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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领着孩子口口声声说是程家表弟的外室,后被证明是江湖骗子,被官府捉走。

眼看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江杳红颜大怒,泪意潸然,如再不赶走这疯妇,尚书和翰林两家都要颜面扫地。

陆云铮挥手叫道:“来人,来人!将这打秋风的赶走!快!”

林静照晴天白日如遭雷,心脏沉甸甸地下坠,陆云铮竟面对面都不识她,还对那个冒牌江杳爱护有加。

“陆郎,我才是江杳啊,我之前被关在了……”

她的手脏兮兮的沾泥,摸在陆云铮光鲜亮丽的新郎服上一个黑乎乎的手印。

陆云铮大怒,狠狠一甩,嫌弃道:“走开,你个疯婆子!打秋风敢到这里!”

陆府的侍卫来临,三下两下将她拖走。林静照苦苦挣,抓不住最后救命稻草,另一只鞋也跑丢了。

她嗓子喊哑了,最后绝望地望着陆云铮,泪水夹杂着恨意和不甘。

陆云铮深深吐了口浊气,整敛衣冠,内心被一股奇怪的感情笼罩。

这女子的眼神似曾相识,明亮,锋利,像习武之人,像某个熟悉的人。

林静照很快被拖远了。

陆家家丁一边骂骂咧咧,欲找个地方将她解决掉。

宫羽姗姗来迟,解决掉了陆家家丁,救下林静照。

之前捉住了林静照,她却以跳崖相逼。宫羽谨记陛下“事事以她为先”的圣旨,不敢过分相逼,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此刻才知,他们贵妃娘娘竟要来这儿抢婚。

……

皇宫,深夜,显清宫。

巨兽般巍峨宫殿淹没在黑暗之影中,铜龟粗重古拙,铜鹤静谧,天阙肃穆庄严,蒙上一层崇高凝重的巨丽之美。

禁军二十人一班逡巡往复,高处设有警哨点和瞭望塔,昼夜不分地森严值守,天网恢恢而不漏。

面阔九间的仙源殿内,烛火惺忪,华丽的金锁窗严丝合缝地紧闭住。

幽深的皇宫一隅如无底洞,无穷无尽的黑暗,连月光都不会踏入的地方。

林静照又回到了熟悉的皇宫,怔怔躺在金嵌玉龙的御榻上,眼角泛红,像一具行尸走肉,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双手腕以银链向上拷在了床头,双脚拷在了床尾,案板上待宰的鱼,无能为力,等待审判者的来临。

白日的奔波耗尽了她全部体力,她被下人灌了数碗参汤,强行吊着精神,以免一会儿在圣上的审讯中晕过去。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位九五之尊静静踱在温暾的月色中,远望如飘逸的仙人。窗棂映着外界轻云淡月的影,夜风如透明的河流,冷清月光下一束束雾气。

林静照悸然,下意识撇过头,牙关倔强而隐忍地咬着唇,不愿面对。

她无法稍动,手腕的银链子很紧。

朱缙坐在御榻边,透着稀薄的烛火静静凝视着她,言有尽而意无穷。

他越是这样寂然不动,越有种屠刀悬于头顶滴沥着血的感觉,万乘之尊的帝王特有的生杀予夺之大权。

林静照如鲠在喉,此刻的姿态尴尬而艰难,全然没有反抗能力。

昔日受宠的贵妃,沦为阶下囚。

使她沦落至此的人,正是素有妻控之称,不惜为她对峙满朝文武的帝王。

她渐渐熄了求生的心,索性最锋利的光芒自黑眸中闪射而出,烈然剜向眼前男人,寸寸傲骨,梗着亭亭的脖颈。以往不敢展露的怨恨和怒火,此刻悉数发泄出来。

朱缙无声地笑了下。

她愈挣,反倒愈有趣。

御榻上的女子好似月亮跌落泥沼,腰儿纤细,流泻至腰的鬓影,秋波遨游其间,明明暗暗的月光在她窈窕的身段上跳跃。

他眼神是冷淡的,指尖是冰冷的,轻轻滑逝在她的身段上,居高临下欣赏着她眼尾泛红走投无路的窘态。

林静照难堪地涨红了脸,欲躲,银链却牢牢将她双手双脚固定在御榻的中间位置,不偏不倚,丝毫挪动不得。

良久,朱缙终于开口,

“还逃吗?”

他俯身轻轻拎住银链另一角,深情而沉溺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这回甘心了吧。”

“朕放你出去又怎样,早跟你说过没用的。你死了,他再不记得你了。”

“你只属于朕。”

林静照被迫仰起头颅,将近窒息,对上他明净漆深的双目,恍若被千刀万剐,一种强烈的撕裂感和虚幻感。

她犹不服输,手腕挣着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陛下要杀则杀,何必折辱于我?”

朱缙操杀生之柄,恩威莫测,愈发得漫不经心,施施然问:“这也算折辱?”

她含垢:“这当然是。”

这原是一场欲擒故纵的骗局,他故意放她出去,再不费吹灰之力地捉回来,一而再有意地挫她锋、磨她势,使她疑惧不安,直至将她的全部傲骨敲碎,沦为一个只会跪着的行尸走肉。

厂卫鹰犬遍布天下,她根本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朱缙弹着她的素颊,手瘦削而颀长,冷白的肌色,青筋在下面若隐若现,没什么温度,宛如一件冰块雕琢的玉器。

“这不是。”

真正的羞辱,她连十中之一都没见识。

林静照万念俱灰之下,咬舌自尽。

朱缙却先一步塞住了她的嘴巴,目中折射雪亮的寒光,苛薄寡恩地道:

“敢自尽,朕杀你全家。”

她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喉咙却发不出声,极端的愤怒快烧成灰,恨不能冲上去戳他几个透明窟窿,苍白的手臂上暴起蜿蜒的青筋。

他无动于衷,泛着中立冷静的色彩,平平陈述:“叫陆云铮喜事变丧事,连同江浔统统给你陪葬。”

“不!”她震惊于人性的恶竟到了这种发指的地步,以坚决的语气回击,

“我已经落在您手里了,打杀悉听尊便,莫要搅了旁人的喜事。”

“贵妃也知道那是旁人的喜事?”

朱缙口吻比月光更柔冷,“什么你啊我的,懂不懂尊卑分寸。”

林静照神色黯然了一瞬,夹杂着遗憾,却不敢改变成为,依旧隐忍着恨意字字句句坚毅地说:“如果不是您,那本来是我和他的喜事。”

“朕究竟哪里比不上陆云铮?”

他光风霁月如春寒的风,微微好奇了,“明明朕也为你做了那么多。”

她视死如归地直言:“您虽是统御四海的皇帝陛下,偏偏比不上陆云铮。”

朱缙掐起她,压覆着无形的沉重君权,动颜色而海内震恐,仿佛下一秒就要拿人作替死鬼。

“再说一遍。”

林静照极度不适感,手腕被锁得酸痛,喉咙发出几个残缺不全的音节,语气略微弱了弱:“起码他不会这样对我。”

明明灭灭的烛火照着他那张清凛的脸,他阴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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