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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真是灭门之祸了。

江璟元念起那些无孔不入的锦衣卫,稍稍收敛,恨然擦了下唇角的血,撂下一句话:“陆云铮,你这样自私迟早害了杳杳,我和爹爹会再来接杳杳的!”

说罢暂时带人离去。

陆云铮心情极端起伏下手臂都在剧颤,快步将江杳带回了府邸,命人紧锁大门。

“陆郎,你走慢些,慢些……”

江杳跟在身后,快步跟着陆云铮,至寝房内,直接被陆云铮甩上了榻。

陆云铮死死压覆上来,扣住她的双手在两侧,眸子猩红,发疯似地乱吻她,“杳杳你说,你真想和他们回娘家吗?”

他两行清泪顺流而下,悲痛欲绝地道:“实不相瞒,你夫君我确实被陛下所弃,贬为庶人了!如今除了这套宅子和几块田地已一无所有,你要走便走吧。”

江杳被他强烈的吻势弄得呼吸紊乱,喘着粗气,艰难地道:“陆郎你冷静些,我不回娘家,哥哥的邀请我拒绝了,是他强拉我。”

陆云铮五脏六腑如被毒火灼烧,难以忍受的挫败感,“好,你发誓永远在我身边。杳杳,我要你现在就说!”

江杳快要窒息,只得发誓:“江杳会永远陪着陆云铮,绝不三心二意留恋他人!”

陆云铮的仕途幻灭了,江杳便是他唯一的希冀。他没有那么大度,即便落魄了绝对不会放江杳和离,她永远是他的妻子。

这瞬间,他大逆不道地生出了怨怼陛下的心思,甚至连皇贵妃也一块恨上了。

林静照究竟是何方神圣,将他捧得如此之高,又害他摔得粉身碎骨?莫非他们说得没错,林静照真的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他咬牙,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探出林贵妃的真实身份,以及那日拦花轿的疯婆子。

江杳主动捧着他的脑袋吻着,自愿留在陆府,无论陆云铮得意还是失势。

陆云铮沮丧地啃吻着她的耳垂,“杳杳,他们总想抢走你定然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孩子,你快点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江杳一下下地点头,柔荑如春风细雨抚慰着陆云铮干涸的内心,“好,我给你生孩子。”

他们努力了那么久,一直没有孩子。

陆云铮得她保证,才愿意稍稍松开江杳些,不过也限于他怀抱的范围内。近日来得加强侍卫守卫,防止江家再来抢人。

若在之前他为首辅时,江家敢如此放肆,他定然搬出圣上亲赐的牌匾。如今圣上连见他都不见,他又被废为庶人,拿什么保护杳杳呢?

江家那对父子,老奸巨猾。

江杳自觉地搂住陆云铮灼热的腰,将脑袋贴近,以给予他更多的安全感。

陆云铮带着千丝万缕,就这样和江杳搂抱着,许久才恢复了神志。

不禁忽略了一件事,方才拉拽杳杳时也太艰难了些,杳杳底盘真稳。即便杳杳会武功,也不该厉害到这种程度。

第50章

昔日气派豪华的首辅之宅变得萧瑟落寞,门可罗雀,荒败之景与初春格格不入。陆云铮沉沦数日,足不出户,颓唐感伤,仆人散尽,故友纷纷断情绝义,挨尽世间冷落与白眼。

陆云铮不修边幅,颌上覆了层青黑的胡茬儿,人整整消瘦了一圈,形容枯槁清癯落拓,哪还有半分三榜进士的意气风发。

身旁患难与共的,唯江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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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杳担起贤内助的职责,劝他吃加餐,陪他交心,纾解愁思以度过难关。

江璟元又来了两次,江杳坚决不回娘家。她要践行诺言,一直陪着陆云铮。

陆云铮见了,心头隐隐感动。

他在屋中自囚数日,习惯于黑暗,猛然出来被灿烈的日光灼痛了眼睛。步履蹒跚,宛若忽然间老了十几岁。

江杳正在庭院一株大柳树畔绣春衣,见陆云铮,“陆郎,你好些了?”

陆云铮慢慢点头,柳树初发短小的新芽,碧烟笼罩,千道细线随风倾斜,勾勒出春风的形状。

人间,正是阳春三月。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杳杳曾在这棵老柳下埋了一坛桃花酒,说春日和他畅饮。后来发生了懿怀太子削藩失败的事,京城陷入动乱,他和杳杳分隔两地,一直没机会挖出来喝。

此刻春阳正煦,舌根分外渴念桃花酒的味道,便道:“杳杳,我想喝酒了。”

江杳道:“好,我这就去厨房给你拿。”

陆云铮糅杂着思念,“别,杳杳,我想喝那个,挖出来吧,埋藏了两年想必酒味甚浓了。”

江杳怔了怔,一时不明所以。

陆云铮以为她忘了,提醒道:“是你埋在这老柳下的桃花酒啊。”

江杳依旧云里雾里,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有吗?”

陆云铮蹙眉,“你当然有,怎么连这也忘了?”

桃花酒是他俩一起酿造的,由她亲手埋入柳树下。也是这样和煦暖晴的春日,她和他并肩坐在柳树下,望着天空的云彩,畅享成婚后美好的生活,最好多要几个孩子。

那时候他最喜欢刮她鼻尖,一尝芳泽,她躲躲闪闪。他想吻她,她却总羞涩地躲避,惹急了还佯怒地拔三尺青锋,笑骂他一句“登徒子”。

最后一次见她时,京城已陷入兵祸中。她焦急地跟他说湘王世子马上就要继承大统了,她得出去避避风头,近日不能相见了,虽然他也不知她为何要出去避风头。

江杳经他这么一说,恍然道:“当然记得,这事我怎么可能忘,那坛酒我后来看过一次,酿失败了,已经不能喝了。”

陆云铮闻此遗憾,郁郁寡欢,浑身肌肉僵硬,心脏仿佛也是僵硬的。最近他不止一次地感觉杳杳变了,说不上来哪变,就是和以往不同了。有的人比杳杳更像杳杳,比如那个拦花轿的疯妇人,皇贵妃娘娘……

他暗暗骂自己混帐,为何总想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哪堪与杳杳相比。他这样心猿意马宛若一个负心汉,纯纯辜负了杳杳的深情。

“哦,这样啊。那便……算了吧。”

他其实真的挺想喝那坛桃花酒的。

晒够了太阳,陆云铮又把自己关回到了书房。他可以消沉几日,但不能永远这样消沉下去,哪怕是为了杳杳。

思忖良久,他秉笔濡墨,终于还是向那九五之尊低头。恰逢陛下的万寿节将至,他写了一封贺表恭贺陛下千秋万岁,哀恳陈情,忏悔过往诸般罪过,落款自称草土臣,结草衔环报君恩之意,试图求君上的宽恕。

他落得这般田地全是江浔父子所害,高手过招,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他手中有一本详细记录江浔父子贪赃的账本,包括种种欺男霸女、威福自恣之事,官位竟能被明码标价。

这账本是往昔他当首辅时血滴子送上来的,他一直藏在箱底。绝知一拿出来,江家必定被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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