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儿,对袁瑶衣又是一番感激。
日头落了西,詹铎同村长回来。
因为赶回渡头有很长一段路,村长一定要留下詹铎二人用饭。
简单的晚食过后,还是那辆旧马车送两人回去。
袁瑶衣才要上车,听见有人呼唤,回头,就见一个孩子朝马车这边跑来,是采药那俩孩子里的哥哥。
“袁娘子,”孩子跑得气喘吁吁,然后抬起自己的双手,“这是我和弟弟去半山庵给你求的。”
袁瑶衣低头看,借着天边仅剩的光线,看着孩子手心里躺着一枚平安符。粗糙的黄纸叠成,印着红笔的痕迹。
“好。”她笑着接过,心中软软的。
这些孩子是懂事,且感恩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攥着平安符上了车。
马车缓缓启动,沿着来时的路踏上返程。还是不平的路,还是经过村口的那片水泽。
车厢内没有灯火,两人依旧相对而坐,袁瑶衣这边后背紧贴车壁。
“那孩子给了你什么?”詹铎问。
袁瑶衣抬眸,看去对面的轮廓,手跟着往前一伸:“平安符。”
詹铎接过,指尖捏着那枚小三角看,不由想起离开闳州时。连婶说过袁瑶衣在古槐观也求过平安符,后来他看到重五带着,耿芷蝶也带着
“你给了村里人银子?”
袁瑶衣正在想怎么跟他说这件事,不想他先问了:“其实,是公子你的银子。”
“我的?”詹铎问。
袁瑶衣点头,一字一句道:“当初你的四抬箱子,我离开的时候换成了银子。我用不着那些银子,便给了陈婶儿,明年给孩子们请教书先生。”
那些银子应该能用几年,到时候村里情况也会越来越好。
詹铎手放下:“你倒办事干脆,两天就把箱子换成银子。”
他记得她整日窝在虹宇院的西厢房,是怎么把事情做这么快的?
袁瑶衣分不清他这话是喜是怒,于是就没说话。
“那些都是给你的。”詹铎淡淡道,当他从村长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感到惊讶,不知她还有这么多银子。
袁瑶衣心中平静,说话也轻和:“我用不上那些银子,那些孩子更需要。”
此话一出,车厢中安静了,詹铎抿紧唇,眸中翻卷着什么。
是了,村里的男丁大多为国捐躯,老弱妇孺日子艰辛。他身为主将,该为这些人做什么,却不如对面这个小女子心细。
短暂的接济总不是办法,要往长远看。
“回头,我吩咐人寻一个不错的先生,然后盖一所学堂。”他道,而后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子,“至于你”
他话语顿了顿,把手里的平安符还给她。
“回京后,我该给你的东西,一点儿都不会少。”
这样通透温婉的女子,他以前进竟发现有这般的见地。不贪图银钱,将所有拿出来给盘龙村的孩子,算是替他办了一件好事儿。
袁瑶衣攥着平安符,没再说话。去了京城后,她就要开始自己的打算。
。
船从江中拐进运河,然后一路向北。
冬季里北风天多,船帆很少升起,全依靠在船底的船工蹬桨前行。如此,去到京城的话,用不了十日。
“娘子又在写字?”连婶端着水送进来,托盘往桌边一搁。
袁瑶衣合上小册子:“闲来无事,记一下。”
早上,她从招嬷嬷那里听了一味药的效用,想着记下来。
连婶拾了块炭扔进炭盆里:“说前面快到砌州府了,那可是定繁华的地方。”
“砌州,便是那生产丝绸织布的地方?”袁瑶衣问,端着水盏抿了一口。
连婶称是,并说上回詹铎给的箱子里,那些绸缎均是砌州产的:“据说那里家家养蚕,人人会织布。”
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也能看出砌州因丝绸织布而闻名天下。
袁瑶衣来了兴趣:“姨母给我的信里提起过那里,她也去过,并且学到了一种修补织品的手法,哪怕破损厉害,也能修补个七八。”
那修补的针法,姨母教过她,她利用这个手艺,修补了詹铎那张巨峰山舆图。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y?e?不?是?ī????ū???ē?n?2????2??????c?????则?为?屾?寨?站?点
“娘子人灵巧,甭管是药材还是针线,都十分了得。”连婶夸了句,“自从你给我调理之后,我这睡眠好了许多。”
“有用就好。”袁瑶衣一笑,脸颊甜甜软软的。
学到一点儿东西,能帮到别人,这让她觉得开心。
这时,房门开了,詹铎从外面进来。
“写什么呢?”他瞅眼桌上的砚台笔墨,还有她手边的小册子,心中了然。
袁瑶衣站起来:“没写什么。”
连婶见了,偷偷一笑,而后走过去接了詹铎解下的斗篷:“奴婢刚泡了茶,公子过去和娘子吃一盏吧。”
说罢,她利索挂好斗篷,推门出了房间。
房中只剩下二人,袁瑶衣见詹铎撩开珠帘进了内室,这厢便自己坐下来,收拾着桌子。
这一路走来,两人同住一间房,却有着彼此的界线。
她才将要收起册子,见着詹铎从内室出来,到了桌边。
“给我看看。”他一撩袍子坐下,朝她伸过手去。
袁瑶衣见他看着自己的册子,遂就递给了他。
詹铎翻开来看,找到她最新做笔记的这页,墨迹刚干,两三行字中有两处空着:“不会写?”
他手指点着纸页上空白的地方。
袁瑶衣点头,然后就见詹铎拾起毛笔,在砚台上润墨。
“是什么字,我给你添上。”他问。
于是,袁瑶衣便说出不会的字,接着见他笔下利落将字写出,板正有力。想起他曾中过榜眼,字肯定是好的。
“这个字不难,比上回的‘楹’字好写。”詹铎写完,侧脸看着她。
袁瑶衣道谢:“知道了。”
说着,便看着册子上的那个字。
詹铎眼帘微垂,瞅去袁瑶衣搭在桌边的手,果然见她拿食指在那儿一下下的描画,写着刚才那个字。
他手指摁着册子,推过去还给她。
袁瑶衣接过,回了一个感谢的微笑,遂低下头去,继续看着。学到了新的东西,哪怕一个字,她都会想要记去心里。
同时不由感叹,詹铎的字是真的好,比兄长的都好。
正想着,突然手边过来一沓纸,抬眼见是詹铎送过来的。
“在纸上练字吧。”他道,又把砚台推了过来。
袁瑶衣看看纸,却是他平日中书写所用,上好的纸张,细腻舒展。这厢给了她练字?
见她不动,詹铎把笔塞进她手里:“多认些字,以后也不怕记录册子的时候,空着或是画图代替。”
袁瑶衣听了,莫名想起鳌台,因为不会写,想画一只龟来代替。忍不住,她轻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