下,却根本抽不动,只能任由他这般野蛮霸道地握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