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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喝粥了。
其?实她想吃牛排,但这时?的牛肉可遇而不可求,太贵,还是吃羊吧!
羊排烤得好,那也?是人间绝味啊!
姚爷爷在灶房外面?,坐在小板凳上给新?捏的煤饼戳洞呢,就听姚如意说这几句他就馋了,停了手,立刻也?赞同地帮腔:“没错没错,吃羊肉!正该吃羊肉了!大冬天的不吃羊肉,夜里都睡不暖了!”
面?对两个一老一少的大馋虫,丛伯只好妥协,勉为其?难答应了今日吃这什么……烤大羊排拌索条蘑菇汤。
幸好她伤得也?不严重,养了四五日脚腕早已经消肿,有时?候慢慢走也?不疼,即便吃些?发物也?不影响恢复。
但家里没有羊排,两家人的地窖里都只冻了些?羊腿肉,于是取了棉帽往头上一扣,准备出?门去买去。
姚如意赶忙跟在丛伯屁股后头,像个大袋鼠一样?蹦跶着叮嘱:“丛伯丛伯,你记得,要买羊胸第五六对肋骨肉,那儿肥瘦均匀,烤出?来又?嫩汁水又?足;要是只有腰肉了,就挑头两对,带点里脊,肉质紧实,也?好吃呢。”
她和外婆都爱吃羊肉,羊哪个部位好吃,她能一口气说一刻钟,就没有一只羊能活着离开她家!
“省得了!”丛伯连连答应,临出?门前还交代了姚如意一声:“二郎的伤腿正敷药呢,三寸钉那脑子就枣核那么丁点大,实在靠不住,回头小娘子替我去记着,再过一刻钟,就叫丛辛过去给二郎换一张。”
姚如意应下了。
她本也?有个重要又?麻烦的招子要劳林闻安帮忙呢。
姚爷爷身体虽然好了不少,但手抖的毛病还是在的,戳煤饼戳歪了无?妨,但若是请他写招子,他必要写上一整日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开业那回写个牌子,都给爷爷累够呛。
所以?自打林闻安来了,姚如意便常揣着糖哄她这“二叔”帮她写。她虽没学过书法,也?看不太懂里面?的门道,但她也?觉着林闻安的字写得很顺眼,似乎横看竖看都好看。
于是时?辰一到,她便赶忙嘱咐丛辛去换药,她自己则窝回在铺子里,轻轻摇着椅子,继续完善她的套餐方案。她心里还在犹豫呢:她要不要也?弄个月费“大神卡”呢?就怕这时?弄这个麻烦呢。
姚如意正咬着笔杆子冥思苦想,就见窗口处耿家的耿鸡来了,他是个结巴,姚如意一见他就抓心挠肝的,因为他一探头就会:“姚姚姚姚姚姚……”
她受不了了:“别叫我了,你就说你要啥?”
“要要要要要……”
“你就直说要啥!”姚如意开始痛苦了。
“又?又?又?又?又?……”
“什么又?啊?又?啥啊?柚子吗?我这儿没柚子卖!”
“不不不不不……”
一刻钟过去了,耿鸡什么也?没说清楚,被听得抓着衣襟人都要崩溃的姚如意面?无?表情地塞了颗糖,要求他回去换个人过来买。
耿鸡便沮丧地跑回学馆去了。
姚如意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想起之前耿牛耿马还说他们的小主子耿灏脾气不好,耿鸡才劝了他几句,他就把人踹得脸着地了。现在想来,耿灏应当也?不是脾气不好吧……
没一会儿,耿牛来了,张口要买了一堆炙肉肠。姚如意舒坦了,也?总算知道耿鸡说的“又?又?又?”是什么了,原来是要买“肉肉肉肠”。
好嘛,这孩子不仅结巴,说话还带地方特色呢!
耿牛付完账,扭头又?见姚如意炉子上还摆了新?的圆形烤盘,还问这是什么,得知是夹肉馅的鸡蛋烙饼,也?要了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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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先忙活起来了。
耿牛今日一脸喜气洋洋的,干等着也?没事儿,还偷偷告诉她,耿灏也?兴高采烈,人家开学,他倒准备回家去了。
姚如意惊讶地问:“为什么?你家小祖宗想通啦?”
“不是!是我们郎君被人弹劾了!前日被御史台风闻而奏参了好多?本呢!他就被官家勒令回家思过去了,今儿,竟然舍得把邓家的女人和他儿子赶出?耿家去了!连休书都写了!”
姚如意也?吃惊得烤肠的手都顿了顿。
耿牛买完东西走后,姚如意就陷入了沉思,她静静地看着耿家的马车成了一众返校人流中唯一的逆流,飞快离开了国?子监的夹巷。
她想起林闻安的话,会不会是他参的耿家?
但抬头不见低头见,为着吃饭方便,丛伯与林闻安每日也?都过来一处用饭,姚如意又?日日都去寻他写东西,所以?他写得最?多?的都是她的招牌、她的杂活标签、今日促销之类的,没见过他写过什么正经东西啊。
她正琢磨呢,又?来人了。
“姚小娘子……”
姚如意抬头,程书钧正一身干净的青衣站在窗前,他眼睛似乎都不敢往她身上落似的,微微瞥到边上,双手递过酱油和糖罐子,低声道,“我娘叫我来称半斤酱油、两斤糖。”
“好,你稍等。”姚如意蹦着腿就要去给他称。
刚蹦跶着扭过身,又?听身后他有些?结巴似的关心:“姚小娘子……你……你腿好些?了吗?”
姚如意冲他一笑:“早不疼了!没什么事!”
说完便去称酱油和糖了,她自然没看见,程书钧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睛一直望着她,等她又?装好两个罐子回来,便又?慌忙撇开。
“拿好。”
“多?谢。”
程书钧拿了东西要走,姚如意又?喊住他。
“哎等等。”
他顿住脚步,就见姚如意忽然从窗口处探出?了半个身子,有些?羞涩地小声与他嘱咐道:“程郎君,那个……你回去时?替我问问程嫂嫂,上回我央她做的那种絮棉花的小薄垫子,不知做好了没有呀?”
林闻安从角门处迈进姚家小院时?,正巧看到这一幕。
今儿是个晴日,冬雪化尽,淡淡的阳光漫进巷口,带来料峭寒风中难得的明朗与光亮。一双杏眼明澈透亮的少女自窗边探出?半个身子,脸颊微微泛红,正含笑与窗前白净俊俏的少年说着悄悄话。
酒窝清浅,那少年耳根都红透了。
他顿住脚步,不再往前,装作没瞧见走到一边。
姚如意不知自己似乎叫人误会了,送走了程书钧,扭头见林闻安驻足在院子里,半仰着头,正在看一只叼了树枝、狗毛在屋檐下筑巢的胖喜鹊。
这喜鹊也?不知哪儿飞来的,厉害得很,时?常俯冲下来啄小狗的毛、偷姚如意晾的碎布筑巢。但丛伯说,喜鹊筑巢是好兆头,可不能赶它。
念着冬日天寒,鸟儿过冬也?不易啊,姚如意便故意放些?不要的碎布头在墙头供喜鹊取用,还跟俞婶子要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