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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餐连带两顿点心都常在一处。月月还教她骑马,得?了?空便相约去瓦舍看杂耍百戏,实在太逍遥了?。
这日出门,两人带上了?月月的小丫头,牵了?大黄,套了?辆宽大的青布篷车,车上搁了?两袋米饼,两只大葫芦里灌满了?甜乳茶,两人都打扮一新,哼着?小曲便上了?街。
姚如意她们?前脚刚走,巷子口便来了?个熟悉的微胖方脸学子,守门的老?项头探头一瞧,这人背着?姚记的书囊,书囊上绣了?一堆的汪汪猫头,再看那脸,眼熟得?紧,想来是常来知?行斋的学子,因此没多问,摆摆手便让他进去了?。
康骅这回没有亲戚带路,想了?一肚子的说辞,正?担心进不?来,没曾想那老?厢军竟没盘查,心头一喜,冲老?项头微微点头,脚步轻快地闪进巷子。
走到一半,便发觉知?行斋门前冷清,不?似往日。
遭了?,竟没有开张!
急匆匆凑过去一看,里头天井里乱糟糟的堆满了?木料,门板上贴着?张大大的告示,写着?知?行斋停业翻修云云。
盖二层楼不?是简单的活计,只怕要过一两月才?能重新开张了?。
康骅失落地看了?半晌,只好转身去杂货铺了?。
他还想喝乳茶呢!
杂货铺门前多支了?几张小矮几和条凳,只是地方逼仄,挤坐着?并不?舒坦。大多学子买了?东西?便匆匆回南斋学馆,只有三两个还坐在那儿,就着?矮几,正?慢悠悠吃着?炙得?脆皮油亮的肉肠,喝着?热气腾腾的杂蔬煮。
康骅走过去时,偏偏里头还个人耳朵灵,听见脚步声,嘴里叼着?半截肉肠转过身来,还看了?他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那人正?是卢昉。
康骅脚步便顿了?顿。
卢昉见了?他,倒没有如先前那般挤兑,好脾气地显出几分意外之喜,嘴里“咦”了?一声,笑着?招招手:“你?又来了??恭喜啊,乙榜第十六!”
说着?还用手肘挤了?挤旁边的孟博远,让他挪出点空位,“来知?行斋喝茶的吧?可惜了?,这段日子都开不?了?门。过来坐坐?”
康骅面上矜持,还是依言过去坐了?,还正?色道:“你?是二十,我?是十六,我?可没看你?卷子。”
卢昉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呢?”
“我?得?说清楚。”康骅哼了?声,他在这事儿上很较真,这话即便是玩笑,他也得?分说明白,万一不?清不?白地传出去,他的名声不?是毁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误会你?了?。今儿我?请你?吃点心赔罪成了?吧?”卢昉大大咧咧地说着?,他站起身,朝铺子里忙碌的丛辛喊:“再来两根肠!一碗‘财源滚滚’!”
康骅听得?新奇:“财源滚滚?何解?”
“喏,”卢昉指着?旁边孟博远碗里,“就是这杂蔬煮,多加白菜、肉丸子、炸豆腐。白菜通‘财’,丸子圆滚滚,炸豆腐是‘富’嘛。”他咧着?嘴笑,“都是春闱前,大家伙儿图个吉利瞎起的。好玩吧?”
康骅心想,有这功夫不?如多读几本书呢。
春闱已?过,国子监与辟雍书院之间那股绷紧的弦也松泛了?些。孟博远吸溜一口汤,凑过来好奇地问:“你?们?书院,这回有几个够格上殿试的?”
“约莫……六人吧。”康骅想了?想。
他这个名次,在辟雍书院里也不?算顶拔尖。
孟博远顿时咂舌:“这么多?”
他们?国子监可只有程大和卢昉两个。
康骅耸耸肩,神色平淡:“我?们?书院里头,出身士族与出身市井的学子各半,历来如此,考得?好的极好,但差得?也不?少,高低分明。”
他没往下说,书院里那些家世好的,即便因家学渊源春闱名次不?错,但经?吏部选官,也鲜少能得?重用。官家厌憎士族已?人尽皆知?了?,因此大家对能否入殿试,其实也看得?淡了?。
念及此,康骅轻轻叹了?口气。他也是落魄士族子弟,有时也觉着?没意思,寒窗苦读,结果不?过尔尔。可不?读书,又能如何?
他心头微酸,看着?眼前两人,话里便带了?些刺:“若非你?们?今年撞了?大运,出了?那本‘三五’,押中了?题,依着?往年,你?们?登科人数也不?过百人上下,哪能一下压过我?们?辟雍书院?”
而且乙榜头名还在国子监。
况且那乙榜头名程书钧,原本在两所官学旬考合榜排行时也不?过中上,此番竟跃居第一,可见那“三五”对原本底子不?差的人助力更大。
康骅想起自?己春闱后方知?此书,心中更是懊恼。
孟博远便哼了?声:“你?们?那头不?也是靠家学助益良多?咱们?各靠各的,大哥别说二哥。”
康骅听得?心里更为烦恼,忽听卢昉道:“对了?,听冯祭酒和林大人提起,官家似有意下诏开制科。林大人说他可举荐我?等。你?们?辟雍书院,可有人打算去试试?听闻就在下月了?。”
制科!康骅心头猛地一跳。
这可是大宋收揽“非常之才?”的特科,不?常开,上回好似还是太宗朝的事。能应制科者,需得?翰林院学士或是高官荐举,且多是已?有进士出身或官职的士人。一旦高中,便是“儒者之至荣”,远非寻常进士可比。
制科录取分“三等”“四等”“次等”(无一等、二等,三等便是为最高等)。之前主持变法的王相、范公当年便曾幸运地被举荐参加制科,他们?正?是第三等,被称为状元中的状元,名动天下,被授官破格。
毕竟进士状元一般授“将作监丞、通判诸州”(从?八品或正?九品),需逐级晋升;而制科第三等授官职权更重,多入翰林院、枢密院、秘书省,还会被视为“天子亲选”。
想到制科之事,康骅顿时激动起来,旋即又被一股不?平之气攫住:“我?们?……竟还不?知?此事!”他声音里透着?委屈,又是这样!国子监内舍生,消息总比他们?灵通。
都是官学,这也太偏心了?!
卢昉奇道:“你?们?书院祭酒竟不?知??”
康骅一愣,猛地想起:书院里几位老?博士,前些日子为国子监押中题一事,进宫面圣讨说法,结果被官家斥责,勒令回家思过去了?……想必因此才?断了?消息。他脸上顿时有些讪讪。
不?过听说了?这事儿,康骅哪里还坐得?住,霍然起身:“此事要紧!我?这就回去禀告书院的先生们?!”话音未落,人已?急匆匆转身,袍袖带风地走了?。
孟博远捧着?碗,吸溜着?最