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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蛋烤肠,也是脚不沾地。还有不少学子来得早的,竟还惦记着吃速食汤饼,几个婶娘还给学子们?腾位置,帮她烧水,后来连姚爷爷身边挤满了嗦汤饼的学生。

那些学子边吃边议论着家国大事、国子监的风闻趣事,什么三司使竟为情所痴,如今不顾元妻留下的嫡子,倒把继室带来的外姓儿子当个宝,还亲自寻了冯祭酒,把那继子塞进了国子监读书。

又说桂州生了大疫,今日本不是朝会日,官家已急召五品以上官员入宫了,真不知桂州百姓如今情形如何,惨矣。

姚爷爷听?过后便?怔怔的,等姚如意忙完,人也散了,见姚爷爷一人盯着地面?出神,都不知沉思了多?久了。

“阿爷?怎么了?”

他面?色发暗,恍恍惚惚,没理会她。

“是不是累了?今儿人多?,闹着您了吧?”姚如意把他慢慢搀起来,见他仍是神思不属,摸了摸他额头,不烫啊,手脚也热着的,身子应当没事,便?温言劝解道,“我先送你回屋歇歇,您睡一觉,我去?喂喂狗,等会儿我做好饭便?叫您吃午食啊。”

他还是没应声,只是乖乖由她搀进屋,合衣躺下后,便?又两眼直直望着木梁。

姚如意有点担心?,心?里已经琢磨着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看一眼了。

想?着,她进了灶房,又不放心?探头出去?看了眼,姚爷爷屋子里静悄悄,一丝声响也无,好像睡了。

她又缩了回来,先把早上蒸的剩下的馍馍掰碎,把两枚生鸡蛋倒进去?搅拌,起锅炒到?干爽,便?搁在盘子里,匆匆打开林家角门。

角门边,歪着她用姚爷爷的一件破破烂烂的旧棉长?衫改的大狗窝,就摆在小跨院这?头挨了门的屋檐下,她一进去?,狗窝里就探出个凶悍的大黄疤狗头。

狗妈妈冲她龇出森森白牙,这?回姚如意可不怕了。

这?半个月,她已经和小狗厮混熟了!

很快,狗妈妈的大头下面?便?接二连三探出三只狗头一只猫头,都欢天喜地冲她吐舌头、摇尾巴。

姚如意只是蹲身“嘬嘬嘬”,四团肥了两大圈的毛球便?冲了过来,挨挨蹭蹭地绕着她打转,在地上翻滚,咬她的脚踝,那只小橘猫是顶不客气?的,闻见她盘子里的香味,汪汪汪便?攀着她的裙子往上蹿的。

一时间,她就被奶乎乎的汪汪咪咪之声包围了。

她实在禁不住诱惑了,放下盘子,这?个撸一撸那个摸一摸。

期间狗妈妈始终趴着冷眼盯着她,却没像先前那样冲她吠叫驱赶。前阵子营缮铺子时,她有好几次端东西来喂狗都被狗咪一家看到?了,一开始狗妈妈会对她狺狺狂吠,幼崽也四散惊逃,但她很有耐心?,放了吃食就走。

再连续个三五回,狗妈妈和崽子们?都认得她的味道,狗妈妈还警惕,但幼崽们?只觉着她一来便?有吃的,见她再不会跑了,先是在丈许外远远相望,随后她刚撂下盘子,便?有鸡贼的小狗率先跑过来抢食吃。

一个来了,另外的便?也蹑爪蹭过来了。

就这?么慢慢的,她成功用食物骗走了小狗咪们?的心?,三只小狗一只橘猫每天都让她撸得极尽兴,只有狗妈妈还不让她靠近它。

今日也是,姚如意没忍住撸了一刻钟才恋恋不舍起身,临走前也这?个抱一下,那个蹭一下,还把吃得肥肥的橘猫抱在怀里贴贴脸蹭蹭毛。哼着小曲关上门,刚走到?院子里,她便?发现不对劲。

院门怎么开了?

扭头一看,姚爷爷的屋子也大敞着,她飞跑过去?,床榻空荡荡,屋里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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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如意刷得冒出一身冷汗,冲出巷子里看了眼,大中?午的,又是冷天,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跑过厢军值房,谁知老项头偏生这?时候正打瞌睡,被她叫醒时还迷糊着,竟也不知有没有人钻过栅栏出去?!

她脑中?飞快地转,爷爷头脑有时混沌有时清醒,走丢了回不来就完了!但他跑出去?的时间不长?,还很有找到?的希望,有什么办法能最快找到?爷爷的踪迹?要节省时间,要快!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立刻又折返跑回家里。

她随手拿了只姚爷爷的旧鞋,又从角门处进了林家。

狗妈妈正蜷着打盹,小狗咪则在小跨院的杂草堆里追着草蛉嬉闹。

姚如意蹲下来,明知有些荒唐,但她还是把鞋伸到?狗鼻子前,试着问了句:“好狗狗,你闻闻他的鞋,带我去?寻爷爷好不好?”以前她与?外婆也有一条土狗,很听?人话,不仅会看家,还能帮外婆提菜、送货。她一直相信狗能听?懂人话。

狗妈妈果然昂首,棕黄色的眼眸定定望她。

姚如意满头的汗,急得喉头发紧,越来越想?哭了:这?时候没电话又没监控,外面?人又多?,去?哪儿找啊!

狗妈妈一直没动,就在姚如意觉得自己真是犯傻不如请邻居们?一起出去?找,狗妈妈突然站了起来,抻直前爪伸了个懒腰,竟然真的踱步过来低头嗅了嗅她手里的鞋子……还被臭得张嘴干呕了两下。

姚如意虽急得要上房,也显出几分臊意:“……对不住啊,早知拿衣裳来的。”

狗妈妈对着她短促地汪了声,像是在说跟上,便?矫健地跃过门槛,进了姚家院子。玩闹着的小狗咪扭头见狗妈妈走了,也一溜烟追过去?。姚如意忙不迭扔了鞋,拎着裙子小跑紧跟。



却说两刻钟前,国子监,甲舍。

耿灏与?章衡刚浑身热汗从蹴鞠场上下来。

他俩像是刚从滚水里捞出来似的,起码五成熟了,浑身冒烟,衣衫湿透,一面?走,还一面?滴滴答答往地上滴汗。

同平章事——宰相郁准的嫡子郁潼,正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书呢,见状立刻掩鼻躲开,顺道扬声唤左右赶紧扔两条汗巾子过去?,愤愤道:“你俩就不能使唤底下人去?洗漱一番再过来?臭死了!”

越是这?么说,章衡便?偏要凑过去?,嘻嘻笑着:“郁大,怎么了怎么了,哪儿臭了,你再品品?”

“滚滚滚,再过来我揍你了!”

耿灏臭脸站到?旁边,伸手接过不知耿牛还是耿马递过来的巾子,浑身擦了个遍,扇着风呼了一口?气?,突然冷笑道:“今儿把那贼贱子当球踢得落花流水,端的痛快!”

郁潼自书卷后抬眼:“哪个贼贱子?”

耿灏脸色一沉,还没说话,章衡已经憋不住,凑过去?和郁潼咬耳朵,但却没放低声音,是故意大声笑话他:“他爹续弦带来的拖油瓶,名唤邓峰,前日刚塞到?丁字斋就读。咱们?耿大在郑州呆了好些日子,可怜巴巴没人理会,正憋一肚子气?呢,刚回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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