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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浴,信然披了道服,问:“皇贵妃呢?”
宫人谨回:“娘娘在寝殿歇息。”
朱缙迈步往寝殿去,玄色长发犹淌着些微水渍,青衫湿一痕,沉金冷玉,白纸墨画,撒着窗外阳光浸润的姜黄,犹然亮目的金水。
入殿,却见林静照懒懒斜倚在美人榻上,神情明月染春水,裹着那件与她身形极其不匹配的龙袍,五爪金龙,如初升太阳般极富攻击性的黄丹色,给人以极强的震撼。
朱缙微怔,狭长凉薄的眼廓难以置信地眨了眨,浮出冷笑:“好大的胆子。”
林静照侧着头,无动于衷。
腰带勒住,隐约可见她明黄龙袍下曼妙玲珑的身姿,纤腰不盈一握,色如日光照耀的黄河水,美而肃然有杀气。
朱缙漫不经心凝睇着她,上上下下,锋利的审视如一片片剐刀,透过龙袍将她的肌骨解剖出来。
林静照坦然接受他的凝视,表情平静,轻轻支颐,透着几分新浴后的慵懒,秋水无尘,眼细长上挑,不屑的目光似把一切都碾在脚下。
朱缙屈膝钉在她双膝之间,冷不丁锢住她的两只皙白的手腕单手扣在头顶,掐住她素白的下巴,淡冷问:“朕问你话,何不回话?”
林静照毫不留情被折了起来,处于桎梏之中,双手双脚动不了了,目光却依旧保持轻灵,定定道:“怎么,陛下舍不得?”
“你明知道那是什么袍服。”
“什么袍服是臣妾穿不得的。”
她口吻闲静。
朱缙剐着她水润的颊面,令人颤栗的冰冷,幽幽道:“爱妃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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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亦步步紧逼,对峙的意味那样明显:“那陛下杀了臣妾吧。”
“朕的错,纵得你无法无天。”
他唰地一下松开她,大步坐到了描金拔步床上,两只修长的腿坦坦荡荡敞开,命令道:“过来,跪下。”
林静照捂着心口从美人榻上爬起,黄衣裳被压得些微褶皱。她眉间亦有些微褶皱,见朱缙这样好整以暇的姿态,嗓子已然条件反射地开始干呕了。
过去她不会做,便生生被他搓扁揉圆,规训成他想要的样子。
她不会,他便强行摁下她高傲的头颅,一次又一次,直到她会为止。
现在熟练到只要他一记眼神,她便知道如何行事,可偶然她选择违拗。
他还是他,没有变,规则也不会变。
不同的是她变了,经历了长期的软禁、众叛亲离、自己又亲身在鬼门关走一遭后,她从内到外蜕变了。
面对强权她不再畏惧,紧张,哭哭啼啼,亦不再想着哀声求饶或硬生反抗。
她麻木了,在这可怕环境中找到了合适的生存方式了,只余偶尔生理性的颤抖。
林静照起身,走到朱缙面前。
在帝王强烈的凝视下,她膝盖曲软,方要俛首跪下,忽然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
龙袍套在她身上,赋予她一种矜贵不可亵犯的气质,如同上天注入圣洁的光,无需向任何人妥协的勇气。
此刻,她才是皇帝。
朱缙忽失重心,身子后仰,冷不丁被覆倒在了柔软的榻上。
他徐徐睁开波澜不惊的眼,被反向牵制了,女子正骑在他腰际。
林静照那双平日惹怜的漂亮素手正冷漠掐在他脖颈上,以她全部的体重加诸其上,一寸寸无情收紧他的呼吸。
饶是人间帝王,不能逃得过。
他轻喘着数分冷意,指尖微弱地动了动,迟疑片刻,终又放弃了反抗,悄然亮起双目,轻讽道:“怎么,要弑君?”
林静照吞吐着气息,使出了全力,堪堪维持这场对峙中的平衡地位。
“陛下可以喊人。”
朱缙似有恃无恐,凝视着她纤细的掌腕,漫不经心:“朕不喊。”
她漠笑:“陛下也有这一天。”
朱缙深阖长目,感受着被她水润细腕勒紧的窒息之感——窒息中又伴随着极致的快乐,如上云巅,不可言说,仿佛此刻被她杀死也心甘情愿了。
“阿照,吻朕。”
他低低道,辨不清是央求还是命令。
“把朕掐疼。”
翩然冷意似冰水,淋得人一身寒。
林静照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即便这样上下倒置的情形。
长期以来的规训使她着了魔咒,内心隐秘的情感,她注定只能服从他的命令。
她微微服下身去,手掌仍然保持着对他的桎梏,落下桎梏又艰涩的一吻。
朱缙回应着她,对待猫儿般的轻柔耐心,呼吸清晰荡开,静稳散漫,长长吐出一口气,亦将奇妙分享给她。
衣裳间的摩擦无限拉近了二人距离,良久,做足了氛围的铺垫,又没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她素黑长直的发梢扫在他眉宇间,痒痒丝丝的,像纤细的钩子勾得人心上痒痒的。
他被迷得轻眨了眨眼。
“放开朕,跪下。”
朱缙再次命令,补充,“在榻上。”
林静照面色凝重,缓缓松开。
他清瘦遒健的脖颈留下她清晰发白的指印,初时还触目惊心,很快被弥漫而来的血色冲淡,了无痕迹了。
——这恰似她的攻击,对他来说犹如蚍蜉撼树,无论她多么歇斯底里,根本没有影响。
认清现实吧,林静照。
朱缙哂了下,施施然摸了摸被她掐过的脖颈,残余这她冰凉柔腻手掌的幽香,微有愣神,本能地回味着。
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她偶然的僭越大胆,虽然很放肆,能给他带来崭新玄妙的感受,令人沉湎。
“还没人敢这么对朕。”
这样掐他,这样穿他的龙袍。
她刚沐浴完,里面没有一件衣裳。
朱缙骤然意识到此事,眼神哑了哑,气血上涌,那种莫名的感觉加重了。
那是他的龙袍,被她贴身而穿。
朱缙敛了敛,燃起不易察觉的簇苗,反手将大逆不道的她制住,折射冰冷的凶光:“你真是不想活了,林静照。”
“没人敢这么对陛下,臣妾作陛下的第一个,不好吗?”
林静照被他压制于掌下,如落入网中的雀鸟,虽已是困兽,犹然口头针锋相对,闪烁泠泠的眸光。
朱缙微微笑了,笑里藏刀。
她这副硬撑着薄冰一层的样子,使他想把她揉碎,完全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越来越知道如何激怒朕了。”
他撩起她的一缕发,漫不经心,指腹捻了捻,享受在这样莫名的氛围中。
说是怒却无半分怒的意思,反而像被取悦到了,他迷恋她的温存。
虽然这迷恋永远到不了爱的程度。
但,确实有那么一个人,稍稍影响到了他理智的判断,曾经动摇过他的原则。
林静照身着金灿灿绣云龙的皇袍却像粽子般被制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