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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医馆针灸泡药浴,用来疏通中风后头脑中淤堵的血脉。
她穿过来已十几日,算起来,大概再过两日便要带姚爷爷去针灸推拿一回了。伍氏之前也带姚爷爷去过,她还把药钱都垫付了。
姚如意把这件事默默记在心里,以后挣了钱要把这笔钱也还上。
待姚爷爷鼻息绵长渐渐熟睡,她拖了两张椅子抵在榻前权当围栏,这才准备出门去——她要采买好些东西。
从那乱七八糟的杂物房翻出个轮子都松了的手推土车子,连同纷扬的灰尘一起奋力拖拽出来,还把姚如意呛得连连咳嗽。
这土车子刚刚扫地时她就看见了,虽破旧了些,但幸好还没散架。姚如意蹲在那儿捣鼓了半天,总算把那轮子重新卡紧,擦了干净,便怀念地握住车把手,一个用力便推出院门去。
这样的小车,外婆以前也有一个。
小时侯,她跟着外婆去乡下收花生,回家时外婆便会将她和花生都装进大大的箩筐里,用这种两轮土车子推回家。
她便翘着脚坐在花生堆里,吹着田野的风,一路剥花生吃。
想着旧事,她推车出门。 网?址?发?布?页?ǐ????ū???é?n?????2?5?.??????
谁知刚迈出门,便迎面行来一高挑妇人,约莫三十七八的年纪,头裹褐色巾帕,臂间挽着竹编提篮,短衫布裙收拾得很是利落,两条攀膊从肩头绕过,将袖口挽起缚得紧实。
姚如意努力从原主的碎片记忆里认出这人——她应该是住在巷头裁缝铺的寡妇程娘子……吧?因为不太确信,姚如意没敢先打招呼。
不过对方也没觉着不对,似乎以前原主就是这样见人不吭气的性子,她笑吟吟道:“这不是如意么,身子可大好了?”
姚如意忙放稳车,垂首作出原身惯有的羞赧情状:“承蒙程家嫂嫂记挂,已无大碍了。”
程娘子顿时讶然:“哎呀,你今儿竟应我话了!”
姚如意:“……”
没想到这也能露了破绽。
幸好程娘子并没有多想,见她面露窘迫便转了话头,又看向她手里的车,温和道:“鬼门关前走一遭,嫂嫂倒觉着你长大不少,如今也知道操持家中事务了。这般甚好,往后姚博士也只得倚仗你了。你这推着车要去哪儿?正巧我也要往市集买菜,可要同行?”
姚如意暗自舒气,原主素来深居简出,书中所述地界又语焉不详,正愁寻不着门径,此番倒是瞌睡遇着枕头。
她低眉作扭捏状,仍旧细声细气道:“阿爷病倒这些时日,全是我堂婶操持,如今她家去了,家里米粮菜蔬又已吃完,我笨手笨脚还摔了好些个陶甑瓦器,这些器物也得添置,便也想着出门采买,好为阿爷做些好克化的饮食。”
“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有你在身边侍奉,又见你能立起来了,你阿爷这病定然能好得快。”程娘子欣慰道,笑着扬了扬臂间的空篮子:“巧了,那正好与嫂嫂一块儿去。”
姚如意羞涩地点头。
二人便结伴走出巷口,小巷两旁不少房宅门前都有种松柏或是细柳之类的树木,秋日里虽叶疏萧条,但还是沿路洒下细碎的荫影。
国子监的夹巷其实仍算作“国子监”的范畴,巷口两边皆有厢军的值房与岗亭,是不许外人随意出入的,也不许学子在非休沐日乱跑。
姚如意和程娘子踩着满地碎影出门,那坐在值房窗边翘着腿剔牙的老厢军还特意伸出头来瞧她们一眼,见是熟面孔,也并非逃学的学生,便挠了挠睡得蓬乱的发髻,舔着牙膛子又缩回去了。
走出来后,更像入了个繁盛的新世道,一下耳边便充斥着各色嘈杂声响,四下热闹得好似滚沸的锅子,到处又都是挑着担和摆小摊的人,街边挤挤挨挨的,卖什么的都有,令人望之目不暇接。
路过金梁桥时,姚如意也没忍住好奇,暗自张望,寻起书里女主沈娘子摆摊挣下第一桶金后开的那间小面馆。
但姚如意也仅仅是推着车远远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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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这个世道的时间线,好像已经很晚了。姚如意记得书中曾出现的年号应该是“宝元三年”还是“宝元四年”,但今天她打扫时,却看到墙上挂着的《通书》上写着“宝元八年颁历”,也就是说,书中女主沈娘子此时已缔造了她的商业版图,不仅在汴京城开了铺子,还成了皇商、将沈记的分店开到相邻的其他州府了。
看来她是穿到了故事之后?姚如意若有所思。
怪不得,她此时看到的沈记也已非书中最初那小小面馆的模样。
这家老店已经专卖烤鸭了。
门脸阔成了两间,上悬“天下第一鸭店”的御赐金匾,门前食客如织,提溜着渗出油的纸包进进出出,再往远些地方眺望,汴河对岸,五楹相连的沈记大酒楼也已巍然矗立。
走远之前,姚如意又回头看那牌匾,险险笑出声来,幸好憋住了。
原主的性情做派与她截然不同,姚如意只得慢慢去改,省得变化过大惹得邻里生疑,但她也不想一味模仿原身的性子。
如今“爷爷病倒和尚催债上门被迫大彻大悟”的时机就很好,姚如意决定好好利用起来。
第4章 杏仁茶 也不知此间的杏仁汤与后世开封……
不过以程娘子方才的反应来看,巷子里的街坊邻里恐怕对她仅有怯弱沉默、畏惧与人交谈的刻板印象,其余都不熟稔,否则姚如意更难以自圆其说了。
“沈记的炙鸭真香,隔这般远都能闻得见。”程娘子见她回望着沈记老店的方向,以为她馋了,便闲话道:“你阿爷往日也最爱她家汤饼和炙鸭了,有段时日一日三顿倒有五顿要在沈记吃的,生生吃胖十来斤。不过也多亏有这十多斤肥膘支撑,你阿爷刚中风那会子,我们邻里也都去瞧过他,哎呦,那时他昏迷在场,只能拿筷子硬撬开牙关喝点米汤,一病下来熬得又瘦又干。赵太丞家的郎中也说若换作瘦子,早熬死了。你阿爷能捡回命,还真多亏了沈记的鸭呢!”
姚如意听得入神。
她其实……并不打算和同为异世来客的沈娘子“相认”。
许是曾像物件般在亲戚家辗转,她最怕给人添麻烦。如今虽穿到了书里,也算新生,但她没什么大志向,只想活着。
能吃能喝,能健康地活着,她就谢天谢地了。
另外,贸贸然寻上门也有些冒昧,万一人家并不愿意与人分享此生最深的秘密呢?或许…不打扰才是最大的温柔。
两人说着转而折向小货行街,这儿是整个汴京城的“批发市场”,百工汇萃。竹器铺里笸箩成山,铁匠铺中火星迸溅,陶器木料摆满门前空地,珠翠行前还有好些小娘子挤着挑从南边运来的时新珠花,姚如意竭力忍着好奇才没有东张西望。
“如意,你不是要买陶器?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