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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老夫人坐下后并没急着用饭,而是像在等着谁。

“老夫人,国公爷来了。”一个婆子从外面进来,手一撑将门帘掀开。

很快,詹韶康走进屋中,走过去对着詹老夫人道安:“母亲。”

詹老夫人颔首,指着桌边的凳子:“坐吧,伙房做了你爱吃的。”

“劳母亲挂记。”詹韶康一撩衣袍,于凳上坐下。

两个主子入座,婆子们开始斟茶布菜。一时间,屋中只有筷子与盘碗碰触的轻响。

袁瑶衣悄悄到了尤嬷嬷身旁:“嬷嬷,我先回去了。”

“行,我送娘子出去。”尤嬷嬷道。

两人正想迈步,饭桌那儿的詹老夫人开了口:“国公爷明日便进宫去请封吧,大郎的事儿年前定下来。”

袁瑶衣还要迈步,被尤嬷嬷不着痕迹拉住,并眼神示意了下。她会意,便就站着没动。

就见詹韶康当即放了筷子,眉间皱起:“母亲让我过来,便是与我说这个?这件事不急,等年后再慢慢商议。”

“慢慢商议?”詹老夫人哼了声,脸色一沉,“怎么,回去和纪氏商议?别说她只是一个继室,就说长幼有序,大郎的位子始终是大郎的。”

詹韶康脸色同样不算好:“儿子不是这个意思,着实是年前事务太忙”

“太忙?你有什么可忙的?”詹老夫人手往桌上一拍,“早晚忙的是大郎,就一个简单的受封之事,还得我这个老太婆亲自进宫,去了半日,头疼了半月。”

听到老夫人的话,袁瑶衣明白上来,对方的头疾是因何发作。

进宫,受封,几个字串联起来,便是关于詹铎的世子之位。要想真个成为世子,必须是官家亲自下旨册封,而之前,必由身为国公的生父詹韶康进宫请封。

不过,詹铎与詹韶康两父子关系冷淡,又有纪氏从中作梗,这请封之事便一拖再拖。如今,詹老夫人独自进宫,参见了皇后,几句话提及此事,也便是逼着詹韶康尽快做抉择。

詹韶康眉头紧锁:“母亲,大郎可与咱国公府不亲,他得了功绩,詹家可曾沾到半点儿荣光?”

“荒唐!”詹老夫人呵斥一声,“造成这一切的,难道不是你?你倒先怪起孩子来,他母亲因何走的,你当真不知?”

平日面带慈和的老人家,如今声色俱厉,周身散发着气势。这才是高门主母的本来样子。

詹韶康无言以对,头微微低下去。

见此,詹老夫人冷笑一声:“让纪氏死了心吧,大郎的位子,她的儿子不配坐。”

话到这里,算是明明白白,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袁瑶衣不欲再听下去,偷偷拿眼看尤嬷嬷,对方冲她点下头,遂带着离开了正屋。

等出了念安堂的院门,她终于可以大大的喘口气。

见她这样,尤嬷嬷笑着道:“娘子记得,有些话就当没听见过。”

袁瑶衣颔首:“省的。”

“老夫人对大公子寄予厚望,一些事情上总会为他着想。”尤嬷嬷道,“毕竟将来肩负着整个詹家,她可不许有一点儿差池。”

袁瑶衣听着,有些明白,又有些模糊。

这是说,在詹铎的事情上,詹老夫人万分仔细,是谁都不能去阻碍吗?



腊月二十五,邺国公府中一派热闹。

今日,是詹铎受封正式成为世子的日子。宫中官家的旨意在头晌送来府中,如今大半日过去,前院却更加热闹。

前来道贺的宾客不少,晚上还有宴席,所以府中下人忙得不可开交。

德琉院这边也算是感受到了些微热闹,因为耿芷蝶来了。她是缠着父兄来的,年纪小受宠,家人实在拿她没办法。

“瑶衣,一会儿咱们去戏台那边听曲儿吧?”小姑娘吃着点心,一身水红色衣裳,很是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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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衣摇头:“我还要把这些药草弄好,蝶姑娘自己去吧。”

这种场合她不适宜出现,就说那一群坐着看戏的女子,指不准就有詹铎将来的夫人。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耿芷蝶道,小手在果碟里抓了颗枣子。

一直到傍晚,招嬷嬷好歹说着领走了耿芷蝶。

德琉院安静下来,站在院中能听见花园中传来的唱腔儿,好生悠长婉转。

袁瑶衣收着晾在院中的药草,随后坐在墙边,掏出信来看。是砌州的布铺老板娘寄来的,上头清楚说着,有关于姨母家的消息。

老板娘信上说,在打听过程中,有一家同行提过,京城的一个布商去买货,提起与自己合伙的人姓简。

“芙蓉织。”她指尖落上信纸,轻轻擦过那三个字。

这便是老板娘给的布铺招牌。接下来,她便去打听这处铺子在何处就好。

不过离着年节只有几日了,恐怕来不及。一到年节,很多铺子会休业,直至上元节才再开始营业。

眼看暮色四合,整个府里掌了灯,比往日更加亮堂。

那戏曲鼓乐也一刻没停,不知要唱到什么时候去。

玉莲去过前院,回来说着那边的热闹,来了哪个达官贵人,宫里送来何等赏赐,詹钥连面儿都没露

袁瑶衣只听着,偶尔能笑笑。想着抽空写封回信给女掌柜,年前肯定是寄不出了,得等过了上元节后。又一想也不急着写,万一这期间便寻着姨母了呢。

今儿是个好日子,院里的每个人都得了赏,而且分了酒。

主子和宾客们在宴上吃喝,他们这些仆婢们也在伙房摆了张桌子。

袁瑶衣同他们坐在一起,她竟然也分了一份儿赏钱。围在一起说着话,她被人劝了两盏酒。

夜更深了几分,宾客陆续散去,那戏台也已偃旗息鼓,偌大府邸重新恢复成之前的沉寂。

只是詹铎迟迟未回,重五出去找过,说是人不在前厅,也不在念安堂和书房。

“公、世子平日也不去别的地方,今晚倒是不见人了。”重五抓抓脑袋,懊悔自己偷吃一盏酒,就没来得及跟上主子。

连婶听了,道:“要不咱们都出去找找?”

“不用,”袁瑶衣道,“可能是世子吃了酒,随便走走。左右各处门房没说他出去,便一定还在府中。”

不由得,她想到了一个地方,他是不是在那里?

重五点头,叹了一声:“要是世子真的想自己走走,找过去反而惹他不开心。”

几人相继散开,只剩下袁瑶衣和重五。

“今天是好日子,世子怎会不开心?”她问。

“说的是啊,”重五道,然后嘟囔着,“大早上的就板着脸,整个一天下来连笑都没笑过。”

说完,他便出了院门。说归说,他身为贴身随从,总该知道自己的主子在哪儿。

袁瑶衣看着院门处,灯笼洒下盈盈的光,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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